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磨砺第一百九十一章合则两利 “三千五百万!”二百二十五号松开了领带,解开了衬衣领子上的第一粒扣子,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三千五百五万!”
“四千万!”
“四千五万!”
全场所有的人都热血起来,无论是收藏名家大腕,还有在一旁采访的记者,四千万的价格已经破了中国艺术收藏品拍卖价格的世界记录。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在这个深受亚洲金融危机影响的大萧条时期,竟然在上海嘉实比冬季拍卖会上会诞生一个前几年经济繁荣时期都没有产生的拍卖价格记录。
“五千万!”二百二十五号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他又解开一粒扣子。
“五千五万!”叶健民仍然是好整以暇。
“五千二百万…”二百二十五号显然是顶不住了,加价幅度由每次五百万降低到两百万。
叶健民却微笑起来,举起了牌子:“五千五百万!”显然,叶健民已经摸清了二百二十五号的实力,试图一举击垮二百二十五号。
“五千五百五万!”二百二十五号头发散乱,额头上冒着股股白气,他咬着牙狰狞地喊道。在一旁抓拍的记者通过远焦镜头,敏锐地捕捉到了二百二十五号嘴唇上的血印。
会场又一次喧哗起来,显然所有人没有想到,二百二十五号竟然会采用和叶健民方才相同的战略,以彼人之道。还施于彼人之身。大家都在议论着。看叶健民究竟会如何应对这个新的挑战。
叶健民冷冷一笑,似乎是看透了二百二十五号地外强中干,他站了起来,用非常不标准地普通话对二百二十五号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这次报价后,如果你有种还加价。那么我绝对不会再应价了。”
然后他举着牌子,对拍卖会主持人说道:“六千万!”
二百二十五号浑身一僵,呆在那里。
拍卖会主持人也不理睬拍卖会场上其他买家,他眼睛直勾勾地冲着二百二十五号疯狂地喊着:“六千万,六千万元!三百二十八号买家出六千万元。还有买家出更高的价格没有?”
二百二十五号满头是汗,嘴唇哆嗦着,偏偏说出话来。
“六千万一次。六千万一次。六千万一次!”拍卖会主持人也解开了领带,疯狂地喊道。
叶健民微笑着看着二百二十五号,说道:“你只要再加五万元,区区五万元,这只清乾隆御制珐琅彩梅花报春图碗就是你的了。”
二百二十五号左手紧攥着应价牌,手背上青筋一根根的暴起,他非常想举起那个轻飘飘的竞价牌,偏偏此刻那只看起来轻若无物地竞价牌竟然重若千钧,沉甸甸的压着他手臂…
“六千万两次。六千万两次。三百二十八号买家出六千万!”拍卖会主持人声音嘶哑如破锣一般,他几乎是在吼叫:“二百二十五号买家,你愿意出更高的价格吗?你愿意出更高的价格吗?”
所有的人,包括拍卖会主持人以及二百二十五号都忽略了拍卖会主持人的失态,哪里有拍卖会主持人点名道姓的让人应价地?这绝对是违反规矩地!
可是此时没有任何人觉得拍卖会主持人这样做是一种失态。因为今天的拍卖会好像就是三百二十八号叶健民和二百二十五号来历不明的暴发户的专场竞拍。他们最后一件拍卖品的叫价竟然超过前面三百多件拍卖品拍卖价格总和的十倍,这里面还包括了前面那只创造了中国白玉杯拍卖价格记录的清康熙御制白玉雕上方山角杯。
二百二十五号选手猛然抽掉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的领带重重地摔在地上。对叶健民说道:“你赢了!咱们下次走着瞧!”然后转身怒冲冲地快步离开拍卖会场。
二百二十五号,出了波特曼酒店,上了一辆山西牌照的宝马车,驶进了滚滚车流之中。
“奶奶地,热死我了!”二百二十五号选手脱掉西装,解开衬衣,从身上一贴一贴的往下揭着类似于膏药的白色物品,“小日本生产的发热宝就是管用,贴在身上不由自主的想出汗。如果不是这些东西,虽然拍卖会场有空调,但是大冬天想弄个满头大汗,还是非常有难度地!”
宝马车地司机微笑着不说话。
“不行,这次受了这么大的罪,一定好加钱给我!”二百二十五号嘟囔着,“两万太少了,对不起俺地精湛演技,你对洪总说,至少再给俺加两万。”
“没问题!”宝马车的司机声音变得冷森森地,“怕就怕多加的两万你有命拿,无命花!”
