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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终于回来了。
一扇房门打开,金龙渊精干的身形出现在他视野中,周天星不禁暗暗苦笑,心道还是低估了这种“非人生物”的能力,竟然在动物面前也能完全隐藏气息,不过还是装出一副无比兴奋的神情,喜形于色道:“大哥,我就猜到你一定会来找我,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金龙渊微微一笑,说出一句很突兀的话:“你的精神类法术是从哪里学的?”
周天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就象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苦笑道:“想不到大哥的感觉这么敏锐,我还以为没人知道呢。嗯,是这样的,我小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外国神父,他说我精神力很强,教了我一些帮助别人宁心安神的法术,本来我还以为这种东西没什么大用,可是今天在法庭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你神智不清,我心里一急,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用了出来,没想到这一招还真的蛮灵的。”
金龙渊哈哈一笑,拱手道:“兄弟,今日救命之恩,为兄不敢言谢,你三番两次救我于水火,什么都不说了,从今以后,我们就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周天星心中偷笑,脸上却一本正经道:“大哥,难道我们从前就不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难道你以前都是虚情假义?”
金龙渊一怔,随即忍俊不禁,失笑道:“对对对,哥哥是个粗人,兄弟不要见怪。嗯,只是有一条我想提醒你,那种精神类法术,虽然实用,但是对身体有害无益,以后最好少用,在我们道家看来。精神力可是性命交关的命根子,用一分就少一分,西方人不明白其中奥妙。只知道钻研奇技淫巧,其实是舍本逐末了。”
周天星心中剧震,实在没想到金龙渊会这么坦诚,连他最大的个人秘密都向自己和盘托出,看来真的是把自己当成过命的兄弟了,不过还是装出一副茫然之色,讶道:“大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道家是什么东西?你是道士?不象啊。”
金龙渊摇头笑道:“我可不是道士,我只是修道人。”接着沉吟片刻,向他简略解释了一遍修道人的来历和基本情况。
周天星则是做戏做全套,听后显得十分兴奋,充满希冀地问道:“大哥,那你能不能教我修道?”
金龙渊苦笑道:“我倒是很想教你,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修道的。本门以武入道。你的根骨我早就察看过了,实在不是个练武的材料。”
见周天星露出失望之色,马上补充道:“不过兄弟你也不要难过,能修道未必是好事,不能修道也未必是坏事,其实修行途中,艰险异常,就比如今天在法庭上,我就突然被心魔控制。差一点就当场疯掉,要不是兄弟你出手相救,我现在哪有机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这样吧,你虽然不能修道,我倒是可以传你一点炼气的心法。虽然不见得能长生。但只要持之以恒地练,延长四五十年寿命还是没问题地。”
“真的?”
周天星几乎是流着口水问。这回他真的赚大了。修道界各门各派都有不传之秘,炼气心法也是五花八门,而以武入道地心法最能强健筋骨,他自己虽然不能练,但并不妨碍他传给别人。此前他已从心卦中偷窥了许多玄武宗的秘密,再加上炼气心法,就真的太完美了。
对周天星的反应,金龙渊感觉十分正常,任何人得知可以一下子延长几十年寿命,应该都会喜出望外的,相对而言,周天星的反应还算是不够热情的,于是微微一笑,当下就把玄武宗地独门炼气心法传了给他。
玄武宗的练气心法,其实就是站桩,动作朴实无华,而且十分简练,难就难在细微处的身体感应和分寸,周天星摆了半天,都没体会到金龙渊口中的“虚领顶劲、脊背如弓”的感觉,最后连金龙渊也放弃了努力,摇头叹道:“看来你真不是个练武的材料,这样吧,你先把口诀和要领硬记下来,没事的时候慢慢琢磨吧,过段时间我会再来看你,那时候也许容易上手一点。”
周天星很是郁闷,倒不是因为很想学这功法,主要是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不过天生资质太差,他也很无奈。金龙渊见他郁郁不乐,便安慰道:“天星,每个人情况不同,不用急,慢慢来,其实就凭你积累地功德,就算不练功,肯定也是一生福寿双全地。”
周天星心中一跳,暗道不妙,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条,对修道人来说,什么都瞒得了人,就是身上的功德气息瞒不过其他层次较高的修道人,幸亏对方是个没什么心机的武夫,否则感应到他身上这么强大的功德,哪有不起疑的?看来以后还是少跟他的师门接触才好,金龙渊没心机,不代表韩霖、慕容飞也没心机。
眨巴着眼睛,无辜地问道:“大哥,不要跟我用那些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好不?功德是个什么东西?”
