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相信我？”象魃阜早就想问这个问题。

戚长征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我慧眼识人。”

象魃阜道：“你真不担心我不管灵秀离开？”

戚长征吸了口烟缓缓道：“你老祖评价你心胸不够开阔，我觉得你矫情了点，但这些都是小毛病无伤大雅。我的毛病更多，以前在我眼里只有两种人，自己人和外人。现在我心胸宽阔一些，在我眼里有三种人，第一种自己人，第二种外人，第三种是介于自己人和外人之间。

对于自己人完全信任，他们需要什么我给什么，我需要什么他们也能给我什么，相互扶持，相互帮衬，危难之际，哪怕是性命也能为彼此付出；对于第二种外人，他们生死关我屁事，休想从我这里占去半点便宜，我的小心眼也是针对这种人。

至于第三种人，我会在乎他们生死，我会有限度的相信他们，我会尝试和他们多接触，相处得来便多相处，有可能变成第一种人，相处不来便罢，那就是第二种外人。”

戚长征回头看了眼翻阅仙药典籍的小仙女，回头看着象魃阜道：“灵儿师妹和你在我眼里现在就是第三种人。”

“所以你虽在乎灵秀生死，却只是在乎而已，哪怕我弃她不顾？”

“坦白来讲，是这样。”

“若我没有护送灵秀回山呢？”

戚长征微微一笑，“你抽不到我的烟。”

象魃阜抽了口烟，也笑了，“我会从第三种人变成外人。”

“事实上你抽了我的烟，还有希望成为我眼中的第一种人。”

“事实上，其实我从来都不是人，我是妖。”

“事实上你不仅矫情，你还较真。”

“不明矫情何意，也不明较真何意。”

“所以你要多和我相处，这样你学到的知识会越来越丰富。”

重新上路，戚长征没有继续藏身短剑之内，小仙女也进入七星魔弓空间，她非常在意戚长征要给她找的师尊，正在抓紧一切时间补充她的炼丹知识，不是翻阅丹书，就是炼丹，颇有一股子钻研劲头。

黑象庞大，象魃阜坐在黑象背上，戚长征绕着黑象转悠，一会儿拽拽象耳朵，一会儿盯着黑象那硕大的眼睛看，一会儿又跑到黑象胯下瞅瞅……搞得象魃阜脸黑黑。

“分不清性别啊，你这头黑象到底是公的母的？”

象魃阜怒道：“你说我是公的母的！”

戚长征不解，“废话，你当然是公的，不是，谁问你了，问的是你的守护兽。”

象魃阜继续黑着脸，“你何时听说过妖仙还有守护兽的？”

戚长征挠头，仔细想想，还真没听说过妖仙有守护兽的，诧异道：“这么说来黑象是你神兵演化。”

象魃阜道：“我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你师尊没有教导过你吗？妖仙神兵多为本体演化，我的神兵是我本体一部分，黑象可不就是我。”

“有点古怪。”

“有吗？”

“有啊，你看你站在我身边，我脚下还踩着一个你，这还不是最古怪的地方，最古怪的是你站在自己身上。”

“这……这有什么古怪的，很正常的事情啊，神兵是我本体一部分，黑象是神兵演化，是我也是我的分身，一点也不奇怪啊！”象魃阜觉得戚长征才古怪，又说：“你师尊没有告诉过你这些吗，我觉得你才古怪。”

“我的师尊在下界，仙界还没有师尊，我是个散仙。”

“你是散仙？”象魃阜惊讶道。

“别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散仙怎么了，非得要加入哪一家仙门啊！”

“可你逆修阴阳有成，怎么可能是散仙。你有近战高阶神器，你还有远战超神器，更有不明品阶却神异的护体神兵，诸多神兵，你不可能是散仙。”象魃阜有点激动。

“我还有非凡战力，越阶而战如家常便饭，我还拥有许许多多的高阶修炼资源。那又怎样，我就是一位光荣的散仙。”

“难以想象！”

“不用去想象，事实就在你眼前，我就是天赋异禀，得天独厚，将来是要站在云端上让你们仰望的存在。”

“……”象魃阜像看疯子一样的看戚长征，“云在脚下。”

三日后，戚长征和象魃阜双双站在链接天南门的虹桥这一边。

“在我刚刚铸就仙躯前来天南殿报备那年，我也站在这里，很好奇对面是什么样的所在，当时我还想迈上虹桥看看，迈出半步又收了回来，胆子不够，你去过天庭吗？”

