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王是奉命来燕临监督幽冥鬼兰的,却孤身涉险以致下落不明,宋清和怎么跟朝廷交代?
就算皇帝心里没那么在乎雁王,为了幽冥鬼兰也会追究下来。
宋清和倒不是怕责罚,只是雁王这一消失,裴世枫的事就要耽搁,一耽搁就给了太子周旋的余地,若然太子再把幽冥鬼兰握在手里,那他们就永无翻身的可能了。
于是宋清和下令封锁消息,分四拨人昼夜寻找雁王,可还是一无所获。
时间拖得越久,驻关军越焦虑。
这日晌午,日头晒得正好,常嬷嬷扶着谢晚意到了关押姜岁禾的营帐。
不过几日功夫,姜岁禾已蓬头垢面,眼里无光,见到谢晚意时,目光倏然变得阴沉狠毒,“你来看我的笑话?”
谢晚意扫了她一眼,淡淡的轻蔑让姜岁禾险些崩溃。
她解开氅衣交给常嬷嬷,露出将近八个月的孕肚,姜岁禾惊诧万分,指向谢晚意的手指颤抖得控制不住,脑海中浮起诸多猜测,不可置信道,“难怪宋清和那么护着你。”
“不知廉耻!”
姜岁禾从知道雁王对谢晚意没有感情开始,就始终觉得自己高她一头,眼下也是。
她扬着下巴,像个神圣的使者,浑身上下写满对谢晚意的不齿。
“是你让宋清和诬陷我!”她咬牙切齿,仿佛终于找到一条生路,迫不及待把责任和过错全算在谢晚意头上。
“当初是雁王发落的你。你要怪就怪自己没本事,得不到雁王的心,还用这卑鄙手段害我!”
谢晚意听她振振有词,忍不住歪了歪脑袋,雁王带这种女人在身边真是脑子进水了。
她不和姜岁禾打嘴炮,精准捏住对方心里的防线,慢悠悠道,“我腹中的孩子是裴恒的。”
“流放路上才发现怀有身孕。”
轻飘飘两句话当头砸了姜岁禾,她猛地抬头,目光紧紧锁着谢晚意,仿佛在验证她说的是真是假。
这点心思自也逃不出谢晚意的眼,她抚了抚肚子,“滴血验亲虽然老套了点,但如果能让孩子认祖归宗,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反正再有两个月,孩子就出生了,雁王一时半刻也不会回京。”
“我能看着你自作自受,你却是看不到裴恒跟我道歉了。”
“姜岁禾,可怜你处心积虑在他身边待了好几年,还将我赶出王府,我以为他对你多么的情深意重,原来你连个侍妾都没混上啊。”
谢晚意眉头微挑,极尽嘲讽,每个字都让姜岁禾心如刀绞又无力反驳。
她扑过去,要不是手脚上的锁链很短,差一点就能掐死谢晚意了!
为什么总是要差一点!
姜岁禾在发疯中逐渐崩溃,“我不信,你胡说。”
“他不会碰你,他对女人没有兴趣。”
谢晚意脸色一变,眼底涌起冰冷森然的光泽,一字一句道,“他原本不会碰我,那晚我给他的醒酒汤被你的丫头碰过,是你下的药。”
“你以为他会赶我出来,然后你打算借着他不舒服的机会进去伺候,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
那一晚,谢晚意的记忆里只有痛苦没有快乐。
若不是因为这件事,兴许姜岁禾中毒的时候,裴恒还能听她解释解释。
姜岁禾想起这事也十分懊悔,愤恨中才决定给自己下毒。
果然,雁王对谢晚意的狠决比她预想的还要彻底。
不过转念她又冷飕飕笑起来,“你在方岭和宋清和不清不楚,就算孩子真是王爷的,他也不会要。”
她意味深长看着谢晚意,“他有喜欢的人。”
谢晚意眉头跳了一下,裴恒那样的人会喜欢别人?
她斜睨姜岁禾一眼,平静道,“盼儿已经把所有的事都交代了,包括你有罗刹血脉的事实,当初也是设计找到奄奄一息的裴恒,处心积虑留在了他的身边。”
姜岁禾眼中掀起惊涛骇浪,内心的恐惧不安更是如潮水般一次一次淹没她的思绪。
“不···她胡说的。”
“我没有罗刹血脉,我没有!”
“是你们逼她撒谎,是你报复我!”
姜岁禾所有的希冀和侥幸就这么被浇灭,其实从她知道裴恒没回来时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谢晚意慢慢站起身往外走,常嬷嬷掀起帘子,她又回眸看了姜岁禾一眼,“是我报复你又如何,你还有活路吗?”
姜岁禾连咒骂的力气都没了。
谢晚意的氅衣落在里头,姜岁禾回过神敏感嗅到上头有驱狼粉的味道,再次惊愕到不能言语,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谢晚意身上怎么会有这个味道!
这是她亲自调配的,不会错!
那张方子上的孕妇···
姜岁禾以为自己不会再感受灭顶的痛苦了,可这一瞬,她觉得身体如同被锋利的刀子劈成两半,血流如注,疼到麻木。
她看着那件氅衣,好半晌,疯疯癫癫笑起来。
没一会儿常嬷嬷去而复返,看到氅衣松了口气,“果真是落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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