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一声吩咐,立即便有兵将奔入赌坊里面,取出了文房四宝,想要呈给杨泽。
杨泽笑道:“给我干嘛,又不是我要写认罪书,给他,让他写,趴在地上好好地写!”
那小兵忙又把文房四宝,放到了赵全礼的跟前,赵全礼虽然是地痞出身,但却认得字,拿过纸笔,却不知该写什么才好,半晌没有敢下笔。
一名军官凑了过来,小声道:“杨将军,让他写认罪书,不是要单独关他进小屋子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他意思是,万一赵全礼写了关于齐尚书的事,让太多的人知道不好。其实按着他的意思,象赵全礼这种小人物,抓住之后,一刀直接砍了,岂不是爽快,而且也没什么后患。
杨泽摇了摇头,道:“就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写,这些人都是证人,可不是我们威胁这家伙,让他胡乱写。来人啊,去把这些人的姓名和籍贯都记下来,免得以后要他们作证,找不到人!”
兵将们急忙又去记录姓名,为防止这些赌客说谎,还要他们几个人连保,先是一个一个的拉到一边去问,问好了再去找人去证实,相当地谨慎。这事儿也由不得他们不谨慎,涉及到了朝中的尚书,不谨慎,那恐怕他们以后就会有麻烦了。
杨泽始终没有下马,也没有过去看赵全礼写什么,当然他也不许别人看,只是默默等着。
他越不说话,越不催促,赵全礼的心理压力就越大,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打湿了地上的纸。可他仍是不敢下笔,他知道的事并不多,只不过是个记名门客罢了,连见都没见过那位齐尚书,只是借着人家高官的名头嚣张罢了,现在让他写,他能写出什么来,只能写孝敬过齐尚书多少的财钱,可他巴结上齐尚书时日还短。只送过一次孝敬,也就是只送过一次所谓的“投诚礼”,除了这个,实在没啥东西可写了。
见赵全礼迟迟不肯下笔,杨泽道:“这些人的身份都查明了吗?如果没有查明。那就动手吧!嗯,知罪而不认罪,按着律法是要罪加一等的,这个姓赵的不肯认罪,那就从他开始吧,来人啊,收回给他的纸笔。找一处十字路口,这便行刑吧!”
付丙荣立时来劲儿了,把大弓收起,抽出腰刀。就要扯着赵全礼去找十字路口,而另一个士兵则收回赵全礼面前的文房四宝。
赵全礼顿时大急,刚才让他写,他不肯写。可现在不用他写了,他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几乎全身都要趴到纸上似的,护住文房四宝,他叫道:“小人写,小人这就写认罪书,求杨爷爷莫要动刑!”
杨泽哼了声,把手一摆,让付丙荣放开他,那官兵也不收文房四宝了,等着赵全礼赶紧写。
赵全礼再不敢犹豫,立即开写,他知道什么就写什么,不知道的,也根据想像力补充上,胡乱写了一通!
杨泽并不催促,更不向赵全礼进行诱导,从头到尾,一句让他怎么写的话都没有,表现得很纯粹,赵全礼整个写认罪书的过程,他都没有参予,就算以后有人要查,说是杨泽硬要赵全礼怎么写的,是在对齐尚书进行诬陷的理由都不会找到的!
杨泽毕竟是两世为人,别的不行,尤其是经过现代人的熏陶,他对于人性还是很有了解的。起码他懂得,要么不要得罪某人,要么就得罪到底,反正每个高官都会有敌人,得罪高官不怕,只要能和高官的敌人做朋友,那自然就有高官的敌人,去替他摆平事情,而赵全礼的认罪书,就是齐尚书最好的把柄,相信他任何的敌人,都会想要这份认罪书的。
不管以后能不能和齐尚书化干戈为玉帛,有了这个把柄,齐尚书都得对他客客气气,以后要是有事求到齐尚书,只需把这份认罪书一送,不信齐尚书不替他办事!
杨泽自认做不到太腹黑,但自我保护,还是应该做的。
这回没有等多久,赵全礼把认罪书飞快地写完,中间只停顿了几次。待到他写完之时,杨泽打马慢慢走他的近前,见认罪书上足足写了七八百字,已经能算得上是一篇作文了,虽然上面圈圈点点的,字迹难看,但足够用了!
杨泽命赵全礼把认罪书折好,不许别人看到,叫兵将进屋找了一个信封,把认罪书放入信封中,用火漆封好,他放入了自己的怀中。
做完这些,杨泽问兵将们:“你们有没有看到他写什么?”
兵将们一起摇头,就连付丙荣都摇头,他们谁也不傻,赵全礼写认罪书时,他们都刻意地离开一些,保持距离,不去看他写什么,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杨泽见他们都摇头,他便点了点头,道:“好,你们刚才都离得挺远,没有看到纸上写的什么,我是明白的。现在这份认罪书又已被封存,如此说来,上面写的内容,只有赵全礼一个人知道了,大家都认同这点吧?”