二百二十五号立刻闭住了嘴 宝马车司机暗笑,看来洪总教得办法果然管用,有的时候,冒充一下黑社会,比花钱好使多了!
“六千万三次,成交!”拍卖主持人的拍卖锤重重地敲击下来,“恭喜三百二十八号,你拍得了本次拍卖会最后一件拍卖品,清乾隆御制珐琅彩梅花报春图!”
会场上响起一片热烈地掌声!
叶健民高高举起双手向四周道谢:“谢谢诸位前辈的,谢谢各位兄弟的抬爱一时间镁光灯闪个不停。
数十家记者第一时间蜂拥到叶健民的身旁,抢在最前面的美眉记者问道:“请问叶健民先生,经过一番激烈地竞争。你最终拍得这只清乾隆御制珐琅彩梅花报春图碗。此时此刻,你有什么感想?”
叶健民笑了起来,用浓重地广东腔说道:“说实话,我感到非常意外,真的真的非常意外!”
“本来我来参加拍卖会之前。预计这只清乾隆御制珐琅彩梅花报春图碗的价格在八千万元。实在没有想到,我只用了六千万就顺利地拍下了这只碗,这么低的价格实在出乎我地预料。”
周围哗然一片,所有的人包括记者都没有想到,在叶健民眼中,这只清乾隆御制珐琅彩梅花报春图碗的价值竟然如此之高。
又有记者问道:“请问叶健民先生,这只梅花报春图碗你是为自己拍的。还是作为代理人。替其他什么人拍的?”
叶健民耸耸肩膀,说道:“对不起,我无可奉告!”
当天晚上,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中文化报道中就插播了这条新闻:“据本台记者刚刚收到的消息,在今天下午六点结束地上海嘉实比拍卖行冬季拍卖会上,一只清乾隆御制珐琅彩梅花报春图碗拍出了六千万元地价格,这个价格也创造了中国艺术品收藏拍卖价格的世界记录。据有关专家介绍,这只清乾隆御制珐琅彩梅花报春图碗…”
第二天几乎全国所有有影响力的报纸都刊发了这个消息。
当然,上海嘉实比拍卖行并没有为这次中央电视台的报道支付什么宣传费。第二天的报纸刊登出这条新闻嘉实比拍卖行也没有支付宣传费。因为根本不需要再付什么宣传费了,有了创造世界记录的拍卖天价在这里,那些记者想要采访嘉士伯拍卖行还需要付采访费呢!
借助中央电视台广泛的影响,又加上全国各地主要报纸的影响力,所有人都知道。一只清朝的破碗竟然卖到了六千万。一时间全国所有地文物大贩子小贩子二道贩子都集体下乡。到处疯狂的搜寻,看看有没有哪一个穷乡僻壤碰巧有一直喂猫的破碗就是清乾隆年间的遗物。也不奢望卖六千万了,能卖个五千多万,这一辈子至少可以从二奶包到十三姨了。
在上海郊区某个偏僻的别墅,上海嘉实比拍卖行地洪总裁正和一个躲在阴影里沙发上地年轻人在讨价还价。
“按照拍卖行的规矩,要收取买家百分之五地手续费,还有收取卖家百分之五的手续费。六千万成交额,我们应该收取六百万元。现在我给你打个五折,一共收你三百万元,你还嫌高吗?”
“呵呵,洪总裁,账可不能这样算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正是赵长风那非常富有魅力的声音,“洪总裁,你首先要想到,有了这笔创造了世界记录的拍卖价格,等于给你们上海嘉实比拍卖行做了一次免费的。你想一想看,上一次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节目,这相当于多少费啊?另外现在全世界各大拍卖行和艺术品收藏家都知道中国上海有一个嘉实比拍卖行,拍出了世界记录。以后会有大批的卖家把收藏品送到你们嘉实比拍卖行进行拍卖,也会有全世界的收藏家来参加你们嘉实比的拍卖会,想从中拍到价值连城的收藏品。这么算来,以后嘉实比拍卖行的业务量将会呈现爆炸性的增长,你们从中赚到的佣金不知道是多少个六百万了。”
赵长风慢条斯理地说道:“这是其一。其二呢,我们有言在先,这次拍卖行运作我们只支付一百五十万,洪总裁临时变卦,怕是不好吧?”
