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病房里,高进换上了白素帮他买来的一套黑色服装,还有一副新的黑色边框眼镜。当他再次出现在李若男面前时,这个年轻女警一阵皱眉,因为重新戴上眼镜的高进看上去和先前那个眼神凌厉的青年完全是两个人,现在的他怎么看都只像是个被生活磨平棱角的平庸男人。
握着方向盘,李若男不时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一起但相对无语的高进和白素,觉得这两个同样乏味的人实在是很般配,李若男这样想着,打开了车载电台,听着里面的碎嘴主持人说着些不知所谓的事情打发车子里的沉闷气氛。
随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利声音,李若男在将车子开进警局时突然来了个疯狂的急停转弯泊车,当熄灭发动机以后,她才发觉自己情绪上的失控。
下车以后,李若男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她回想着刚才车里那种压抑得让人有种疯狂躁动的感觉,看向高进的目光变得更加怀疑。
“我们去哪里?”高进沙哑的声音让陷入臆想的李若男回过了神,看着提醒自己的高进,李若男后退了一步,不过很快便恢复了过来,她将自己的异状归结为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这个原因。
“跟我来。”李若男复杂地看了眼抱着小语的高进和跟在他身后的白素,便带着三人进入警察局,将小语交给白素照顾后,高进跟着李若男进了一间办公室。
“小男,你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先去休息吧!”办公室里,警察局的刑侦队长李建国看着进来的李若男道,单独留下了高进,李若男离开时,看了眼队长身后的两个陌生男人,直觉告诉她,这两个男人不简单。门关上以后,李建国示意高进坐下,“请坐。”接着朝身后的人点了点头,“你们慢慢谈,我出去抽根烟。”说完,他走出了办公室,看着守在门口的李若男道,“放你一天假,回去休息去。”
看着离开的李若男,李建国摇了摇头,总参二部的事情是那么好掺和的,这个小丫头得让人看紧了点,省得给他惹出些事情来不好收拾,点燃手里的香烟,想到李若男那喜欢寻根究底的性子,李建国的眉头皱紧了。
办公室内,高进看着站在坐在自己面前的斯文男子和他身后的高大男人,心里有些隐隐不安的感觉。“看看,这个是不是袭击你的人?”斯文男子见高进沉默不语,将一张照片推到了高进面前,让他辨认。
接过照片,高进看着上面有些模糊的人像,过了良久,才开口道,“和那个人的样子很像,可是袭击我的那个人眼珠是黄玉般的颜色。”听着高进的回答,斯文男子和身后的高大男人彼此互相看了一眼,交换了意见。
“这个人属于极度危险人物,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袭击你,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会再次找上你,你需要保护。”斯文男子看着高进,以一种严肃地口气说道,“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将他抓住。”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高进听着斯文男子的话,有些难以接受自己必须接受保护这件事。
“我们是公安部的人,那个人是特a级通缉犯,为了公众安全,我们一般不会发通缉令,而是由我们这样的人专门负责抓捕或击毙。”斯文男子说着,拿出了一本公安部的工作证递给了高进。
看着工作证上‘公安部第九局’的字样,高进有些颓然,他将工作证递还给叫做孙剑的斯文男子后问道,“我真地处于很危险的境地里?”
“绝对危险。”孙剑肯定地点了点头,“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接受我们二十四小时的保护,以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我想知道,那个人会不会伤害我身边的人?”高进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不由担心起小语来。
“我说过那个人属于极度危险人物,杀一个人对他来说,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现在你该明白你的处境了?”孙剑的面色变得无比凝重,“不要以为我在说谎,死在他手上的人命有多少你绝对想不到。”
“我可以帮你们,但是你们得保证我女儿的安全。”高进下定了决心,他看着面前的孙剑道,“我不能让她在我身边处于危险之中。”
“让你女儿住到别人那里,我们会派人暗中保护,在事情结束前,尽量不要见面。”孙剑思索了一下,同意了高进的要求,接着便和同僚一起陪着高进走出了办公室。
“我想让小语跟你住上一阵子。”看着牵着小语的白素,高进沉默了一下后道,他现在能拜托的人也就只剩下白素了,而且白素并不讨厌小语,还看得懂小语的手势,他可以放心地把小语交给她。
“为―什―么―是―因―为―他们―吗?”白素看向了高进身后的两个男人,她能感觉到那两个人身上流动的气,这两个人都是练过真正武术的高手。
“算是吧?”高进看向一旁的小语,他不想小语为自己担心,“那个犯人已经被捉住了,我要跟他们去北京当证人。”
“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她。”白素看着拉住高进衣服的小语,点了点头。
“以后要听白阿姨的话,知道吗?”高进抱起小语,沉声道,接着回头朝孙剑道,“我想带我女儿回家拿些衣服?”孙剑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suv里,高进不时地和白素说着小语的一些生活习惯,而白素也是认真地听着,直让开车的孙剑和同僚摇头不已,在他们眼里,高进实在是木讷了些,一些事情来来回回说了几遍,就不会和那个叫白素的女同事说些其他事情。
走进高进的家,孙剑有些惊讶于里面的干净整洁,在他的印象里,大多数单身男人家里通常都很脏乱,很少会有收拾得那么齐整的,而且从厨房和卫生间的一些细节来看,屋主是个极其自律的人,这种人往往都很不好对付,再想到高进能从刘豹的手里逃脱,孙剑觉得自己可能还是低估了这个看上去很普通的青年。
关上大门,高进抱着小语和白素下了楼,却不知道孙剑在他身后已开始注意起他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出一些被他忽略的细节。
看着镜头里出现的suv里走下的人,马修眉头一紧,回头朝客厅内道,“师父,no.2身边多了两个陌生男人,我没有见过他们的任何相关资料。”
客厅内,正在入定的蓝衫老人睁开了眼,他走到了弟子让开的德国zeiss镜头的单筒高倍望远镜前观察起了弟子所说的陌生男人,镜头里他看到了孙剑转身走进楼梯时的脚步,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外,“三才步吗?”蓝衫老人自语了起来,“不对,是三才步的变化衍生,这种身法一般人可学不到。”
“师父,有什么不对劲吗?”马修见蓝衫老人的神情变得冷峻起来,不由开口问道。
“那两个人是高手,他们的步法我年轻的时候见过。”蓝衫老人摸着右手背的刀疤,冷笑着道。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见蓝衫老人称那两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人为高手,马修有些意外。
“中央办公厅警卫局的,也就是一般人口中的中南海保镖。”蓝衫老人答道,他年轻的时候曾和里面的高手交过手,印象深刻,即使远走国外三十年,他也没忘记过。
马修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他知道中央办公厅警卫局意味着什么,那是和美国的nsa(国家安全局)一个级别的,“师父,我们该怎么做?”
“和国家做对是最愚蠢的,停止其他人一切活动,让他们回欧洲去。”蓝衫老人立刻做出了决定,他不想被中国的军情部门误以为是外国的谍报组织,那样的话,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是,师父。”马修连忙走到了客厅的笔记本旁,发起了加密邮件,师父说得很对,和国家做对是最愚蠢的,尤其还是一个大国,尽管他们的背后是世界最强的杀手组织,但在国家的绝对力量面前,也只是一只强壮的蚂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