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从侍卫房里出来,就见一个小宦官飞奔而至,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来的!
杨泽心想:“看这个样子,必是菜菜把她是独孤女皇孙女的话说出来了,要不然这小宦官不会这么着急!奇怪,为什么不是梁大忠来报信儿?啊,明白了,梁大忠那把老骨头,他是跑不了这么快的!”
那小宦官跑到了侍卫房这里,他是认得杨泽的,高声叫道:“杨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杨泽眨巴眨巴眼睛,这个小宦官以前没有见过啊,以前是有小宦官领他进宫,他还给过小宦官金瓜子呢,但却绝对不是这个,要是见过,他一定会有印象的!
想归想,说归说,快走几步,杨泽迎上前去,拱手道:“下官一切都还算是凑合,下官好久没见着公公,公公一向安好?看气色,那是一切都好的!”
小宦官以前是站门口的,还只能站在院子的门口,但最近宫里人事变化太大,他升了级,所以才换岗站了殿门口,他见过杨泽,但杨泽是不会对他有什么印象的。
小宦官可是知道杨泽出手大方,他笑嘻嘻地道:“咱家也都好。”随即脸色一正,拖着长音,道:“皇上有旨,召镇西县令杨泽觐见!”
杨泽立即答应一声,跟在小宦官的身后,向内宫走去。
侍卫们见状,议论纷纷,估计杨泽要升官,宫里的小宦官的脸色那就是官场睛雨表啊,小宦官们向来是最势力眼的一个群体,正因为他们势力眼,所以皇帝对大臣们的态度,往往也体现在他们的脸上,看这小宦官对杨泽如此亲热。不就正说明,杨泽好事将近了么!
走出好远,见四周无人,杨泽伸手入怀,从口袋里取出一小把金瓜子,笑着塞给了小宦官,道:“这点儿小小心意,给公公买杯酒吃。”
金瓜子一入手,小宦官笑得跟朵花似的,道:“早闻杨大人为人豪爽。今天这么一看,果然如此啊!”把金瓜子揣入了怀中。
杨泽心想那是当然,要不然我干嘛什么时候都带着金瓜子,这东西可是最好的糖衣炮弹,对付大人物是没啥用,可对付你这种小角色,向来是开炮即中,炸得你晕头转向!
“宫里是出了点儿事吧?”杨泽试探地问道。
小宦官嗯了声,一脸神秘地道:“这事咱家就跟你说啊。就跟你一个人说,你可不能往外面传……”刚想卖个关子,忽然想到那个小兵,不就是杨泽的小兵么。这关子卖得实在是太没必要了。
嘿嘿干笑两声,小宦官道:“皇上认了个孙女,小公主名叫菜菜,这个杨大人你应该知道的。”
杨泽心中大喜。竟然已经认下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麻烦,这可是大好事。此行的目地几乎算是完满达成了!
他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道:“皇上竟然认了菜菜为孙女,这可真是想不到啊,到底是怎么认下的,公公和下官说说!”说着话,他又从怀里掏出一把金瓜子,塞入了小宦官的手里。
小宦官大喜,本以为那个关子卖得太没水平了,可没想到竟然还是卖出了个好价钱,杨大人真有钱啊,为人也真叫够意思!
金瓜子绝对是这年代的超级大杀器,比什么大刀长枪都好使,皇帝寝宫里的事本来是绝对不可以外传的,但被金瓜子一炸,小宦官就啥都说了,他认为反正那位小公主就是杨泽带来的,那这事杨泽早晚也得知道,谁说不是说呢!
小宦官把殿里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连姬顺忠挨打的事都说了,还有长公主大声斥责菜菜的事,也都说出来,他当时就站在殿外,里面发生的事全都清楚,一点儿没隐瞒,全都说给了杨泽听。
杨泽听罢,又从怀里掏出一把金瓜子,塞进了小宦官的手里,连声感谢,把小宦官乐得,嘴都合不上了,这趟传旨简直是赚大发了,他在宫里当差这么多年,所有好处加起来,都没有今天这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得的多。要不是看杨泽太年轻,他还真想认个干爹,当一把富二代。
看起来长公主是失了分寸,也对,谁突然间遇到这种事,要想不乱了阵脚,那都是不可能的,当然独孤女皇除外,她已经不能用人类来形容了,如果不是从星星上来的,那她就是一个老妖精了!
