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南很享受陪外婆吃饭的温馨时光。

“现在说说，你跟那位顾小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席间，方怡平轻轻搁下了筷子，不紧不慢的开口问。

“……”陆行南有种被秋后算账的窘迫感，“外婆？”

“你的婚姻大事，照道理应该给外婆说说。”方怡平嘴角含笑，仍是淡定从容的音调。

陆行南认栽了：“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当初会那么冲动？脑海里就有一个念头，想把她留在身边。哪怕她只是赝品也认了，留她在我身边陪我三年，我便知足了。”

方怡平不由自主拧紧了眉：“你只是庆幸自己找到了替身？”

陆行南接不上腔。

“阿南，别以为自己这么做很伟大，实际上你的算计很幼稚。”方怡平用温婉的语调戳穿了他，“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发现那位大王是另有其人，你又将怎么对待顾小姐？”

“我……”陆行南结舌。

“阿南，你一直是在自欺欺人。”方怡平很认真的说教，“一开始，你就把救命之恩当滤镜，不管是当初硬要跟秦可儿订婚，还是私下里冲动跟顾小姐结婚，都只是受这层滤镜蛊惑罢了。”

“秦可儿是你的一个希望，顾小姐是你侥幸得到的替身，说不准，那位大王也只是你的梦境。”方怡平的话，字字戳心。

她认真且犀利替陆行南剖析了这团乱如麻的情丝。

所谓情深不寿，不过是自我感动的笑话！

陆行南沉默。

“外婆要说的，就是这么多，你自己好好想想。” 方怡平向来说话只是点到即止，不会把人逼到绝境。

这一瞬，陆行南的思路果真被捋顺了很多。

他不爱秦可儿是真的，订婚没多久就发现感觉不对。

他爱不爱顾清蓁？对她特别是真的，习惯性逗逗她，喜欢看到她羞得面颊泛红、不知所措，露出少女娇憨的神态。

他也乐意宠着她，看她开心，他便觉得很知足。

至于爱不爱？他没认真想过。兴许有那么一点爱吧，只是没到刻骨铭心的程度，下意识里，总在她身上寻找大王的影子。

正是陆行南想得入神的时候，佳百银行那边有消息带回来了。

通过电脑里储存的保险柜钥匙锯齿记录，匹配到了准确的租赁登记信息。

那条保险柜钥匙的主人是翁子旭。

得悉这个答案，陆行南莫名心口一紧。

是顾清蓁旧情难忘，将旧男友之物收藏起来？

还是她借用了翁子旭的信息？

方怡平冷眼旁观，将陆行南的失落尽收眼底：“不求证到答案，看样子你是不会死心的？”

陆行南错愕的抬眼。

“外婆陪你走一趟。”方怡平站起身，温和的握住他的手，掌心温度就细细密密传递到陆行南全身。

“外婆，私下开箱，不合银行的规矩，客户若是知道了，对佳百的信誉有损。”陆少行事，虽然有霸道的一面，但商业生存的规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旦跨界，单是舆论压力就足以让佳百银行崩盘。

这是他外婆的心血，他不忍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