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讨逆文书【下】
次日，清晨。
张远像往常一样，晨练，吃早饭，然后乘坐马车前往张府……
然而，张远前往张府的途中，却发现街上气氛有些不对头，往常这个时候，街上早就人来人往的了，可是今天街上的行人却非常稀少，反而是巡逻兵多了很多！
而且巡逻兵巡逻的频率也是非常之频繁，张远前往张府，这路程还没走一半呢，途中就遇到十几波巡逻兵，这种严密的巡逻程度，简直比之军营也丝毫不差。
“四虎，你去找个人问问，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街上这么多巡逻兵啊？莫不是又有无人认识在城中乱来？”张远吩咐道。
“是，少爷，我这就问问。”张四虎应了一声，然后下了马车，在街上找了几个人问了问，而且还利用张府的腰牌，向几个巡逻兵询问了一下情况，随后返回马车上……
张远见张四虎返回，首先开口问道：“怎么样？发生什么事儿了？”
“回少爷，发生大事情了！朝廷下了讨逆文书，现在整个缇州都人心惶惶的，人们都不敢出门了。”张四虎急忙说道。
“讨逆文书？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嘛，整个缇州的人都知道我二叔造反了，之前还积极响应呢，怎么到现在才知道害怕？”张远有些愕然的说道。
“少爷，这可不一样，虽说二老爷举了义旗，但是以朝廷这些年的作风，大家都认为朝廷会以柔和的手段招降，没想到会是发布讨逆文书，这讨逆文书一下来，缇州周边三个州可就有名目攻打缇州了，可以明目张胆的抢夺缇州的土地，而且，最重要的是，这讨逆文书上面不单单盖了皇帝的印玺，而且还盖了朱久康大元帅的帅印！人们都猜测会不会是朱老元帅亲自来讨伐缇州，人们一下子都心慌了。”张四虎说道。
“朱久康大元帅！？”张远心下有些吃惊，前些日子他向父亲张梁请教江湖上的事情，当时张梁就向他提及过朱久康这个人，这人无论是在朝廷上，还是在江湖中，都是声名显赫，大明王朝唯一的大元帅！大军事家！朝廷第一高手，一代宗师！而且是外家功宗师！可谓战力无双！
“少爷，二老爷这次麻烦大了，朱老元帅他老人家可是战无不胜……”张四虎说了一半，忽然闭上嘴巴，显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不该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走、走，驾车，去张府。”张远向张四虎挥手说道。
张四虎得了张远的吩咐，赶忙驾车，一甩马鞭，马匹拉着马车快速赶向张府……
片刻之后，马车到达张府门前，张远立刻跳下马车，进入张府大门，然而刚一进门，却发现大院里的仆人们忙忙碌碌的，竟然是在收拾行李。
“这是要干嘛？举家逃往西域吗？”张远暗道。
张家来到缇州的时候，张梁就曾说过，如果张角谋反失败，那么张氏一族就举家迁移到西域，躲避灭门之祸，因此张远才有刚刚的猜测。
这时，几名仆人看到张远走近，赶忙行礼，然后让开道路，不过张远并没有前行，而是停在仆人身前，询问道：“家里出什么事儿了？收拾行李干什么？”
“回四少爷，是今天早上管家吩咐的，让小的们快些收拾好行李，说是要跟着老爷出远门，至于说去什么地方，却是没说。”仆人回答道。
“出远门？”张远迟疑一声，挥挥手把仆人打发走，然后就想去渐渐父亲，可是来到张梁的书房，却发现张梁并不在书房，随后被仆人告知，张梁出门了。
张远知道父亲不在之后，于是又走向后院，想向大娘张刘氏和娘亲张宋氏询问一番，而在他进入后院之后，发现后院里的情况与正院一样，一些仆人正在收拾行李，院里摆放着一箱箱的行李。
张远穿过院子，来到娘亲张宋氏的门外，向门内看了一眼，发现几个丫鬟正在收拾东西，却没看到娘亲张宋氏的踪迹，于是向丫鬟询问道：“我娘亲去哪了？”
丫鬟们赶忙行礼，随后一个丫鬟回答道：“回四少爷，夫人被大夫人唤去了。”
“哦。”张远应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向大娘张刘氏的房间，此时大娘张刘氏的卧室门是敞开的，张远刚刚走进，就看到大娘、娘亲、二娘和三娘都聚在大娘张刘氏的房间。
