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没有如愿亲近到心心念念的林妹妹,便强颜欢笑推脱还有事,便走了。
一出林府大门,贾宝玉努力端起的笑容瞬间垮掉,像是一个蔫掉的茄子,路上遇到好友招呼他去玩,他也只是摆摆手婉拒了。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他,如此冷酷无情,竟容不得世间半分真情,贾宝玉仰头,无声骂了一句:贼老天。
突然,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开,吓得贾宝玉缩了缩脖子,心想不会是老天爷听到了他骂的,要怪罪下来吧。
他也不敢再慢悠悠晃回去,双腿在马腹上用力一夹,连忙往家赶,茗烟呼喊着追在他身后。
只是今个老天爷偏要与他作对一般,还未到家,豆大的雨滴便噼里啪啦砸了下来,无情地将两人淋成了落汤鸡。
贾宝玉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雨砸得眼睛都睁不开,只得一手撑在额头上勉强挡着,一身衣裳湿了个透彻,被冷风一刮,冻得人不住打寒颤。
街边小贩慌忙收拾着东西找地方避雨,路上的行人小跑着往家里赶,一时间也没人注意到二人的狼狈。
大家都一样狼狈,谁也别说谁了。
秋日难得有如此大的雨,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场雨后,怕是要彻底冷下来了。
林澄玉坐在窗边榻上,趴在窗沿上看着外面的雨景,一时心情很是放松,秋老虎闷得人喘不过气,这一场雨也算是降温了。
玄铮今日进宫了,刚走没多长时间,这会儿估计还在宫里,下了这么大的雨,应当也不会傻到冒雨回来。
林澄玉理所当然地想,就是傻子也知道下雨了往屋里跑,玄铮又不傻......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冒着雨赶回来,你倒好,在这里赏雨,也不担心我淋了雨生病。”玄铮浑身湿透,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走过来把手上的水摸到一脸震惊的林澄玉脸蛋上。
林澄玉心情很是复杂,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刚才还想着玄铮又不是傻子,这会儿雨这样大,肯定不会在这时候回来,没曾想人就到脸前了。
玄铮见他久久不说话,便哼笑道:“你不说话,是不是心里愧疚得不得了,不知道该怎样跟我赔礼道歉。”
林澄玉把脸上的雨水擦掉,心想,愧疚你个大头鬼。
对于这个傻子,他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呵呵两声,说:“还不进来,让人烧水沐浴,穿着这一身湿衣服在这里吹冷风,要是生了病,我就回家去,才不在这里伺候你。”
“好啊你,看我不收拾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玄铮也不走正门,利落地从窗口跳了进去,他身上还滴着水,这一跳,再扑上去闹腾一番,把林澄玉的衣裳和榻上的软垫也都弄湿了,惹得林澄玉没好气地揪他的耳朵,怒道:“你是傻了还是疯了?”
跟在后面进来的安管事看见这一幕,顿时喊了起来,“王爷如今怎么越发孩子气了,您身强体壮的,可公子身子弱,若是病了可如何是好,到时您不是又要着急上火了。”
玄铮耳朵被林澄玉虚张声势地揪着,一点也不疼,这点力道,只要稍微一挣便可挣脱,他却不动,任由这小混蛋揪着,“你听听,安叔如今可是太偏心了,我这浑身都湿透了,他不怕我生病,你湿了外衫,他就怕你病了,我倒成了没人疼的了。”
他虽这样说着,心里倒也拿捏着分寸,小混蛋湿了外衫倒也无事,再闹一会儿怕是连里面的衣服也要被弄湿了,便坐起身来放开了林澄玉。
林澄玉把沾湿的外衫一脱,扔在玄铮盘着的腿上,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混蛋玩意儿。”
安管事已经走到了窗边,看着这被闹得一塌糊涂的贵妃榻,不赞同地说:“这贵妃榻可是公子最喜欢的,上面的垫子也是王爷亲自挑选的,公子平日很是爱惜,如今竟弄成了这般,可真是我说的,王爷越大越孩子气了。”
玄铮抿了抿唇,偷瞄了一眼林澄玉,见他没生气,才松了口气,讨好地凑到林澄玉耳边说:“我原没想那么多,等我再去挑些布料,亲自做了给小公子赔罪可好?”
“王爷竟还有这手艺,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林澄玉瞥了他一眼,垂眸间看见他袍子还在往下滴水,便说:“你快去沐浴吧,若是病了,我还得照顾你。”
玄铮起身,故意装糊涂,“小公子方才不是还说不愿意照顾我吗,这会儿怎么又愿意了?”
林澄玉瞪他一眼,“就你话多,还不快去,再啰嗦小心我揍你。”
“真是好凶啊。”玄铮被林澄玉踢了一脚,心满意足地去了浴房。
安管事站在窗边,压低声音说:“公子不知,方才那雷声惊天动地,吓死人了,王爷怕您一个人害怕,顾不得皇上的挽留,紧赶慢赶着就回来了。”
林澄玉唇角不自觉翘起,嘟囔道:“不说府里这么多侍卫,院里还有这么些丫鬟,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打雷,就是他太小心了。”
安管事笑着说:“那是王爷担心您,我瞧着王爷心里,是真的把您当亲弟弟看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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