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伦狠狠瞪了一眼凤无忧。

与凤无忧相处这些日子，乌伦其实已经多少有些了解凤无忧。

他知道这位芳洲女皇，燕云皇后，并不喜欢用那些阴谋诡计。

但并不代表着，她不会抓人痛脚。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最在意的是什么。

不过乌伦并没有把这太当一回事，毕竟，他带凤无忧回来的目的，就是把乌其格从圣女试炼中解脱出来，这个痛脚，算是他自己递到凤无忧手里的。

可让乌伦觉得恼火和危险的是，凤无忧只从这么一件小事之中，竟敏锐地察觉到了许多蛮荒真正的秘密。

甚至有些猜测，已经和当年的真相极为接近。

以至于，他现在在凤无忧面前，连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凤无忧其实应该也察觉到了。

毕竟这些日子，比起他们刚相识那段时间，他的话少了许多，甚至有时候会刻意避免与凤无忧接触。

可是他没有想到，即使是这样，凤无忧依然能冒出某些让他脊背发凉的话。

就比如先前那句：你们蛮人内部的矛盾，闹了多久了？

乌伦很清楚，凤无忧这里的蛮人，并不是指生蛮和熟蛮。

如果是生蛮和熟蛮，凤无忧不会说内部。

她此时问的，就是他们生蛮内部的矛盾。

凤无忧能看出生蛮内部有矛盾并没什么，在他们驻地发生的事情，就足以证明，至少他们和宋溪蛮之间是有矛盾的。

但凤无忧所谓的矛盾，显然也并不是指这种小规模的冲突。

她显然察觉到了更深的东西。

乌伦紧紧地抿着嘴，不肯说话。

凤无忧点点头：“你不方便说。那不如这样，我来说，如果说到不对的，你吱一声告诉我不对就行。”

乌伦还是不说话。

凤无忧根本不理会他，只是说道：“生蛮内部的矛盾由来已久。”

“这个久，至少数百年，甚至有可能上千年。”

“至于矛盾产生的原因，我猜，和蛮人力量衰落有关。”

乌伦瞳孔猛然一缩。

凤无忧虽然表面看似漫不经心，但实则一直注意着乌伦的神情。

见他这样，心里也了然了七八分。

看来自己是猜对了。

她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说道：“虽然你们之间有矛盾，但同为蛮人，你们的利益和目标是一致的，就是仍然希望蛮人可以再次崛起，重回往日的辉煌。”

“所以，不论是安金蛮的做法，还是你们的做法，都是为了这一点。”

“现在看下来，安金蛮不怎么欢迎我们，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给他们起个名称吧，就叫……唔……保守派。”

“可是你不同，你积极地邀请我来。虽然起始的契机，是我也需要寻找医治我同伴的方法，可若你不说，我只怕很难知道有这样的方法，更不会到来。”

“从头到尾，都是你有意让我知道这个方法，而且努力让我自己生出要来的念头。”

“你这么主动，我姑且也给你起个名称，就叫……激进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