边走边想着对策,一会儿进殿后该怎么和独孤女皇和长公主打擂台。杨泽低头想事儿,没过多一会儿,便到了寝宫的外面,小宦官抢先一步,进殿禀报去了。
杨泽正在想事儿,忽听得一声呻吟,他转头看去,见一块大石头上竟然趴着个人,看上去年纪不小了,单独一个人趴在大石头上,看样子是挨了板子,可竟然没有人扶他离开。
这应该就是那个大总管姬顺忠吧?杨泽仔细打量了下姬顺忠,心中唏嘘,这位大总管应该完蛋了,不要说还能不能得到独孤女皇的宠信,就凭这一顿板子,他也没法恢复身体了。不过,这宫里的宦官们可也真叫势力,真叫无情无义啊,大总管就在这里趴着,竟然连一个上去帮帮他的都没有。
杨泽冲着殿门口侍立的小宦官们道:“你们的大总管已经这样儿了,你们还不快快扶他去看太医。切要记得,你们今天这样对大总管,那就算是大总管真的失了势,新上任的大总管也会记得这事儿的,谁知你们以后会不会也这样对他!”
这句话说出来,小宦官们一起苦笑,这么简单的道理谁不懂啊,还用得着你来当好人,可皇上没有发话,梁大忠也没有发话,谁敢把姬顺忠扶走啊!
见没有人动地方,杨泽摇了摇头,正好进殿报信的小宦官出来了,道:“杨泽觐见!”
杨泽整整衣冠,进了大殿,先是三呼万岁,然后便跪在地上,不等独孤女皇问话,他竟然先来了一句:“皇上,臣见外面有一人趴在石上,痛苦呻吟,还望皇上垂怜,饶了他吧,让他去看医生,以免活活疼死!”
长公主道:“这还真是奇了,召你来,是要问你事的,要治你的罪的,你竟然先替别人求情,胆子还真是不小啊!”
独孤女皇把姬顺忠的事都给忘了,刚刚她的心情还是很激动的,只不过没有太表现出来而已,经杨泽这么一提醒,她便想起姬顺忠来了,不管怎么说这个老太监伺候了自己这么多年,总不能让他疼死。
顾不得斥责杨泽不懂规矩,独孤女皇道:“来人啊,还不快点儿扶姬顺忠去看太医,你们这些人,竟然如此的势力,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们都是姬顺忠的干儿子,他平日里没少照顾你们,事到临头,竟然如此无情无义,朕要你们何用!”
小宦官们这个冤啊,还不敢顶嘴,他们现在是姬顺忠的干儿子没错,可要是换了大总管,他们就是梁大忠的干儿子了,反正谁是大总管,谁就是他们的干爹,干爹嘛,终究不是亲爹,对吧!
独孤女皇看着杨泽,道:“杨泽,你去镇西当得好县令啊,正经事没做,闲事你倒管得不少!”
杨泽听这话里的意思,并不是要把自己怎么着,他忙道:“回皇上的话,下官倒也没有多管什么闲事,都是份内事,只不过因为路途遥远,又事关重大,没法及时向皇上禀报,还望皇上恕罪!”
独孤女皇哼了声:“你知道自己有罪便好,那你便把自己的计划都说出来吧,也不用藏着掖着的,你的那点儿小心思,朕都明白得很。”
长公主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话,她感觉今天话说得太多太急了,已然引起了母亲……现在应该叫娘了,引起了当娘的不满,所以她现在应该沉默是金,别再多嘴多舌了。
这倒简单了,杨泽也没啥好隐瞒的,他把抓鸠摩多罗的事,怎么得到消息,怎么设计,怎么抓人,又怎么得到那盘子珍珠,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基本上都是实话,顶多有些地方夸张了些而已。
说完了这些,他还很够义气地道:“这件事情里面,求州官员独孤逊出了很大的力,有功于国。”这算是为独孤逊表功讨赏了,独孤逊和公羊留不对付,如果独孤逊的地位可以上升,那么还可以制衡一下公羊留,免得长公主再逼公羊留,让公羊留做出不利李晏的事来。
独孤女皇听完后,不置可否,她在想事情,一是要怎么处置鸠摩多罗的事,这个其实相对简单,只要是她亲自处置,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的,二是她想着以后怎么处置李晏,其实杨泽这么一通大折腾,不就是想让李晏重新回京么,这点儿心思她再清楚不过,皇位的继承人一天不确定,儿女们还有支持儿女们的大臣就会一天不消停。
想了片刻,独孤女皇道:“鸠摩多罗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你一个小小县令,有什么资格管突觉国师的事。”
杨泽心想:“一进长安,你就算让我管,我也管不了啊。”嘴上恭恭敬敬地道:“是。”
独孤女皇又道:“朕向来公平,你有功要赏,你有过也要罚,说到功,本来朕想升你为琅州刺史,让你主政一方,但你既然举荐了独孤逊,那就让他去当这个刺史吧,那么就只剩下过了,你擅作主张,欺上瞒下,这过可不小,自当要对你进行惩罚。来人啊,把杨泽带下去,打入天牢!”
杨泽咝地抽了口冷静气,下天牢?这个是不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严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