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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迪闻言,乐了。小样,居然还敢威胁我!等着,晚上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做捡漏,什么才叫做人品!
石湾窑特征比较明显,属于比较好鉴定真伪的几种瓷器之一。其所仿钧窑器体厚重,胎骨较粗,施釉较厚且光润,是比较成功的一种仿钧釉,又有“广钧”之称。但其釉面和钧釉又有所区别,一般呈窑变花釉,含有自然形成的一种条状结晶体,尤其是蓝色釉,看上去就似鸟的翠蓝色羽毛,又被人们称为翠毛釉。
这件就是标准的翠毛釉,其造型古朴,釉质莹润,蓝釉甚为艳丽,将石湾窑瓷器釉面的特点表现的淋漓尽致,确实是一件明代石湾窑的代表之作。
“东西是不错,不过这价格恐怕也很不错吧?”
“呵呵,不高,只要八十万欧元,对你小子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快点,别废话,要的话我们一块和老板讲讲价,这还有一个多小时市场就关门了,我还比老爷子少得了一件东西呢!”
八十万欧元,这件东西八十万倒是一个比较靠谱的价格,如果在香港上拍,千万人民币应该能够拍到,如果再碰到几个喜欢的,一千二百万都有可能突破。
最终,个子不高,具有很明显的加泰罗尼亚人特征的中年老板又优惠了两万欧元,这件漂亮的翠毛釉瓶归了吴迪。
看到吴迪跟着老板去柜台结账,严驹吆喝了一句。
“小五,你是和我们一起,还是自己再转转?”
吴迪正待答话,忽然看到柜台旁边居然放着一件奶白色的定窑孩儿枕。心中一动,笑道:
“你们先逛去吧,我看看那件孩儿枕。”
“孩儿枕?那件是清仿的,而且还是残器。不过价格谈的拢的话,买来玩玩也不错。你慢慢看吧,我们先走了。”
吴迪将孩儿枕放在柜台上,看了一眼从那个表情天真生动的孩童腰间划过的裂纹,摇了摇头。东西不错,确实是清仿的。而且还应该是康熙年间的仿品,只是这裂成了两半再粘起来,对他来说,未免就有点不完美了。
他摇了摇头,正待看看其他的东西,忽然仿佛想起了什么,回身将瓷枕轻轻的翻转了,果然,枕有古怪!
孩儿枕的造型一般是一个大头娃娃趴在一个方形的底座上,屁股和头部微翘。中间的腰部就是枕头。这种东西其实是一种瓷雕,所以底座包括那个造型生动的小孩都应该是空心的,而且下不封底。
这件就有点不一样了,虽然也是空心的,但是底座被封的严严实实,看模样,应该烧制的时候就是这样。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问题就来了,它里边的心是怎么被掏空的?或者说。在当时烧制的时候。是什么在里边支撑呢?
这里边有问题,一定有问题!吴迪很想不凭透视眼就猜测出它的秘密。可是事实证明那只是徒劳。无奈之下,杀手锏出手,一瞥之下。心里不禁乐开了花,这里面竟是一大幅绢本的人物画!
“老板,这件多少钱?”
“这件啊,刚才你那两位朋友曾经还到七万欧元我没卖,你若是实意想要的话,我不多收,八万吧。”
八万?这件残器居然也值八万欧元?难道你没有看到这个小孩背上修补的痕迹,很明显是缺了两小块瓷片的吗?
“先生,这件瓷器是清三朝所仿精品,虽然残破,但从修补的痕迹来看,也应该是清朝的高手匠人所为。而且,这件孩儿枕和目前所见的均有不同,您想必也已经注意到了。它的器底是密封的,密封烧制成真空而不变形,这中间所代表的意义,可不是这区区八万欧元能够体现的,这个价格还是看在您刚刚买了那件翠毛釉的份上,给了您很大的优惠呢!”
吴迪苦笑摇头,这老板真能说,可偏偏还有根有据!算了,大便宜我都占了,总该让人家喝点汤不是?不过你说我要是待会儿一不小心失了手,当场把这玩意给它脆了,他会不会郁闷到吐血?
吴迪一边把银联卡递过去结账,一边不无恶意的意淫着,这次回国要找个高手,取出东西之后还是要尽量的把它还原。正如老板所说,这件虽残,可毕竟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藏品不是?
划完款,老板笑呵呵的说道:
“先生,我的库房里还有几件华夏的精品古瓷,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哦,不知道都有些什么宝贝?说来听听。”
“斗彩、青花、仿古铜釉,怎么样?”