洪总裁声音变得阴森起来:“赵处长,如果是这样,那么这次拍卖会有什么内幕消息泄露出去,可与我们嘉实比拍卖行无关了!”
“呵呵,有话好说,洪总裁何必动气?”赵长风依旧是不愠不恼,躲在阴影里平静地说道:“这样吧,我给上海警备司令部的军务处杜处长打个电话,你和他说几句?”
洪总裁激灵灵地打个冷战。漫说他只是认识道上混的人,并不是真的黑社会,即使他是真地黑社会大哥。又怎么敢惹以狠辣著称地警备司令部?洪总裁知道赵长风搬出警备司令部并不是吓唬他。因为赵长风来嘉实比拍卖行谈生意,都是警备司令部的军车接送,洪总裁在拍卖行厮混了这么多年,自然晓得其中厉害。他本来以为,赵长风虽然认识警备司令部的人。但是赵长风本人只是一个内地省会城市的普通小官员,在上海人的眼里等同于乡巴佬,他吓唬几句,赵长风一定会发慌,根本不会想到去动用警备司令部地关系,没有想到赵长风虽然年轻,但是却见过大世面。把他的话硬邦邦的就顶了回来。
就在洪总裁尴尬着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赵长风的话又再度响起:“洪总裁,如果真有内幕消息泄露出去,对我们虽然不利,但是对你们上海嘉实比拍卖行更是不利啊。首先前面取得的那么轰动的效应消失了,嘉实比拍卖行陡然之间提高地品牌价值又被归零,而且恐怕还成了负数。出了这样地丑闻,嘉实比拍卖行的业务不但不会大量增长,恐怕没有任何买家和卖家再过来嘉实比拍卖行参加什么拍卖会吧?这对洪总裁来讲,是不是有点得不偿失?”
赵长风继续说道:“洪总裁。所以嘉实比拍卖行和我们中原天外天股份有限公司实际上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合则两利,分则两害。究竟何去何从,你可要考虑清楚!”
顿了一顿。赵长风又说道:“洪总裁。还有就是叶健民代表的买家的六千万拍卖款会如实的打到我们中原天外天股份的帐户上,所以即使你泄露出去所谓的内幕消息。也影响不了中原天外天股份,只会影响到你们上海嘉实比拍卖行的形象。你手头上所谓地证据,不过是因为你请了一个人冒充买家在抬高拍卖品的价格,就冲这一点,叶健民就能和你打官司,告得你倾家荡产。一两千万的东西被你弄来二百二十五号买家抬到六千万元,呵呵,这个后果你很清楚吧?”
洪总裁不愧是在生意场打滚的老人,脸皮极厚,他心念转动之下,立刻笑道:“哈哈,赵处长,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呢?你这个年轻人还没有我这个老头子有幽默感哦!”
“洪总裁,我也是和你开玩笑呢!”赵长风笑着站了起来,“好了,既然都谈妥了,我就不打扰洪总裁了。”
洪总裁立刻殷勤地伸出手:“赵处长,合作愉快。”赵长风的手轻轻碰了洪总裁地手就滑了开来,“合作愉快!”
中州,天外天集团,徐董事长办公室。
“赵处长,多亏你运筹帷幄啊!”徐董事长大笑:“有了拍卖清乾隆御制珐琅什么彩碗地五千多万元利润,弥补了中原天外天股份的三千万亏空之后,一九九八年度还能盈利两千多万元。”
赵长风说道:“也只能采用这个办法度过难关了,不过九九年度该怎么做,徐董事长可要拿好主意。”
徐董事长连连点头,说道:“金厅长已经就这个问题和我探讨过了,如果是以前,我没有把握,但是前面我们投入了三亿元购买了中原天外天股份地股票,这次年报出来后股票一定会大涨。到时候我们抛售出去,至少能赚上个六七个亿,这些钱可以投入中原天外天股份公司中一部分,环节一下中原天外天股份的压力。”
赵长风说道:“不是一部分,而是全部!”他看着徐董事长有点不舍,就继续道:“徐董事长,你必须这样做,而且还要对外宣布,这出售中原天外天股票所有获得的资金都会无偿借给中原天外天股份长期使用,帮助中原天外天股份顺利实现整合目标。只有这样,外界才会继续保持对中原天外天股份信 徐董事长咬了一下牙,说道:“好,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这钱反正也是从股市上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