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多罗听了杨泽所谓的正文言论,本想斥责,说杨泽不守信义,可转念一想,他是跑到大方帝国里当强盗的,虽然是假扮的,但却也干了强盗的事,和杨泽讲信义,似乎很有些不对头!
但他毕竟老奸巨猾,立即就转移了话题,道:“杨大人,多谢你的不杀之恩,砍胳膊的事,咱们一会儿再谈不迟。其实,贫僧此次来到求州,是想和杨大人你做生意来的,只不过因为怕你不答应,而且又怕你们大方的官员知道,所以贫僧才出此下策,想引你单独来见,你看,咱们不是单独见上面了么!”
说着这话,鸠摩多罗满脸慈祥的微笑,就象是一个热爱和平的老者似的,至少他自己认为,这么一说,就可以成功地把话题移开,大家谈点生意上的事儿吧!
果然,杨泽一脸的喜色,笑道:“国师大人是来找本官做生意的?那太好了,让我想想,是什么生意呢?嗯,想不出来,太费脑子。要不然这样吧,我一边想,我的手下一边砍你的胳膊,等他们砍完了,我也该想出来了!”
他冲着付丙荣一挥手,付丙荣立即答应一声,抽出腰中的大刀,大步上前,推开恰仑,举刀就要砍向鸠摩多罗!
恰仑被推得摔倒在地,他吓得大叫:“不要伤害我家国师!”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抱住了付丙荣的大腿,张嘴就咬!
付丙荣疼得也大叫起来,转手就用刀柄,对准恰仑的头顶,砰砰就是两下子,把恰仑给打晕过去了!
杨泽一咧嘴,看样子咬得挺狠啊,我都替他疼得慌。他道:“不要大呼小叫的,打扰我想事情,我在想国师要和我做什么生意呢。一定不是小生意,要好好想才成!”
付丙荣踢开恰仑,又冲着鸠摩多罗走了过去,看他的样子,不把鸠摩多罗的一条胳膊砍下来,难消刚才被咬之恨。
鸠摩多罗心中叹气,这杨泽好狡猾啊。非要让我低头不可,也罢,用他们中原人的话来讲,好汉不吃眼前亏,让我低头,我便低了吧!
他道:“杨大人。贫僧这才来找你,是想谈谈酥油茶和茶砖的生意。还有,这次伤了不少你们求州士兵,贫僧愿意一并赔偿,一切好商量,不必动粗!”
“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和尚更加不能吃眼前亏了!”杨泽笑嘻嘻地道。竟把鸠摩多罗刚才想的话说了出来,又道:“这回,国师大人知道我的善意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鸠摩多罗连连点头,要是再不知道,怕是大刀真要砍下来了。
杨泽又道:“可你们突觉的可汗却不知道,所以,你的胳膊。我还是要砍下一条来的!”
鸠摩多罗差点被气晕,这是大方帝国,礼仪之邦的官员们,怎么却象是一个地痞无赖啊,为什么非要砍掉我的胳膊呢,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要是掉了一条胳膊。非得流血而死不可,这不就是在要我的命么!
谭正文和木根一起笑了起来,这老和尚,还没崩溃啊。还挺意志坚强的呢,看来光砍一条胳膊不够,得再加上一条大腿才成!
杨泽用脚踢了踢恰仑,示意把他弄醒,他对鸠摩多罗道:“你的胳膊,就让你这个忠心耿耿的勇士带回突觉去吧,他会向你的可汗哭述的,然后送来赎金,本官不见到赎金,是不会把你的尸体送回去的!”
恰仑这时被谭正文弄醒了,正好听到这句话,他叫道:“为,为什么要还国师的尸体,不要杀国师,杀我吧,杀我吧!”
杨泽大为赞赏,实事上,这个恰仑越忠心,他的目地就越好达到,笑眯眯地道:“你家国师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要是砍下一条胳膊,哪可能还活得下去,疼也疼死了他,所以赎金嘛,也只能赎回他的尸体了!”
恰仑听了,大哭起来,爬到鸠摩多罗的身边,哭天抹泪。
鸠摩多罗盯着杨泽,他的头脑冷静了下来,刚才成了俘虏,他的头脑不算太过冷静,险些上了杨泽的恶当,他毕竟见多识广,现在也明白了,杨泽并没有真要他命的打算,否则说这么多的话干嘛,直接把自己的脑袋砍下来,用石灰一抹,送往京城长安不就得了,到时请功受赏,少不了他的好处。
鸠摩多罗向杨泽一伸手,道:“杨大人,请借刀一用。”
杨泽笑道:“干嘛,想要自杀,自我了断,不用我砍,你自己砍自己?不用这么麻烦,你咬舌自尽就可以了,不用拿刀子的!”
鸠摩多罗的老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老了,牙齿松断了,咬不动舌头了,要不然,杨大人你代劳一下?”