“斗彩,青花?咱们马上出发吗?”
那老板笑呵呵的点了点头,一边示意导购关门,一边说道:
“仓库不在这边,不过离这里也不远,我的一位老朋友和华夏的渊源很深,他家里有很多珍品的古瓷,这几件都是他很久以前让给我的。”
珍品古瓷很多,和华夏的渊源很深?奶奶的,他的祖宗不会就是当年跑到京城大抢特抢那帮土匪吧?
“老板,我能把我那两位朋友也喊过来,一块去见识见识吗?”
“这个当然没问题,仓库里还有不少好东西,说不定那一件就合了他们的口味呢!”
老板的仓库就是他家的地下室,如果开车的话,确实是离市场不远…
地下室的空间很高,沿墙摆了六排三米多长一米五高的货架,上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瓷器,中间空地则摆放着三张小圆桌,还有几个椅子,很显然是看货和洽谈的地方。
严驹看到一圈玲琅满目的瓷器,眼睛都直了,这…这些要都是真的的话,这该是多大的一笔财富啊!
老板和吴迪客气了几句,就让他们先自行挑选,他则要去拿那几件精品瓷器。吴迪闻言吃了一惊,敢情这样的地下室还不止这一个!
看到岳歌和严驹已经一人选了一个货架开始看货,他强忍住窥视老板秘密的冲动,找了一个没人的货架,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这一排货架上,摆放的都是一些小件的瓷器,杯碗碟盘样样俱全,三层全算上,总数怕是不下两百件。
这件不错,是真的;这件就稍稍差点了,光绪的民窑;这一件是同治时期的,这一件是明朝的?可惜了,就是一民窑的大土碗;这件有意思,清三朝,还是光绪年仿的?
一件又一件,吴迪是越看越心惊,难道这些瓷器竟没有一件是假的?虽然基本上都是晚清的东西,而且大多还是民窑,没什么精品,可是这数量也实在是太恐怖了吧?
岳歌看的是他走手边的一排货架,那上边都是些各种造型的瓶瓶罐罐,看到吴迪看他,恨恨的骂了一句,
“这黑心的老板,几十上百件居然全是高仿!这他娘的要是全卖出去,得坑多少人啊!”
吴迪一愣,正待说话,那边严驹已经接过了话头,
“不对吧,我这排好像全是真的,虽然都不太值钱,不过还是有几件小精品。”
吴迪看了一眼严驹所看的一排,样式就比较多了,既有这边放不下的瓶瓶罐罐,又有一些少见的器型。他转身看了看剩下的三排,居然和这三排是一一对应的,也是一排瓷瓶,一排碗碟,一排杂项,心中了然,
“这老板把假货和真货分开了,一排假的一排真的。反正有时间,大家挨个慢慢看吧。”
岳歌闻言留意了一下,发现好像确实是这个样子,不禁点了点头,看来这老板还算是有点良心,这样分的清清楚楚,让人一目了然,倒是比国内那些总是试图鱼目混珠的混蛋家伙强上不少。
一阵脚步声响起,老板带着一名中年妇女沿着楼梯走了下来,两个人的怀里各自抱着两个纸盒子,瞧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里边的东西应该是价值不菲。
“这一件是乾隆年间的仿古铜釉描金牺耳尊,这一件是雍正年间的炉钧釉蒜头瓶,这一件是成化斗彩葡萄杯,这一件嘛,呵呵,你们自己看吧。”
成化斗彩!本来还想等一会儿再过来的严驹闻言大惊,这里竟然能看到这种东西?他顾不上再看眼前这些瓷器,转身快步朝方桌走去,可是还没等他走到跟前,就听到了岳歌的一声惊呼,
“这一件…这一件居然是元青花人物故事纹大罐!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是哪一个…”
岳歌的声音猛地又提高了八度,吓了刚刚走到桌前的严驹一大跳,
“单刀会!这图纹竟然是关二爷单刀会鲁肃!天哪,我没有看错吧,这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故事纹啊!”
那老板仿佛早知道他们会是如此反应一般,镇定的看着有些手足失措的老爷子和严驹,面上的微笑里带着一丝得意与矜持。
单刀会鲁肃?吴迪也微微有些吃惊,现存世元青花人物故事纹大罐为世人所熟知的一共有八件,人称元青花八大罐,难道,从今天开始就要变成九大罐了不成?
只是,这个老板是个商人,在元青花大罐拍卖屡创高价的今天,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将这个得来已久的珍品死死的捂在手中而不选择对外公布呢?难道,这件东西有什么问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