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始终是一个麻烦啊。”县长周楷知道市公安局下来调查马运承车祸的事情,心中明白,这是李南的动作,对于这个事情,周楷也有些不爽,因为那马运承虽然越来越讨厌,但是事情都还在可控范围之内,周浩让人制造车祸,如果让马运承死了,那还好说,可是却又没有死,仅仅只是重伤,这个矛盾就被激化出来了。
接下来,如果李南让人死咬着这个事情不放,就算周浩的手脚做得很干净,但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一旦败露,那就是覆顶之灾啊。
“这李南,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不然的话,章晓俊作为林木枫的秘书,到建恩县去担任县委书记,结果还是被李南压制得死死的,弄到最后,林木枫也只能将李南弄到富恩县来提拔,却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周楷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手中端着茶杯,微微皱着眉头,思考着现在的局面,“如今的局势来之不易,不能轻易被毁坏啊。”
周楷觉得,自己要跟周浩好好地谈谈,劝他这段时间还是要收敛一下,不能激怒李南。实际上,李南初来乍到,正常情况下,李南对富恩县的情况还需要有一个熟悉的过程,而他在熟悉的过程中,大家对他也有一个了解,也可以调整自己的做事方式,这样一来,等他熟悉情况以后,大家也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了,那么凡事做起来。就轻松得多。
可是,如果现在就把李南李南给激怒了的话。那么他不顾一切地快刀斩乱麻,吃亏的还是大家啊,说不定把什么重要线索给弄出来,那时候就有可能牵出一片,事情就更加麻烦了。
“周浩这家伙,自以为富恩县是他的天下,无论黑白势力,都不怕。但是这个世界上,还真有那种过江龙,不是我们能够惹得起的啊。”周楷心中暗道,对于李南的到来,周楷是充满了很大的戒心的,特别是当他对李南过去的种种做法和行为进行打听以后,越地感觉到。不宜跟李南硬碰硬,要采取策略,以柔克刚才是上策。
周楷在富恩县,从一个普通老百姓家庭,经过自己的不断努力,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成为富恩县实际上的一把手,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也磨练得像一个狐狸精,根据对手的情况,他也会调整自己的策略。并不是一味地排挤、打压。
前两任县委书记,说起来。除了市里面有点背景关系以外,没有更大的来头,所以周楷根本就不怕他们,利用自己的势力来打压他们,让他们心中郁闷,却没有任何办法。
可是,如果真正是一个来头很大的人,就像如今的李南,周楷是不愿意跟他彻底撕破脸,对于这样的对手,真要鱼死网破,最终可能会同归于尽。而周楷怎么会愿意跟对手同归于尽呢,争来争去的目的,是实现自己的价值最大化啊。
“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尽快将李南送走啊。”周楷感叹着,按照他的想法,李南既然那么有背景,到富恩县来,也不可能呆得太久,最长应该不过两年,李南就要调走,对于一个有点能力,又有很强背景的人来说,在一个岗位上呆得太久,对展是不利的,因此李南在富恩县,很大程度上是一个过渡,只要在这两年之内,不让李南抓到太大的把柄,那么即使有些损失,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在周楷看来,李南很有可能会对小煤矿进行整顿,这当然会涉及到很多人的利益,肯定会遭受到很多人的反对。不用他周楷带头,很多人自己的利益被断了流,肯定会反抗。
“在这个事情上面,我们不能站在最前面,最多是推波助澜,让李南和所有人的矛盾激化,得罪了大部分人,李南的工作也不好开展,他的能力再怎么强,具体工作还是要别人去做啊。”
这两天,周楷一直都在思考,到底该怎么应对李南,最根本的目的,是要保证自己一方的元气不伤,最终还是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损失一点利益或者是舍弃几个无关紧要的人,都在所不辞。
这时候,秘书前来汇报,说周浩来了。
“萧鸿宾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周楷一见周浩便问道。
周浩呵呵一笑道:“没事,你放心吧,萧鸿宾他们来调查,有的他们忙,反正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不过具体该怎么调查,得由他们来拿主意。”
周楷正色道:“这个事情,你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萧鸿宾来富恩县,绝对不是来走过场的。”
周浩不以为意地道:“你放心吧,无论是谁来查,事情都摆在那里,一起正常的车祸,再怎么查,又能查出什么花样来呢。不能因为出车祸的人是县委书记,就硬是要查个什么名堂出来吧。”
他的脸上充满了无比的自信,笑着道:“其实,李南让市公安局的人来调查,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好事情,现在我也听说马承运的老婆女儿叫嚷着,说马承运的车祸,是人为造成的,有人要害他,简直是异想天开,以为这富恩县是什么地方?嗯,市局的来好好地调查一下也好,可以让那些胡乱猜想的人闭上嘴巴了,免得我们县局自己辛辛苦苦地调查了,也没有人相信。他们要是再不相信,那就去找市局的人理论好了,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他们玩。”
周楷叹了一口气,道:“这个事情,你要慎重一点,李南不比马承运,他能够从建恩县跳到富恩县来担任县委书记,没有强大的背景是不可能的,听说这次为了他的事情。省委副书记王永宁都专门到武阳市来了一趟,就是给他撑腰的。所以就算市委书记林木枫心中对李南再怎么不爽,也只能捏着鼻子安排他到富恩县来。”
周浩笑道:“这个事情,我倒是听说过了,市委组织部前段时间搞了一个中青年干部交流任职的文件,好像就是针对李南来的,结果王永宁来视察了一番,市里面就只好自己扇自己的耳光,把李南安排到更为重要的位置上来了。可是这次我们原本是想给你腾出位置来的。结果李南跑过来把位置占住了,实在是可恨。”
周楷傲然道:“这个虚名要不要无所谓,关键是实际工作中,说谁了算,这才是最根本的。我们是要虚名,还是要实际?只要分清了这个问题,很多事情。就可以很好地处理了,一些该退让的也完全可以退让,有得有失,有得才有失啊,不可能什么好处都让我们几个人占完了嘛。”
周浩郁闷地道:“我就是不甘心,李南什么都没有做。就跑来把位置占去了,我们辛辛苦苦弄的局面,便宜了他,这算什么回事?”
