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她欠她的,都十二点了还在忙。
顾澜之枕高她的头,轻轻拂开对方遮挡的头发,尽量让动作不弄疼段时妤。
可红肿处抹药力度实在难以把握。
她撩开垂眼帘的发,用棉签分别点擦周边位置,中间过程时滑顺的额发又斜入眼里,她叹息一声,左右见段时妤的发箍,静默地顿了一会,抬手时又在其上停顿一下,无名指与尾指慢慢微内弯,复又握拢收手去唇边。
俯侧段时妤头边抹开药,固定对方要躲的头而伸臂环颈,手背刚好围放段时妤侧睡的唇边,顾澜之揉开药时能轻微感受手下人因疼痛不时抽乱的呼吸,犹豫再三还是再又放轻动作,偶尔会在对方头上轻吹气止疼安慰。
段时妤一个昏睡的人,说来实在无需用后面那一步。
顾澜之起身放药膏时输液瓶里早已空了,只剩小吊管里一截水在苦苦支撑时长。
忙压住段时妤输液冰冷的手拔针,再握按手放入被窝暖手。
常年的打针拔针,这点她还是能有分寸。
但照顾人算不上周到,被窝的手阻挡着没按紧医用胶带,血液从两人手中的胶带里侧流,顾澜之从外摸到湿淋淋滴流的液体,还在移走吊瓶架的手收回去掀开被子看,大滩不止的鲜血还染红了床单,
焦头烂额的她抽来三四张纸巾在段时妤手背上紧按止血……
这晚脑里的弦就没松过。
止住血后起身去浴房里拿湿毛巾浸泡热水,脸上遮眼的卷发不好动作,拂后又在低头时滑下遮打眼睛。给段时妤擦手时,最后还是拿了对方的发箍咬入嘴,拢束背后蓬松卷发简单盘旋绑上。
随后落眼床上的血渍,揉揉眉心后穿过段时妤膝下横抱,转移去三楼安静阁楼床上,随后下木阶让佣人换了床单,而她则去落地窗前的红酒色长沙发上敷面膜。
她该保持警惕防止意识体争夺身体,拿手机设了二十分钟闹钟,发现拿的是段时妤的,她的随手放浴室了似乎。
散开头发放松舒躺,闭眼便不管其他。
闹钟响起时她微惺忪睁眼瞥见沙发旁站着佣人,便施指手机方向让人关掉闹钟。
来人瘦高身形,披散着长直墨发,修长匀称的腿迈两步便到钢木方桌旁,弯腰见手机界面后按了闹钟。
顾澜之取了面膜边吩咐人拿湿纸巾。
“在哪里?”
不会有佣人不记得位置。
顾澜之擦了眼才见随意盘坐地上仰头看她的段时妤。
对方眼里不似平时凌厉冷肃,不大聪明的呆呆傻傻,注意力也不集中,不再像之前直直对视要钉人魂魄在墙上,看她时像在看她又不像在看她,眼眸像点燃的烛火飘飘烁烁。
“段时妤?”
段时妤这会慢慢聚焦看她,举起一只手:“在我这。”
“……”顾澜之从沙发上蹲近闻入她还紊乱的信息素才知道对方还在易感期。
易感期导致的头脑不清醒吗?
“看着我,我是谁?”
段时妤凑近她发间,离开后认真回答:“你是我omega。”
顾澜之逗笑,顺手便捏蹭一把她的脸。
段时妤十分自然地双手抱去她腰身,搁头在她肩窝里怠懒闷生:“睡觉好不好,我困了…”
顾澜之还在笑,捏住她下巴:“不是抱你睡床上了吗,跑来找我干什么?”
段时妤把自己的老底交代:“我认床,一个人在床上睡不着。”
“那把你送回家?”
段时妤立刻摇头,紧紧埋她颈里:“不要和你分开,我很乖,可以不睡床。”
刺头段时妤怎么会和乖沾边?
无疑是易感期症状。
顾澜之瞧着有趣,想多逗逗她:“乖在哪?不睡床就省事了?”
段时妤迷迷糊糊在她身上蹭拱,贴近她隐隐有信息素气味的脖颈,越靠近越渴求,如小兽浅舔顾澜之颈上肌肤,装篮着收集海水味道的信息素,舀好一次宝贵地收好但还是会收集不全信息素。
顾澜之好笑地看她在颈脖里不高兴又不服气,喉咙里微发出猫咪咕噜噜不满声,爪子在脖上踩奶无效寻觅一番,歪头愈找愈远扯开她前胸的衣领在她锁骨处嗅闻。
顾澜之不帮不拦,就瞧着她的小动作。
段时妤最后在她咬红的位置停下,舔舐描摹一段后吐息低喃:“对不起…”
又落下一个水吻慢慢印上抚慰,笨拙生疏毫无技巧。
含唇,温烫的舌在敏感的颈肤上贴慰绕转,不得要领在其上徘徊。
她见顾澜之默声低头凝视着无动于衷,又微仰头靠来合唇而上。
同样既没技巧又没情欲,只是在单纯亲昵。
她就说为什么屡次说收就收,无脑兽化alpha的易感期尚且如此,平时该有几分懂?
于是顾澜之在她动情前先掐断段时妤还未深入的动作,倒不是怕怎么样,姓段的小孩说得对,很晚了,她也乏了。
段时妤老实趴她肩上,不恼被打断“喂食”信息素,找到安抚焦躁方式以后注意力全在顾澜之身上,可她还是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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