张远刚走到门口，就被大娘张刘氏发现了，于是微笑着向张远招了招手，说道：“远儿来了，快进来吧。”
张远走进门，向四位娘亲行礼，唤道：“大娘，娘亲，二娘、三娘。”
“来了就好，刚刚我还合计着，该给你送个信儿过去呢。”大娘张刘氏张刘氏说道。
“大娘，家里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在收拾行李？”张远询问道。
“你父亲要去东边儿的清泉城担任城主，家里人都要跟着过去。”大娘张刘氏说道。
“去清泉城？今天就走？”张远愕然的问道。
“今天就走，原本是没这么急的，可是今天天刚亮的时候，你二叔突然传来消息，说是要打仗了，催着你父亲快些前往清泉城，这不，你父亲见事情这么急，就立刻吩咐家里人收拾行李，中午之前就要动身赶往清泉城。”大娘张刘氏说道。
“那我……是不是也要跟着去呢？”张远迟疑的问道。
大娘张刘氏没有回话，而娘亲张宋氏说道：“远儿，你还是留在安民城中吧，这安民城比清泉城安全多了，那边是要去打仗的，这里就太平多了，而且你也在这里置办了家业，若是去了清泉城，你这边的家业可就荒废了。”
“娘亲？”张远显得很疑惑，按照他对娘亲张宋氏的了解，她应该很希望自己待在她身边，可是现在娘亲却反而劝他不要跟着去，这不禁让他考虑到另一个问题，暗道：“看来这清泉城真的很危险，要不然娘亲也不可能劝我留下来。”
“远儿，你就不要跟着去了，清泉城那边是兵荒马乱的，不是个安分过日子的地方，你就留在安民城里吧。”大娘张刘氏劝说道。
“大娘、娘亲、二娘、三娘，既然清泉城那么危险，您们怎么还跟着过去，干脆留在安民城里，父亲是去打仗，也顾不上家里，您们去了，也没什么作用啊。”张远有些口不择言的说道。
“你父亲是去担任城主，若是城主的家眷都不在城里，那其他人那还敢住在清泉城吗？其他将领若是效仿你父亲，把自己的家眷都置于其他城池，那些将领哪还有心思守卫城池？岂不是一个个都要逃之夭夭？”张刘氏严肃的说道。
“……”张远也读过大明王朝的兵书，也晓得大明王朝对于“城主”的规矩，身为城主，与行兵打仗的将军不同，将领行军不可携带妻妾，然而城主却是守城，城主的一家妻小都要至于城中，若是城池被敌攻破，那城主的一家妻小就要与城池共存亡！
“我大哥也要跟着去吗？”张远再次开口问道。
“你大哥训练了一营新兵，你父亲这次去清泉城担任城主，你大哥也带着新兵营前往清泉城驻扎，给你父亲担任先锋将军。”大娘张刘氏说道。
“……”张远再没有开口，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该跟着一起去清泉城，他现在听明白了，那清泉城肯定是战场第一线，而张梁担任清泉城城主，这城主的头衔一按上，张家上上下下可就与清泉城捆绑在一起了，同时也就与张角捆绑在一起了，从此之后，张家就得全力支持张角争霸天下，再无后路！
张远在张府待了两个小时，原本是想等父亲张梁回来，与父亲张梁谈一谈，以及询问一些事情，可是两小时过去，却始终不见张梁回府，不过管家张景倒是回来了，而张景回来之后，立刻吩咐仆人们将行李装车，显然就是要立刻出发。
“景叔？我父亲怎么还不回来？”张远向张景询问道。
“四少爷，老爷不会回府了，老爷在二老爷府上商议完事情，就直接去大少爷训练的新兵营地，或许会带着军兵直奔清泉城。”张景说道。
张远苦恼的揉了揉眉头，而张景先张远的神情，于是问道：“四少爷，您找老爷有什么事情，若是不是什么大事，您直接告诉我就行了，我直接就给您办了。”
“景叔，车队还有多长时间出发？”张远答非所问的说道。
“行礼装好就走，看这样子，过会儿就能动身了，四少爷，您在安民城里多多保重，要是有什么事儿了，就去跟二老爷说说，或者写封书信，派人送去清泉城……”张景说道。
“景叔。”张远打断张景的话，然后说道：“我现在回家一趟，拿些东西，是要交给父亲的，我没回来之前，您可千万别让车队离开！景叔，您稍等片刻！”
张远说完之后，不等张景回话，就立刻跑向大门跑，出门之后，立刻招呼张四虎，然后登上马车，快马加鞭，直奔新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