金龙渊笑着把关于功德的情况跟他解释一通,周天星作出恍然大悟状,一拍脑门,笑道:“原来做好事还有这么大地好处啊,怪不得呢,我这人天生就是热心肠,最见不得受苦受难的人,平时能帮人的时候就帮人,看来以后还要多做好事。”
金龙渊却正容道:“那也不能做滥好人,须防因果缠身,好心办了坏事,你虽然不是修道人,不需要考虑道心的问题,但如果不小心帮了一个恶人,反而会自损功德,这一点你今后一定要切记才行。你也不能和我比,我积累功德的办法很简单,只要杀点负功德地人,功德自然就来了,就象今天法庭上那个检察官,他地功德就负得很厉害。”
周天星恍然大悟,充满理解地点头,心中不禁有点羡慕,以武入道就是爽,不需要勾心斗角,只要自身实力够强,十步杀一人,功德滚滚来,而且练武本身并不需要消耗功德,存一分就多一点,这种进境自然比修卦快多了。不过他现在只看到以武入道的诸般好处,却没想到修卦原本就是一个十分逆天地行为,却还不知足,实在有点欠扁。
两人又谈了一阵,金龙渊道:“天星,这里不是我久呆的地方,我先走了,过段时间我还会来看你的。”
周天星忙问:“你要去哪里?”
金龙渊淡淡一笑,道:“不瞒你说,这次我算是惹下弥天大祸了,暂时是不能回师门了,否则不管是我师父还是慕容家都没法向官方交待,所以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隐居起来练功,也许到太平洋上找个没什么人的荒岛,也许去南非或者南美,都不一定,反正走到哪里算哪里吧,天下之大,我哪里都去得,你不用为我担心。”
周天星不禁也为他的豪气感染,由衷道:“大哥,我羡慕你这种快意恩仇的生活,这样吧,你先在我这里住一晚,我去给你准备点现钞,路上总要用的,你现在的信用卡啊什么的肯定都不能用了,手机也要换掉,呵呵!你一个堂堂大侠,总不能靠打家劫舍过日子吧,传出去多丢人,这些事就交给小弟办吧,我保证明天早上十点之前,把一切都给你安排好。”
金龙渊一想,也觉有理,笑着拍拍他肩,油然道:“兄弟,还是你想得周到,我也不说什么客气话了,拣日不如撞日,也不要管那些俗套了,现在我们就正式结拜,结成异姓兄弟,今天晚上我们哥俩就喝个痛快。”
周天星现在的感觉,就好象自己是《射雕》里的杨康,碰上了郭靖那个傻小子,满口兄弟情深,满肚子男盗女娼。
当晚,两人也没摆香案之类的虚文,只用一只大碗盛了白酒,周天星龇牙咧嘴地割破了小指尖,滴了一滴血进去,和金龙渊的血混在一起,忍着恶心喝了半碗酒,两人互报生辰,周天星今年二十三周岁,金龙渊则三十有二,理所当然尊为兄长,接着互相磕头,正式结为八拜之交。然后兄弟俩把酒言欢,不必细表。
对这种形式的结拜,周天星是最满意的,不必闹得满城风雨,只有当事人心知肚明,则可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两人喝酒时的一个小插曲让周天星有点啼笑皆非,金龙渊表情严肃地告诉他,金龙涛临死前曾嘱咐过一件事,让金龙渊务必设法查出那4g黑材料究竟是谁偷的,而且重点指出,那个小偷应该就是网上的“吹泡泡俱乐部”幕后真正的主人。金龙渊居然把这事转托周天星,请他暗中留意,想法子查出幕后真正的黑手。对此周天星很是头疼,没想到金龙涛临死还留下一条祸根,不知道将来有一天,如果金龙渊知道那个幕后黑手其实就是他的结义兄弟,会作如何感想,是一脚把他踢飞,还是伸出个小手指把他的喉咙捏断,这一切都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应该是肯定的,他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到第二天早上把金龙渊送走时,两人已是亲如兄弟,周天星其实对这个结义大哥的真诚和坦荡胸襟很有好感,奈何他深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不可能永远包住火,所以内心充满矛盾,却一时苦无良策破解这死局,只得以后见一步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