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兰峰看着骑七师阵地双目好像要喷出火来向副官吼道:“我们的大炮呢,为什么还不上来?”
话音刚落,炮兵营传令兵气喘吁吁向孙兰峰报告:“报告孙总指挥,炮兵营准备完毕请指示。”
“告诉炮兵营的弟兄们,给我狠狠的打,砸烂骑七师阵地我请兄弟们喝酒,完不成任务自己滚回绥远向傅将军说明理由。”孙兰峰头都没回恶狠狠地对传令兵吼道。
“是!”传令兵答应一声,转身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八门山炮、十二门重迫击炮五分钟后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零下二十几度的低温下,炮兵营的弟兄们一个个光着膀子,以最快的速度将一枚枚炮弹送进炮膛,一发发炮弹尖啸着砸向骑七师固守的阵地。
山崩地裂、硝烟弥漫,骑七师的表面阵地已经成为一片火海,大地在隆隆的炮声中瑟瑟发抖,炸碎的枪支零件、人体的碎片漫天飞舞,整整半个小时的炮火准备骑七师表面阵地被炸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
“打得好,绥军的勇士们给我冲!”孙兰峰的语气有些颤抖,牛栏山之战被小日本的大炮欺负惨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可以用大炮欺负小日本的狗腿子。
绥军士气大振,一个刚刚拉上来的满编营的士兵又潮水般涌了上去。
百灵庙可不是只有表面阵地,作为楔入绥远腹地的桥头堡,关东军和德王可是没少下血本,其实百灵庙阵地的真正核心是隐藏在表面阵地下的暗堡和暗堡前面的地堡。你说啥?前面为什么没有动用这些地堡和暗堡,战争当中有哪个将军在战斗一开始就动用全部底牌的,就是典型的围歼战,指挥官的手里都要留有足够的预备队。
绥军刚刚冲上来,之前一直没有露面的暗堡和地堡突然在阵地前面形成紧密的交叉火力,将冲锋的绥军又一次死死压在地面上丝毫动弹不得,与此同时又一批骑七师的士兵被赶上了到处都是废墟的表面阵地,进攻的绥军在骑七师立体火力攻击之下又一次潮水般退了下去。
孙兰峰汗都下来了,这不是吓的而是急得,这胜岛和骑七师实在是太难缠了,暗堡深深藏在表面阵地之下,地堡在地上部分还不足二尺。没有大口径的榴弹炮根本砸不开它们的乌龟壳,要想攻进百灵庙只有拿人命去填。
慈不掌兵,就是拿命去填也一定要撕开百灵庙的防线,不知不觉中,孙兰峰的嘴角已经咬出血来。
沈逸带着一千人静静潜伏在百灵庙西面阵地之外,任南面阵地打得山崩地裂血流成河也纹丝不动,现在还不是发起攻击的最好时机,一个高明的指挥员就要善于忍耐,在忍耐中找出对手的破绽,宝剑出鞘就要见血封侯。
由于南面阵地吃紧,西面外围警戒阵地上的守军早已经抽调出去加强南面阵地去了,反正南面的外围阵地已经全部丢失,这些士兵再留在西面外围阵地纯粹是浪费资源。
既然外围阵地已经抽调一空,沈逸率领他的部下没费吹灰之力就摸到守军核心阵地外三百米的地方潜伏下来,白色的披风在夜色中和地上白色的雪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被俘的大汉义军全部被他重新武装带过来了,五百二十三人无论是已经加入到黑风山保土大队的四百九十八名士兵还是二十五名不愿加入的军官都被沈逸强行带到了战场。
沈逸说的明白,愿意加入的现在就已经是黑风山保土大队的人了没有不参加战斗的道理,不愿意加入的打完这一仗我敲锣打鼓奉上丰厚的盘缠送你们离去,不过不参加这次战斗不行,我的部队人手不够腾不出人来看着你们,立即放你们离去你们向胜岛通风报信怎么办?
