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
萧茹瑾表情古怪,居高临下望着来使。
她差点都忘了,西翀以女为尊,不怪乎会给她与崔燕染献上礼物。
只不过送男宠.....
此事也太过骇人听闻了些,叫殿内好几个男人黑了脸。
陛下、萧司空、冥昭王,甚至司徒大人李岩溪。
萧茹瑾对李家人没有太多印象,只记得早年及笄的时候,李家向萧家提过亲。
李家为书香门第,李岩溪还曾是萧国崇的学生。
在京城名声比不得崔珏惊世,但也算翩翩公子。
李司徒身在堂下下位,离崔燕染位置稍远,听到来使的话手一顿,不慎翻到酒杯。
酒液撒在身上,他眼眸清淡委屈,遥遥望着崔燕染。
崔燕染被盯得心虚,抢先开口:“本宫已有家室,要什么男宠?”
萧茹瑾看戏看得无言。
这崔燕染,怎么也喜欢上了弱势乖巧的男人?
西翀国来使长叹一口气,扼腕激动盯着萧茹瑾与崔燕染:
“太妃娘娘此言差矣!”
“下臣听闻漓国先帝已驾崩一年,偌大后宫只有太妃与太后两位宫妃。娘娘们都还正直当年,东宫空虚,理应需要人伺候娘娘们。”
“在翀国,成年女子无不有男宠伺候左右,王室宗亲更是佳丽三千!亡夫的、和离的,更是无需守孝便能续弦。娘娘!卿本佳人,何必拘泥于小节呢!”
“咱们大女人,就该一妻多夫啊!”
来使激动宣言,飨乐殿更为寂静了。
这翀国人倒是不想给大漓一个下马威,诚心诚意进献宝物,但显然她最能挑动众人的怒火。
盛亓笑出了声。
清冷一句,叫萧茹瑾后脊背发凉。
这来使,真是的,瞎说什么大实话!身在父权国度,她不怕掉脑袋吗!
她重重咳嗽:"翀国来使良苦用心,只是哀家觉得东宫也并不缺人,这些男宠,不如就——"
话没说完,被盛亓打断。
“既是贡礼,没有退回去的道理。都呈上来给太后好好看看。”
短短一句话,萧茹瑾无语凝噎。
这酸味,熏满正殿了!
李岩溪也在附和:“臣以为,也可观上一看。”
“都说西翀出美人,这男子容貌如何,臣倒是有几分好奇。”
这下尴尬的人又轮到崔燕染,她看了看萧茹瑾。
两个女人在今日还是第一次到了同一腹背受敌的立场。
萧茹瑾咬牙切齿,干脆豁出去了。
不就是男宠吗?来使说得对,大漓东宫空虚,整天面对这些不讨喜的货色,不如看看异族美人。
登即伸手一挥,道:"来人!宣男宠!"
一声命下,很快太监领着西翀男伶进入飨乐殿。
翀国人与北羌人生得像,皆肤白高大、五官深刻,是为美人。
发色与瞳色跟漓国也不同,各式各样,一排排走来如同话本中的仙人。
萧茹瑾看得出神,没注意好像身边几个男人脸色更黑了些,在这时她见到有人最为特殊。
棕墨色长卷发、碧绿的幽瞳,身穿深红色紧身暴露的藩服,凸显纤瘦有劲的身材,五官俊秀,面若冠玉。
脚踝上戴着一穿银铃,每走一步,都如鸣佩环、悦耳不已。
纵然说着“不要”的崔燕染都看呆了,忍不住想感慨,这翀国男子的相貌,果真不错!
但萧茹瑾惊讶的是另一事。
碧绿色眼睛,难道......?
“南疆皇室之人,多为绿眼。”
芙媞的话在萧茹瑾耳边回荡。
她虽对盛柏松心有余悸,可对于芙媞,一直抱有特殊的感情。
或许是因为她跟蝉茗有血缘关系,又或者她也不过是个被爱人操控的可怜人罢了。
想到这,萧茹瑾皱眉,指着那绿眼男宠。
“此人叫何名字?”
没想萧茹瑾这般上道,跟古时献礼选妃的帝王一般,直接开始了挑人。
盛亓捏碎酒盏,脸色如常。
身边的陆辰见了咽了口唾沫:“王、王爷......”
可要警告一番太后?
哪里敢警告?
无名无分,再说了,不是大女子就该一妻多夫吗?
现在盛亓忍让一些,指不定还能混个大的当当。
来使欣然道:“他叫轻风,是这回进贡之中最好看的,擅长音律。轻风,见过大漓的太后娘娘!”
绿眼男宠听话上前一步作揖:“奴轻风,拜见太后娘娘。”
“免礼,起身吧。”
萧茹瑾招了招手,靠在软椅上慵懒道,
"哀家问你,可愿入哀家长乐宫,成为哀家的人?"
萧茹瑾一开口,全场哗然。
没想她真会招一个男宠入宫,一边的崔燕染都急了,悄声问。
“萧茹瑾,你疯了不是?给先帝戴绿帽?”
“这话说的,你没戴?”萧茹瑾反呛一句,让崔燕染哑口无言。
话是如此,但两者不一样。
她可是偷情,且同李岩溪也是近来的事,至少不是光明正大被人戳脊梁骨。
再说了,不是听闻太后跟冥昭王有一腿吗?这是怎么回事?
二人吵架了?
所有人觉得奇怪,但萧茹瑾没有再看盛亓,只直视轻风的脸。
这惊愕的模样、闪着光的瞳孔,看来,跟她想得没错。
轻风愣怔了下,连忙跪地磕头:"奴愿意,谢太后垂怜!"
萧茹瑾都这般了,盛子恒实则看了这一切也十分不满意。
特别是望着轻风柔和的态度,还有些像崔珏。
说起崔太师,是不是许久没出现了?
皇陵修缮后他请命又接上治水的任务,匆匆离京,似乎也跟太后发生了什么事。
盛子恒思虑甚多,终究捏了捏拳头,皱眉道:“既然母后喜欢,就让此人伺候左右罢。”
宴席散,萧茹瑾便急忙让人把轻风送入宫内。
她也早早先回了长乐宫。
屏退众人后,她忙通传轻风,再见他第一句话是:
“你可是南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