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多不见,霍妮尔还能抱着思念欢欣度日,偶尔也能在前来永健酒楼吃喝的修士口中听得一鳞半爪戚长征的消息,这对于她来说就足够了。
不见便不见,是因为忙碌。
可一旦见到了,心中的思念如泉涌一发不可收拾,然而,笑容没有得到回应,甚至连目光的接触都没有,霍妮尔认为戚长征把她忘记了,非常痛苦,做出来的药膳也带着苦涩的滋味。
猊儿仙子不开心,这是好些特意为霍妮尔前来的草原青壮共同的心声,他们纷纷对猊儿仙子表示关心,这更让霍妮尔烦躁,就在四天前,霍妮尔终于爆发了,抓起凑到身边要安慰她的草原青壮扔出了窗口,尔后就是接连不断的一位位青壮被她扔出窗口。
这还没完,一跺脚,三楼木质地板破了个大洞,好在她魔力受限,只能用肉身之力发泄一通,虽多有民众受伤并未造成死亡,闻讯赶来的几名皇宫医师忙着救治伤患,还惊动了首席医师端木高义。
端木高义知晓霍妮尔身份,话说他见到双眼通红,似乎是伤心又似乎愤怒的霍妮尔还是感到畏惧的,封神法阵的布置,端木高义也没法使用神识传音,当他见到冯永健从四楼跑下来,直接跑向霍妮尔时,他大吃一惊,想要阻止却又哪里来得及。
就见冯永健拭去霍妮尔眼角泪水,一连窜的傻丫头的说着,还将霍妮尔拥进怀里安慰。霍妮尔紧握的双拳渐渐松开,趴在冯永健怀里放声大哭。
也就是在这时,一声叹息发自端木高义身侧,早已到来的猊儿走上二楼,带走了霍妮尔。也不知猊儿是如何想的,他并没有将此事告诉戚长征,还不允许端木高义告诉戚长征,只将霍妮尔送回湖畔小楼,而他则陪着这位猊儿妹妹留在三楼,一直到此时此刻。
戚长征现身在此,狻猊脸上便露出笑容来。霍妮尔早想跃下楼去见戚长征,可她的猊儿哥哥一直拉着她,还不许她开口。直到戚长征说要走,狻猊才松开她,一跃下楼当先跑开。狻猊是担心挨戚长征收拾。
戚长征正待离开,就见三楼跃下一道身影,再一看可不就是狻猊,还感到莫名其妙,就见到一跃而下的霍妮尔,落在他身前,嗔怒的目光盯着他。
拉玛牙嘎嘎怪笑,拉着傻笑的霍曼跑开。
怎一个尴尬了得。
戚长征干笑几声,“那什么,霍妮尔……你怎没去永健酒楼?”
“不想去。”霍妮尔说。
“哦,不去就不去……那什么,我呢,是路过这里,过来看一看,哈哈,没想到你也在,嗯,吃饭了没……”戚长征忽然发现自己的嘴变笨了,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些什么。
“你有话对我说。”霍妮尔说的是肯定句。
戚长征愣了愣,说:“是啊,是有话对你说来着。”
“你跟我来,我也有话要对你说。”霍妮尔说完回身向着草原外围纵跃而去。
看着霍妮尔纵跃而去的背影,戚长征好似看见的是在魔界那位爱憎分明的娇憨女鲛人,抵达明珠城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没有了,未加掩饰的嗔怒,戚长征看着还是感到开心的。
一处缓坡,换上冬装毛发的羊儿们拨开草地上薄薄的一层落雪,这里已经远离法阵覆盖范围,霍妮尔娇小的身躯缓缓飞落坡顶,她左右看了看,似乎对这处缓坡很满意,拍拍手,似模似样的吆喝几声,那群胖乎乎的羊便往坡底而去。
戚长征飞落缓坡,天空也在这时飘起了细碎雪花,风很柔,细碎的雪花也显得轻柔,霍妮尔长裙下摆飞舞了起来,不是因为柔和的风,也不是因为轻柔的雪花,而是霍妮尔在起舞,在戚长征身前翩翩而舞。
很美。
戚长征心里给出评价。
霍妮尔舞姿渐渐变得狂野,幅度很大,由跳跃旋舞变为浮空而舞,空气中散发阵阵若有若无的魔息,清淡的腐尸臭味配上霍妮尔越渐狂野的舞姿,组合而成一曲充满魅惑的天魔舞。
戚长征的双眼不知不觉半眯了起来,呼吸也粗重了几分。
黑雾随着霍妮尔的舞动蔓延开来,那是属于入神阶的霍妮尔气化魔域,戚长征没有抗拒,任凭魔域笼罩自身。
黑雾渐渐变得浓郁,一声轻微的叹息自不远处响起,尔后便有白雾覆盖而来,将黑雾笼罩其中。
魔界不见阳光,生存在魔界的鲛人肤色偏白,草原的烈日没有给女鲛人带去变化。一曲舞完,女鲛人衣裙已是在狂野的舞动中离体而去,雪白的肌肤在黑雾中更显刺眼。
女鲛人怪异的尖叫一声,舞姿再现,绕着戚长征贴身而舞,不时就有怪异的尖叫声发自女鲛人口中。等到第二曲舞完,不着寸缕的女鲛人紧贴戚长征胸前,自她眉心射出一道幽光,一闪没入戚长征眉心。