这么没底线,还是国师不是了!
杨泽和鸠摩多罗耍无赖,鸠摩多罗拿他没法,怎么破?鸠摩多罗和他也耍无赖,杨泽也没啥好法,他乐了!
大笑几声,杨泽道:“国师大人,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要是放你这个忠心耿耿的手下回去,你们可汗能拿多少赎金出来,要是我不用这么吓唬你家可汗,他还肯不肯拿出赎金来?”
鸠摩多罗想都没想,道:“要是你不把这事闹得沸沸扬扬,那么我家可汗必会拿出赎金来,要是你把事闹大了,那他就会直接发兵,说你绑架了贫僧,大方和突觉本为兄弟之邦,却出了你这个恶人,想挑拨两国关系,猜猜看,你能有什么后果?”
付丙荣他们听了鸠摩多罗这么说,都哈哈大笑起来,认为这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说到绑架上来了,这里是大方国境,又不是突觉草原,堂堂国师跑到别国干嘛,还被绑架,扯淡一样!
杨泽大嘿一声,道:“你是突觉国师,怎么可能在求州这里被我绑架敲诈……啊,明白了,你可以说成是自己游方天下,此时你的身份不是国师,而是一个苦行僧,这帮突觉兵也不是你的卫队,而是你的信徒,结果在这里被我给抓了!”
鸠摩多罗笑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一点儿都不累,是非曲直,不在于什么道理,而在于一张嘴巴说,关键是看从谁的嘴巴里说出来的,从我家可汗的嘴巴里说出来,就是这个意思!”
“而且,你家可汗的嘴巴比我的大,我家女皇为了息事宁人,不引起两国刀兵相见,最后也只能牺牲我了,是这样吧?”杨泽道。
“果然聪明,杨大人是贫僧见过的人当中,最聪明的一个!”鸠摩多罗面带微笑,他现在知道了,杨泽根本不可能把他怎么样,他现在都开始在想,茶砖和酥油茶的事,可以开始谈了!
杨泽点了点头,道:“本官不聪明,正好相反,本官不但很笨,而且非常容易冲动!”他转身对着付丙荣,大声道:“去,拿刀子把这位国师给捅了,我要和他同归于尽!”
付丙荣微微一怔,但随即便大声答应,又抽出了大刀,对着鸠摩多罗大步过去,作势就要捅死鸠摩多罗!
恰仑不愧是忠心耿耿,他见杨泽又叫人捅鸠摩多罗,口中大叫着国师,再次扑了上去,护住了他的国师大人,杨泽这招反复使,吓唬不住鸠摩多罗,却是能把他吓唬住的!
杨泽露出凶狠的表情,道:“把这个碍事的家伙拉开!”
谭正文上前,把恰仑拉开,按倒在地,杨泽大步走到恰仑的跟前,道:“现在本官就放了你,你马上回突觉,告诉你们的可汗,说国师被我抓住了,我这个人脾气不好,难免会让你家国师吃些苦头,说不定哪天不高兴,就把他给杀了,你要是想让他少受点折磨,那就快点让可汗把赎金送来!”
恰仑全身是汗,他本来就不是思路敏捷之人,又关心鸠摩多罗,这时早就乱了方寸,脸上又是汗水又是泪水,他道:“多,多,要多少赎金?”这个是必须问清楚的,要不然交不够赎金,岂不是还不能把鸠摩多罗给救回去。
杨泽更加凶狠地道:“那就要看国师在你们可汗心中的地位了,他认为国师值多少,那就给我送过来多少,要是送的不够,那可别怪我不放人了,就算放人,也是死人!”
对准恰仑的脑袋就是一脚,又让谭正文拉走恰仑,给了他两匹马,以及一点儿路费,好让恰仑早点返回突觉。
恰仑没想到被放的人竟是自己,他骑上马后,回头大叫:“国师,小人很快就会回来的,绝不会让你多受折磨!”不敢耽误时间,打马便奔,别看他早就筋疲力尽了,可现在心里有了急事儿,不知又从哪里冒出来一股力气,竟然骑着快马,手拉着另一匹,玩命似地跑了!
鸠摩多罗看着远去的恰仑,又看向杨泽,道:“杨大人,你这般吓唬贫僧的手下,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赎金呗,能让你家可汗早点送来!”杨泽看着鸠摩多罗,又道:“还有,我要请你去我的镇西作客,见见我家王爷,要是你识相,那酥油茶的做法我可以告诉你,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茶砖的生意,也好商量!”
鸠摩多罗脸色一变,他立时便明白了,道:“你,你是想利用贫僧,好让李晏返回长安?”
杨泽嘿嘿两声,道:“没这个意思,我只想让你陪着我家王爷,好好品品茶,说说家常话!”他转过头,叫道:“独孤大人,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嘱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