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小士兵过来娴熟的生起了一堆火,戚缭缭顺手拿了两只野兔给他:“今晚上可以加个菜!”
小士兵知道她是王妃,连声说不要,后面老兵扯了他半日衣裳,他才战战兢兢收下了。
走出老远戚缭缭还听到老兵训话的声音传过来:“王妃赐的你不要,你是不是不赏脸?…”
戚缭缭剥了几颗瓜子,就拍拍邢烁肩膀:“明儿跟我出去一趟。”
邢烁一面猫在地上往火坑里吹气,一面呛着问:“去哪儿?”
“七子镇。”
戚缭缭身子不适的这几日燕棠特别安份。夜里睡觉手规规矩矩搭在她腰间,绝不越雷池一步。
等到她好了,连续斋了几日的他也忍不住了了,夜里早早地放下兵书上了床,一双手先钻进来,然后把她吻得浑身酸软。
再然后趁机占有,全程动作绝对多过言语,有这个把月的勤学苦练,这家伙不光是已经完美出师,而且约摸还可以写教程了。
完事后戚缭缭哼哼着说:“王爷这么不懂得节制,仔细过了四十岁就不行了。”
“瞎说。”他温柔地吻她的手指尖。“我多疼疼你,不好么?”
灯光下,她的手指尖都透着异样的粉红色了。
“是不是瞎说,你自己有数。”她整个人歪在枕上,拿他的折扇挑他的襟口:“年轻的时候不克制,老了就体迈跟不上了。王爷别忘了,你四十的时候,我才三十五呢。”
燕棠敞着怀,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但她末尾这话委实让他心里不怎么踏实。
她这家伙,花痴得很,他确实比她大五岁,看戚如烟的模样,等到他四十的时候,她只怕会还美艳得跟朵沾着朝露的红牡丹似的,他可没忘了,萧珩那家伙还虎视眈眈在一旁呢。
就算她是个有原则的人,也管不住她有双爱看美男人的眼睛。
这个事儿,是让人有点危机感。
这一夜接下来就很消停了。
戚缭缭半夜里只觉得他在身旁翻来覆去,一会儿侧身过来抱抱她,在她肩膀上吻两口,一会儿又平躺扯上被子盖盖,完了又踢开。一会儿在她背上写写划划,一会儿又深呼吸。
如此这般到了快鸡鸣才消停,戚缭缭也才总算睡踏实。
翌日睡到天色大亮才醒,一看枕边没了人,还以为他已经去了校场。
刚起床,他忽然又衣衫齐整地自门外大步进来了,随即板脸望着她:“你骗我!我刚才让黎容去问过军医,他们说根本没有这回事!
“说只要保持规律,不要太过劳神,四十岁五十岁以后雄风依旧的多了去了!”
戚缭缭有点懵:“你大清早起来就是去忙这个?”
燕棠放开她,正了正衣襟道:“当然不是。我只不过是顺口让他去问了下而已。”
说完他又“恶狠狠”地睨过来:“如今放过你,让你好好养精蓄锐,晚上等我回来再好好惩罚你!”
说完又一阵风出去了。
戚缭缭望着他背影耸肩,关她什么事?是他自己就这么容易上当受骗。
中原此时已然入夏,关外这会儿却正春暖花开。
戚缭缭哪里在屋里坐得住?
那夜里在徐夫人房里看到的缎子,扰得她一晚上都没有睡安稳。
这事儿不排除巧合的可能,但是有件事她不能忽略,徐坤的老家就在西北。
在入京之前,他和徐夫人在清水营下的屯营里呆了多年。
而关五娘既自称世代在西北居住,再凭她对各路消息这么了解,也就是说她必然干这行也已经有许多年,那么徐夫人既然跟家人失散,她去找找关五娘打听下他们难道没有可能?
就算不是去打听什么,也很可能有些关系。
吃过早饭她就带着邢烁以及侍卫上了街。
到了关五娘铺子里,铺子生意看起来依旧清淡,妇人并不在,唤了两声才出来。
看到她时妇人明显比上次殷勤些,迎面便问:“娘子这次又想打听些什么?”
戚缭缭看了眼她,直接撩开门帘走进去,到了那日放着布帛的架子跟前检视,然后扭头:“那日我看你这里有块缎子质地极好的,哪儿去了?”
妇人道:“什么样的缎子?”
“蔷薇色的蜀锦。”
妇人想了下,自簸箩里翻了出来:“这个?”
戚缭缭接在手里,仔细看了几遍,却又拧起眉来。
这缎子虽然的确是蔷薇色的蜀锦,但是仔细看来,花纹根本就不同了。
“不是这个。”她放在桌上。
“不是这个是哪个?”妇人笑起来,“这么好的缎子,可没谁财大气粗到给一匹两匹于我的,就这还是人家当日没带够钱,从随手箱笼里取出来给我的呢。
“娘子想是看差了,我这里,从头到尾就只有这一匹。”
戚缭缭注视着这妇人,面上无波无漾。
妇人居然也不曾回避她目光,浮着一脸世故的笑容,做出那等搔首弄姿的姿态。
她是擅长女红的,两世出身富贵,对布料的辩识能达到相当高的程度。
哪怕是当时隔着一丈远的距离,她仔细看过那布料之后,也已经早印在脑海里。
不然的话,她凭什么一眼认出来徐夫人屋里的缎子跟出现在她这里过的缎子一模一样?
“你这缎子,谁给你的?”
她收回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视着屋里。
这妇人极有可能在说谎,但她的笃定,又让她一时难以确认。
西北贫瘠,哪里像中原一样那么多讲究物儿。
如果这不是巧合,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这妇人跟徐夫人还有那介绍她过来的汉子三者根本是一伙的,二是这副枕套的来源跟她一样,也是来自于打听消息给予的酬劳。
她来寻找关五娘是没有人提前知道的,提前知道她这行踪的只有当天那汉子。
那汉子不过是见色起意,没有理由帮着徐夫人引着他往关五娘这里跑。
且一个朝廷命妇,跟江湖匪人勾结,这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的。
最重要的是,事后她已经斩草除根,那些人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把这消息透露给妇人或者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