这是属于女鲛人的灵魂献祭,一生只有一次,灵魂的献祭亦是生命的献祭,从此将自己的生命交给对方,对方陨落,她也将随之陨落,而她的陨落却不会给对方带去伤害。
蜜乐尔对金戈是如此,眼下霍妮尔对戚长征同样是如此。
这具娇小雪白的躯体戚长征不是初见,伊思城魔窟中就已有过肌肤相亲,那时的戚长征还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冲动,可这会儿,天魔舞毕,戚长征已是呼吸粗重,尚存的理智还能控制冲动,第二曲灵魂献祭之舞结束,那来自灵魂的交融,戚长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原始冲动……
飞飞扬扬的小雪花不知何时停歇下来,白雾笼罩了缓坡,却也因此吸引来牧民的关注,好奇的牧民有的驱赶着牛羊缓缓而来,有的干脆就是纵马扬鞭奔驰而来,不用说,那些缓缓而来的多是年长沉稳的牧民,而那些纵马奔驰的牧民只能是青壮年草原儿郎。
草原汉子华驽伊在放牧之时,救了一位摔断腿的女修,尔后娶妻为妻,这个事迹早已传遍了整个明珠城。
飞扬的雪花形成不了大面积白雾,那些白雾还不会被风吹散,草原儿郎不是没有见识,对于修士的了解不少,这种现象在他们的眼中看来就是修士在施法,当然了,急急赶来的青壮年草原儿郎非常希望是又一位摔断腿的女修。
雾化领域边缘的狻猊看见越聚越多的牧民不由得摸了摸鼻子,黑雾之内发生了什么他能猜到,但不好意思去感知,他也会害羞。
貌似龙域修炼几百万年,他还没有遇见另一位与他本体相同的雌性狻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遇见,有没有遇见的可能,往黑雾范围看了一眼,狻猊深深叹了口气,将雾化领域范围扩大了一些,逗逗那些牧民也能让躁动的心跳的不那么欢实。
“寸步不离霍妮尔。”又不知过去了多久,狻猊听得戚长征传音,回头看去,黑雾不再,戚长征的身影一闪消失,只剩下神采飞扬的霍妮尔,穿着的是一件宽大的明黄色道袍,显然是属于戚长征所有。
狻猊嘟囔了几句,心里却是在为霍妮尔感到高兴。
雾化领域徐徐升空而去,大呼小叫的牧民有的纵马奔上缓坡,有的追逐而去。
那些上得缓坡的牧民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不由得皱起眉头,再一看被翻滚碾压的一小块草坪,坚定地认为绝不是女修所为。
而那些疾驰追赶雾化领域而去的牧民幸运的看见神奇的一幕,庞大的白雾竟是被一人吸入口鼻,尔后就看见笑得很甜的猊儿妹妹。
前些日子猊儿仙子发怒伤人,很快就传扬开来,这些青壮牧民中就有一位曾经被猊儿仙子扔下三楼的牧民,伤势不重,吃了一颗皇宫医师给予的丹药就已恢复如初,对猊儿仙子的怨气也并不深。
此时见到笑得很甜的猊儿仙子,也是大着胆子打招呼,换来猊儿仙子一个甜美的微笑,那仅剩的些许怨气顿时消散无踪,咧着大嘴呵呵直笑。
草原儿郎的心胸就如孟加大草原那般宽阔,就有其他的青壮牧民笑着询问:“猊儿妹妹,什么时候能再次尝到你亲手制作的药膳啊?”
“明日!”猊儿妹妹的声音很亮,谁都能听出其中饱含的欢愉之意。
身在龙鹰后背的戚长征笑得很开,通俗来讲,就是笑得很贱,贱兮兮的笑着,不时还搓搓手指,舔舔嘴唇,又是一通嘿嘿贱笑。
龙鹰不止一次的回头看他,雾化领域覆盖黑雾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不知晓,不过他能知晓戚长征非常愉悦。
“嘿嘿……小鱼儿啊,你说霍妮尔要真怀了我的娃,妲己会不会发疯?”
“交*配。”这个龙鹰懂。
“滚,做*爱做的事,房事。”
“不会!”龙鹰回答,顿了顿,还懂得补充说:“不会发疯,肯定会发怒,龙母发怒很可怕。”
“你叫什么龙母啊,就叫妲己,都给她惯坏了。”戚长征说。
“那可不成,师尊都叫龙母,我怎能不叫。”龙鹰有着自己的主见。
“那你怎不叫我龙父?”戚长征心情不错,逗龙鹰说。
“你不一样,叫你长征亲切。”
“算你有理。”戚长征呵呵笑着说,“保密,眼下妲己心情不好,可不能让她知晓这事,记得了,别傻乎乎的和九姑娘去提,她嘴没把门,什么话都藏不住。”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