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秉月意外于沈妤安知道自己的身世,更震惊她如今对于身世暴露竟然毫无顾忌。
可见她如今的权势已经足以和皇室抗衡。
很是后悔,竟没能早一刻利用沈妤安的身世除掉沈家,现如今一切都迟了,她再没有能威胁沈妤安的东西。
终是不甘心,心底憋了一口气,愤愤道,“你有权利傍身,可以不忌惮北峪皇室,那你就不忌惮整个天下诸国吗?”
沈妤安眸中闪过些什么,稍纵即逝,姜秉月知道的明显比她知道的多。
冷笑一声,“忌惮又如何?不忌惮又如何?到这种时候,竟还想用所谓的把柄拿捏我,怎么不想一想,我岂会给你离开这驿馆的机会?”
姜秉月脸色大变,“你想囚禁我?”
“还不算太笨,别天真的以为成了西元公主都能保全自身,你我之间的恩怨仇恨,足以让我不惜挑起两国战争也要让你生不如死!”
姜秉月彻底慌了,“你,你就不顾两国百姓的死活吗?北峪国是生养你的地方,而西元国……你就完全不顾及血脉亲情?”
沈妤安嘲讽一笑,“什么血脉亲情,怎么不说明白一点?不是说要豁出一切,说出我的身世吗?怎么不说清楚?担心说透了,西元四皇子第一个不饶你?”
姜秉月脸色难看,一时无言。
元祯听得糊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犀利的眼神盯着姜秉月,“你瞒了本皇子什么?”
“四皇兄,我想单独与沈妤安谈谈,回头再与你解释。”姜秉月淡淡道。
元祯皱眉,“你最好能给本皇子一个合理的解释!”
元祯离开,将空间让给沈妤安和姜秉月。
姜秉月关上门,反身回来的时候,主动示弱,“过去是我对不起你,可你也成功报复了我,把我囚禁在大牢里折磨得生不如死,也该消气了。”
“怎么可能消气?你把我害得有多凄惨,你心里没数吗?”
沈妤安逼近姜秉月,抬手一巴掌就狠狠甩了过去。
“你!”姜秉月捂着脸,仇恨地瞪着沈妤安。
沈妤安冷笑,“不服气啊?”反手又是一巴掌,“你害了我全家,诓骗了我十三年,还带走了我的儿子,把一个假的放在我身边,我能消气吗?”
“你生下孩子了?你没把孩子打掉?”
“当然!若不是将孩子生下来,我又怎么会知道,我疼爱了十三年的女儿是个假的!你好狠!弄一个假的在我身边,让她背叛我!让我痛不欲生!”
提起过往,沈妤安双眼通红,端起桌上的茶壶狠狠砸向姜秉月的脑门。
姜秉月一声痛呼,顶着流血的额头,忽然扑通一声跪下,双眼含泪,“我知道错了,你也报复了我,就饶了我吧。”
她是真的害怕了。
活着,沈妤安会让她生不如死,可若求死,她不敢死,十八层地狱的酷刑等着她。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安姐姐……”姜秉月跪着走到沈妤安跟前,仰头泪雨朦胧地看着她,“你就饶了我吧,我可以和你做交易,把金凤去到西元国打听到的所有事情告诉你。还有关于你的身世,我知道的比沈丰年知道的更全面。”
“哦?那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沈妤安盯着姜秉月,“别跟我说你是姜秉月,你不是真正的姜秉月,真正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姜秉月表情僵住,眼神闪躲。
“别撒谎,是真是假我看得出来!”
姜秉悦沉默了一瞬,神色有些恍惚,坐到了地上,“我是姜秉月的母亲,姚琴。”
沈妤安震惊,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你夺舍了你女儿?”
姜秉月,确切的说,是姚琴,并没有否认。
“到底怎么回事?”沈妤安追问。
姚琴似陷入了回忆,“我曾是西元国侯府姚氏嫡女,父亲乃世袭侯爵,在户部任职尚书,我十三岁时被赐婚给如今的西元国君,曾经的西元国二皇子元煜。”
“我姚家尽心尽力扶持元煜,成为了元煜的钱袋子,为了替他招兵买马,父亲挪用了国库百万两银子,收受贿赂,聚敛财富,还为他盗挖铁矿,打造兵器。”
“事情败露,元煜销毁所有与我父来往的证据,并扣下我兄长,逼迫我父亲独自担下罪行。”
“罪证确凿,我姚氏一族,为官者皆被斩首示众,年迈的女眷和非官身的男儿被发配边关,年轻的女眷被充入青楼为官妓。”
“我求助元煜,结果他丝毫情面也不顾,不理会我这昔日的未婚妻,反倒是与你的生母崔凝调情。”
“我是他的未婚妻,但凡他出面就能够保下我,即使不做他的正妻,做个侍妾也是可以的,可他太无情了!根本不打算救我!”
“我在青楼,被迫伺候一群浑身臭味的老男人。”
“想我姚家当年也是贵族,我也曾高高在上,结果一遭落难,受尽折辱。”
“我恨,恨元煜,也恨崔凝。可我一个青楼女子,连逃离深渊都做不到,又遑论报仇?”
“你不是能夺舍吗?那时候,怎么没换个身份活过来?”沈妤安询问。
姚琴自然不能说,她当时接触的都是青楼女子,换个身份没有意义。
且她是官妓,身边无数双眼睛盯着,并不方便行事。
“我那时并不知道自己能够夺舍她人。”
“后来,君王驾崩,西元国陷入内乱,沈丰年带你母亲四处逃串,被我认出。”
“那时我在青楼已经呆了有四年,岁月磋磨了我官家小姐的傲气,我一身风尘气,彻底认命了。”
“青楼待久了,我积攒了一定的人脉,上至侯门老爷,下至守门的士兵,与我都很熟。”
“我让丫头将沈丰年和你母亲引入了青楼,并答应助他们逃离,前提他们得帮我赎身,带我离开青楼。”
“沈丰年挟持了老鸨,换取了我的自由身。”
“我对西元京城的地形很熟,与守城门的士兵更是关系匪浅,我带着沈丰年和崔凝顺利出城,又经由小道一路逃离,最后成功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