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去找他(1 / 1)

陆辰想要上前扶住萧茹瑾,萧茹瑾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子,语气难掩悲痛。

“何故至此…”

陆辰看事情实在是瞒不住了,只好将来龙去脉都给倒了出来。

“太和娘娘之前在路上晕倒,我们已经请神医来瞧过了,正是因为你的身体原因,所以主子不得不回去。”

“主子此番是要回去拿传说中的北羌传国玉玺,势必要经受一番祭祀洗礼,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

就如同陆辰方才所说,她和盛亓周旋许久,本以为两人不过相互利用,在权谋和算计中夹杂了一点真心。

正因如此,萧茹瑾离开盛亓时才会毫不犹豫。

可当无法挽回时,却有人告诉你,盛亓是用真心待你。

甚至为了你舍去性命。

那又该如何是好…

这样的恩情,萧茹瑾承受不起,也不愿意承受。

“我要去鹤鸣山找他。”萧茹瑾眼神突然坚定。

陆辰吓了一跳,瞬间单膝下跪。

“太后娘娘三思!如今您临盆在即,经不住车马劳顿!”

要是让自己主子知道,是他一时嘴快没有保守好秘密,以至于太后娘娘非要去找他。

这途中太后娘娘一旦有个三长两短,他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呀。

“我的孩儿,要是连这点苦楚都禁不住,那他也不必将降世于人世间!”萧茹瑾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正如蒋神医所说,她和她的孩儿是一条命。

就算她和这孩子一同死了,也不愿意看着盛亓以身犯险。

“盛亓,等我。”萧茹瑾低声念道,她心意已决。

此时的鹤鸣山,已经从黎明到了新的傍晚,整整一天的时间,盛亓才从山腰走到山顶。

身上的衣服早就破败不堪,被荆棘划破的皮肤流出暗红色的血液,早已干涸。

他就这样狼狈着,却坚定的一步一步往山上走去。

终于,来到山顶。

一个黑漆漆的山洞出现在面前,不管里面有什么豺狼虎豹,盛亓都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没想到却别有洞天,从外面看只是平平无奇的小洞,就像是熊冬眠所居的洞穴。

可往里面稍微走几步,便发现视野极其开阔,甚至内部全部被掏空,月光便从上部的洞口撒了下来。

中心里面有石头砌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盘池子,一个老者便盘腿坐在圆盘中间,方才洒下的月光,便直接照在他的身上。

说不出的圣洁和诡异。

盛亓单膝下跪,恭敬道,“晚辈,见过长老。”

许久老者都一言不发,盛亓就这样跪着。

直到月上中天,此时的月亮能量最强,肉眼可见的月光更为强烈。

老者总算转过身来,身上牵扯着的细细铃铛,叮当作响。

“你是回来干什么的?”长老的声音低沉厚重,如同从鹤鸣山谷里传来的一样。

盛亓道,“回来求一件东西。”

长老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走向盛亓。

细碎的铃铛声再次响起,“要求东西了才知道回来?当初我们让你回来时,你拒绝的可是相当干脆啊!”

“我知道长老怨我,但事出有因,只求玉玺一用。”

外面传说这枚玉玺,其实在北羌人内部喊的是神玉。

当时蒋神医开口一说这个传说时,盛亓就已经听进去了,他知晓北羌皇室却有其玉玺。

“我以为你早该走投无路,早该看透那些人心。”长老围着盛亓绕了几圈,看他满身伤痕,眼里不自觉闪过一丝心疼。

当初盛亓的确是被逼着上战场,被逼着去杀害自己母族。

战胜归来之后,他们不仅没有把盛亓当成战神英雄,反而大肆宣扬他惨无人道,恶贯满盈。

这也是那些人想要看到的结果。

实际上当初盛亓并没有挥刀,而是妥善安置好了自己的族人,然后制造出来的假象,让大漓的人,误以为盛亓是因为将族人屠杀干净,才获得了胜利。

在他之前,北羌皇室血脉已经断绝,因为他身上还留着北羌皇室最后一位公主的血,是最后的血脉了。

长老当时便想让盛亓跟着他们一起归隐,或者带着他们族群重新生活。

盛亓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当初拒绝是为了萧茹瑾,现如今又回来也是为了萧茹瑾。

他不曾有过半分的后悔。

长老闭了闭眼睛,长叹一声,“你和你愚蠢的母亲倒是一模一样,为了这点情情爱爱就分不清局势了。”

“既然如此,你选择了回来就没有退路,神玉我可以给你,你要做什么权力都在你手里。”

“但条件是,你要接受洗礼。”

盛亓点头同意,“可以,但我有一个要求,我需要有人马上将神玉护送出去。”

长老皱眉疑惑,却也是同意。

他们一族一向重视血脉,盛亓愿意回来,就代表着他们的太阳回来了,他们的族群将有新的希望。

长老召集了族中所有青壮年,被唤做阿穆达的人立刻不爽,“长老你怕不是糊涂了!”

“那可是我们一族的神玉!就这样随随便便送出去吗!”

长老摸着自己的长胡须,淡定解释,“神玉毕竟只是死物而已,如今有了人回来,我们的首领回来了,那死物便没了作用。”

“你的腿脚快些,阿穆达,就由你护送神玉。”

阿穆达还是有些不服气,但面对长老还是忍气吞声的接受了任务。

当天晚上整个族群的男女老少,都艰难的爬到山顶,并且开始观望盛亓接受洗礼。

盛亓第一次认真的端详这些人的面孔,他的身上的确有一半的血脉来自于他们。

盛亓缓慢的走向玉盘中间,不断有人往里面倒着温水,慢慢的,水池里的水逐渐蓄起来,一直到了盛亓的胸口处。

随着月光到达顶部,照在盛亓赤裸的身体上,长老一声令下,所有的族人,手拉着手开始围绕着圆盘跳舞,他们的嘴里哼着远古的曲调,动作协调统一却诡异至极。

载歌载舞之后,从盛亓的胸口划出一条血痕,那是心头血的位置,慢慢的鲜血将整个池子晕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