兵将们这回赶紧点头,付丙荣也在点头,心中却挺纳闷的,师父干嘛要当众说这些?难不成就是想让别人都知道,是要为齐尚书保密吗?似乎没啥好保密的,大家都知道了呀!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杨泽长长地舒了口气,大家都知道有这份认罪书,可却都不知道上面写的啥,那这份认罪书才更有价值!
杨泽调转马头,打马小跑,往军营的方向跑去,他在马上道:“按着律法,违反宵禁之规的人,是要被重处的,尤其是在殴打了军官之后,更是情同造反,两罪并罚,当就地正法。但法不责众,所以,只诛首恶便可。弟兄们,办事吧!”
付丙荣叫道:“得令!”再次抓住了赵全礼。扯着他,便往十字路口走去。
赵全礼大叫道:“杨爷爷,姓杨的,你说过让我写了认罪书,就不杀我的!”
杨泽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本将军说过这话吗,本将军绝对没有说过,本将军一直说的是要按律法办事,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到了!”
杨泽的确没有说过要饶了赵全礼的话。而且他刚刚又说了只诛首恶的话,也就是说别人没事儿了。那些跪着的赌客一起都叫了起来,说杨爷爷一向按律办事的,这事办得好,没人说不对!
不但那些赌客这么叫。连赵全礼的那些手下,也跟着叫了起来,他们能不担任何的责任,不必担心被砍头,当然要向着杨泽说话了,而且刚才确实是赵全礼动的手,把谭正文给打了。做老大的,这时候不替手下背黑锅,那要什么时候背?要是老大不肯背黑锅,那就得他们来背了。娘啊。这黑锅可是跟脑袋有关的,谁也背不起啊!
赵全礼被手下出卖,没一个人帮着他说话,付丙荣又在扯他。情急之下,他再想不出别的。只好学着戏文里的样子,大声叫了起来:“冤枉啊,冤枉啊,狗官要杀害善良百姓了……”
杨泽哼了声,道:“别人说冤枉,也许还能算得上真被冤枉,可你真冤枉么?你早该死了,让你这种人活到现在,你已经赚大发了!”
当初,要不是他穿越,原来的杨泽已然被打死了,这可是人命官司,保安县的百姓谁不知赵全礼的凶狠,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这种人活着就是祸害一方,留着干什么,接着祸害人吗!
杨泽不再答理赵全礼,一纵座骑,返回了军营。
付丙荣像拖死狗一样,把赵全礼拖到了十字路口,说道:“还有什么遗言没有,现在说吧,要不然就再没机会说了!”
赵全礼已然知道,今晚就是他丧命之时,他再不求饶,很光棍地道:“老子手里也不是没有人命,早就够本了,只是没想到遭报应遭得这么晚,这也没什么,你想问我有什么遗言,还想着探明白我藏了多少钱吗,你想趁机发一笔?哼,我告诉你们,那些钱财我宁可带到地下,也绝不便宜你们!”
付丙荣一愣,随即道:“果然是没冤枉了你,你竟然真是个手上有人命的家伙!”
顿了顿,他小声道:“不要心疼你的钱,你藏起来有什么好处,难不成到了yin间,你还想当个富家翁吗?只要你说出来,我这一刀下去,就砍得快些,让你少遭些罪,要是不说,哼,慢刀割肉,让你临见阎王前,好好地享受一把!”
赵全礼却光棍的很,抬起头,歪着眼睛看付丙荣,道:“好吧,你附耳过来,我说给你听!”
付丙荣忙低下头,这种钱不赚白不赚,白赚谁不赚啊!可他刚把头低下,却见赵全礼张开血盆大口,对准他的耳朵就咬了过来!
幸亏付丙荣有武艺在身,急切间猛地抬头,躲过了这一口,但虽躲得快,可也惊出一身的冷汗,差点儿就成了一只耳!
怒火中烧,付丙荣叫道:“好恶棍,这时候还要害人!”按翻赵全礼,举起了大刀!
赵全礼叫道:“狗官,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有种你们等着老子……”
话音未落,付丙荣大刀落下,砍掉了赵全礼的脑袋!
杨泽回到了军营,进了自己的帐篷,他撕开了信封,取出那份认罪书,什么不看认罪书,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姿态,回了自己帐篷,要是再不看,那岂不是笨了,反正信封有的事,再换一个也就是了!
这份认罪书,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杨泽顿时大吃一惊,有些事情,就算是赵全礼胡说八道,可他再怎么胡编,也是编不出来的,所以绝对会是真的。
杨泽看了认罪书后,心中暗道:“这位齐尚书很会敛财啊,竟有上千人的门客,而且尽是些各地的地痞无赖,就算是赵全礼说的数字里面有水份,可几百门客总是有的。这位齐尚书招这么多的门客干什么?做为一位京内高官,他应该洁身自好才对,养门客无所谓,可养这些恶人当门客,里面可就有道道了,莫非他想造反?可他虽是尚书,但离着造反的等级,还差得远吧,难道说他是某个王爷的支持者?就等着女皇驾崩,然后好助某位王爷夺取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