人在矮眼下不得不低头,二十五名不愿意留下加入黑风山保土大队的大汉义军军官,在沈逸蛮不讲理的逼迫下重新拿起枪加入到第二波攻击序列之中。
步兵的第一波攻击序列是四十个抱着机关枪的身手和四十个预备身手。
第二攻击波是五百二十三被俘的大汉义军的官兵。
最后一个攻击波次是剩下的全体黑风山保土大队人员包括沈逸本人。
把被俘的大汉义军官兵夹在中间,不用问里面含有浓浓的监视的味道,关于这一点不用说只要不是傻子就能感觉得到。
沈逸命令,全体人员在攻击发起后有进无退,胆敢后退着格杀勿论。
在南面绥军巨大压力之下,胜岛不得不把其他防御地段的部队源源不断抽出来填进南面阵地这个无底洞中,胜岛要把百灵庙当成绞肉机,把绥军的有生力量也把骑七师的家底一点一点绞成肉泥,反正整个百灵庙只有四十几个日军指挥官,死的人再多又能死几个日本人,骑七师打残了打光了再招就是了,看你孙兰峰还能不能挺住这种消耗。
孙兰峰真有点挺不住了,四十辆加装钢板的山寨装甲车轰隆隆开了上来,向着骑七师阵地发起了有进无退的决死冲击。
但山寨版装甲车到底不是真正的装甲车,挡风玻璃后面的驾驶员就是他的死穴,无论怎么改装都需要留出驾驶员观察道路的空间,没有办法彻底将驾驶员保护起来。
第一辆汽车冲的最猛,无数子弹在防护钢板上打出一道道绚丽火花,当它眼看着就要冲上骑七师阵地时,十几发步枪弹打碎挡风玻璃后将司机前胸打成了筛子,汽车摇摇晃晃向前爬了几米后不动了。车厢内的士兵马上以这辆汽车为依托向阵地内守军射击、投弹直至战死为止。
第二辆、第三辆装甲汽车同样止步于阵地前几米至十几米的位置,绥军以这些无法动弹的汽车为依托同骑七师展开近距离对射,每分每秒都有人中弹倒下,双方杀疯了一般不断把预备队填进去。
由于地形的限制还有阵地内游动炮火的拦住射击,其他装甲汽车根本靠不上来,阵地内骑七师的九门迫击炮分散在不同位置采用打了就跑的战术,让孙兰峰的炮群无可奈何,同时给绥军的进攻带来巨大困难。
又有一队骑七师的士兵被调出百灵庙西侧阵地,急冲冲向南面阵地赶去,阵地内的指挥官急忙抽调士兵填补出现的巨大空隙,整个西侧阵地乱糟糟的。
就在这时,悲剧发生了。
沈逸的迫击炮与掷弹筒群分成两组向因抽调部队而出现的空隙两侧进行不间断的拦阻射击。
四十几挺轻机枪在前,一千余名如狼似虎的士兵在后顶着炮弹的弹幕冲进了骑七师阵地。
炮弹开始向两侧守军阵地缓慢移动,被打懵了的骑七师根本反应不过来,炮弹雨点般砸在头上,炮弹刚刚犁过没等守军缓过神来,成群的手榴弹就落了下来,紧接着披着白色披风的成群成群的敌人就杀到了面前。
沈逸给蒙骑七师上演了一场真正的步炮协同作战,真正的步炮协同不是炮兵轰完了步兵再冲上去,那样反应过来的守军会给进攻方带来巨大伤亡。而是步兵在炮弹的杀伤半径之外顶着弹幕向前冲,两三秒前炮弹还在敌人头上爆炸,转眼之间步兵枪口就顶在了守军的脑袋上,这样的打法谁也受不了。
仅仅几分钟时间,阵地上的骑七师崩溃了,黑风山保土大队漫过了百灵庙西侧阵地撞进了骑七师柔软的腹部,向骑七师的炮兵阵地、机枪阵地、指挥部扑过去。
“我要骑七师的迫击炮,还要他的机关枪、电台、电话、弹药的储备库。”沈逸在作战会议上的咆哮变成了黑风山保土大队饿狼般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