“我估计,李南在富恩县也不可能呆太久的时间。他既然有强大的背景,那么在富恩县最多就是镀镀金。搞点所谓的政绩,就又会到其他地方去的,所以我们也犯不着跟他死磕。不像马承运,他没有多大的前途,最多就是在富恩县当个县委书记,要跟我们一直耗着,所以我们必须要跟他斗,分个上下。而李南的情况不一样,他就是一个过客,跟一个过客,没有那么多计较的,搞赢了,我们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搞输了,那就更是劳民伤财又没有好处,这个方向性的问题,不能搞错啊。”
周楷侃侃而谈,目光深邃,脸上的神情,就像是一个战略家站在进行战略布局一般。
实际上周楷能够成为富恩县三驾马车的领头人,还是有其原因的,他一向是以深谋远虑著称,很多事情都是他安排,由其他人去执行和落实。
周浩点着头,一脸信服地道:“你分析得对,就按你的来做。我也分析了一下,其实要跟李南硬碰硬的话,我们虽然能够赢,但是结果还是会损失惨重,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只有想办法,把他挤走,让他自己乖乖地走。我这段时间也在思考,李南肯定要对县公安局动手,无外乎是搞搞治安,搞搞作风建设,我准备先下手,自己先搞这个运动,让李南没有借口。”
周楷脸上露出了笑容,满意地道:“你这样做就是最好的,不能一味地刚强,要做到以柔克刚,才能够获得最大的利益。我们和李南的关系,完全没有必要搞得那么僵化,实际上仔细思考,我们之间还是有很多共同利益的,关键是我们要求同存异,把共同利益做大,我相信这一点李南还是一个聪明人的。”
周浩担心地道:“我可是听说,李南这个人很不好相处,在建恩县的时候,可是当众批评县委常委,连章晓俊都拿李南没有办法,就算是林木枫打了招呼,他都不肯跟章晓俊合作。我们现在要跟他合作,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吧?”
周楷冷笑了一下,道:“章晓俊那个人,我也是了解的,好大喜功,长期在领导身边压抑久了,一下子当了县里面的一把手,自我膨胀,就以为一切都可以掌握了,到了县里面,肯定是想争权夺利,这样触碰到了李南的底线,李南能够给他好脸色才怪。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到李南的底线,看他到底想要什么,这样才好有的放矢地去谈合作嘛。”
“这倒也是,人都是有**的,不管是好坏,有了**和追求,就有了对付他的办法。我记得有个高手,一个领导不怕他没有爱好,只要有爱好就好办。当然,没有爱好,我们也可以帮他培养爱好嘛。”周浩笑呵呵地道。
“对了,你能够这样想,就对了。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喊打喊杀的,一定更要多动脑筋,现在是知识经济,也是关系经济,各种各样的关系网,是最重要的,也许今天我们和李南争得你死我活,或许明天我们就是一家人,也说不定,因此不要一来就把什么事情都往最坏的事情上面想,要多想想更多的可能性。”周楷满意地对周浩道。
周浩嘿嘿一笑道:“跟着你混,再怎么也要学到点东西嘛。”
周楷笑了笑道:“我寻思着,李南可能会对小煤矿整顿的事情,比较感兴趣。”
“他想干什么?”周浩瞪大了眼睛,气鼓鼓地道:“他想整顿小煤矿,那是找死。”
周楷不悦地道:“看看,我刚才才说了,一定要多思考,不要什么都不经过大脑。我认为,这也是一个机会嘛,而且我也认为富恩县的小煤矿确实该整顿一下了。”
周浩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看着周楷。
周楷喝了一口茶,一副淡定的样子,道:“我最近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富恩县的小煤矿,确实存在很多的问题,不管是安全隐患和事故,还是价格竞争,都导致我们县的煤炭资源的应用,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只有经过大力整顿,才能够实现我县煤炭资源的合理利用。我们也要借助这次机会,对全县一些小煤矿进行重新洗牌,确定一些优质的小煤矿让他们不断地壮大,从而实现更大的展。”
“重新洗牌?”周浩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他顿时明白了周楷的意思,笑着道:“我知道了,看来还是你的想法最灵活,这才是最符合我们的最大利益的,嗯,那我们就好好地配合李南的整治工作吧。”
“所以说,我们现在,一定不能跟李南硬碰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多思考,暂时不宜跟他把矛盾激活,我们要支持他的工作,特别是在小煤矿的整顿上面,要支持他,得罪人的事情,让他去做,好处,我们拿!”周楷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一副一切掌握之中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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