象魃阜取了块牌子出来给戚长征看。

“哦？你还是真君。”

“多稀奇，两千多年前我就已经是真君了，这回来天庭除了找我二爷取回一件东西之外，就是换取道君身份铭牌。”

“你二爷在天庭？”

“算是吧，老祖要我管他叫二爷。”象魃阜没有多解释，“倒是你，不是说护送我一程中途离开的吗？怎么也跟来天庭，莫不是打算获取真君铭牌？你的情形过于特殊，没有前例可循，估计真君铭牌你取不到，道君铭牌也不可能。”

戚长征不屑道：“真君道君我不稀罕，仙君铭牌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象魃阜嗤笑道：“你就吹吧，不过也有道理，逆修阴阳，你也只能等到阴阳极境才能前来天庭争取仙君铭牌。”

戚长征笑了笑，拍拍象魃阜手臂，道：“象兄，一直瞒着你，等你忙完你的事可来天南殿寻我。”

象魃阜回头看向身后云山，一副震惊的模样，好一会儿才回头看向戚长征道：“你的意思是说……说你跟随二郎真君修炼？！”

“别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我不是说过嘛，得天独厚。”戚长征小得意。

象魃阜给了戚长征胸口一拳，满是羡慕道：“我一定来找你。”

象魃阜走了，一步步迈过虹桥走入天南门隐去身形。

戚长征突发奇想，也不知修元界归仙仙阵之内这会儿有没有人在窥天机。

呵呵一笑，戚长征返身离开，终有一日他也会迈过这道虹桥。

回到天南殿，却是被左右两位门神拦了下来，戚长征莫名其妙，殿内传出哮天犬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狗哥，搞什么？他们不认得我了？”

“他们认得你，不认得你神兵空间内的小母猴。怎么的，终于活着回来了。”哮天犬见到戚长征还是相当开心的，上下打量他一番，“哟，破境了，这才多长时间啊，了不起！”

戚长征嘿嘿笑道：“都是狗哥和杨爷教导有方，要不然怎么会有我的今天。”

“少来这套，说说吧，拐了只小母猴回来用意何在？”

“别着急啊，狗哥，事关重大，我们到后殿说话。”戚长征拽着哮天犬就走，根本没注意到哮天犬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到了后殿，戚长征先让小仙女在他房内候着，他则回到哮天犬身旁。对于让哮天犬收小仙女为弟子戚长征还真没多大把握，不过，他并不着急，事情总要一步步来，首先要先让小仙女留在天南殿。

小仙女不知道戚长征是要带她前来天南殿之前心里还只是忐忑，可当看见千年前曾经来过的宏伟宫殿，小仙女已经吓傻了。

千年前她前来天南殿报备，那个时候还不是二郎真君为天南殿仙将，但禁不住二郎真君名声太大，当二郎真君成为天南仙将那年，几乎一整年同仙园内都在议论着这个消息，小仙女又怎会不知道刚刚见到的狗脸仙人就是杀神二郎真君的守护圣兽，犬族老祖哮天犬。

戚长征召她出来时，她腿都是软的，戚长征刚离开，她一屁股坐倒在地，都是被吓的。

“说说吧。”哮天犬叼着戚长征孝敬的香烟，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

“这事啊还得从头说起。”戚长征又给哮天犬泡了一杯茶。

“不着急，有的是时间，你从头说。”

半个时辰之后，哮天犬咀嚼着烟头说：“真想不到，你这次收获如此之大，不错，当真不错。”

戚长征道：“狗哥，我有这番际遇还多亏了灵儿。你看天南殿空旷，杨爷也很少回来，我呢，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你身边也没个使唤人，平常想聊天也找不到对象。

灵儿这丫头我观察过，有情有义，机灵懂事，特别是她炼丹手法还有着几分狗哥的神韵，我初见那时还以为是狗哥曾经指点过她呢，听她说了才知道全靠自己琢磨，这点最难能可贵，所以，我就把她带来了。

狗哥，我觉得吧，拜师不难，拜一个好师尊难，同样啊，找弟子容易，可想要找一个有情有义，懂事还机灵的弟子就太难太难了，狗哥你说是不是这样？”

哮天犬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戚长征喜道：“那这么说来，狗哥是同意收灵秀为弟子了？”

“可以啊，你都说她有情有义，懂事又机灵，这样的好弟子我当然满意。”

事情太容易，戚长征反而觉得有点古怪，“狗哥，你没耍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