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埃德加·胡佛与混混(1 / 1)

按照规则,杜勒斯的国务卿地位远远地高于联邦调查局局长。因为联邦调查局局长属于司法部辖下单位,而司法部只能与国务院并列……两者虽不统属,但杜勒斯这个国务卿确实要比FBI局长的地位要高的多。

可是,这一切的规则都对埃德加.胡佛没有作用。

埃德加.胡佛,美国联邦调查局第一任局长,在美国,这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在千百万美国人心目中,他是一个英雄。他在联邦调查局局长的位子上呆了将近半个世纪,足足48年。现任艾森豪威尔副总统的尼克松在后来当选为总统之后,曾颂扬他是一个伟人,是勇敢、爱国主义和忠诚老实的全国性象证。

可是,真实的历史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身为美国国务卿,杜勒斯知道,麦卡锡之所以能疯狂到现在的地步,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甚至是绝大部分原因是缘自于埃德加.胡佛的支持!

埃德加.胡佛诞生于1895年1月1日上午七点半钟,那天是星期日。那时,人们对美国的内战记忆犹新;林肯被刺杀也不是很久远的事情:他所铸造的联邦只有45个成员州。美国城市当时已经很拥挤了,但大批移民尚未到来。最早进入美国的黑人移民重新遭到迫害,因为南方各州实行种族隔离法。就在埃德加诞生的那天早上,一个黑人遭到南方暴民的私刑拷打。在当时,这种现象根本就是司空见惯。

1917年,埃德加.胡佛在亲戚威廉.希茨的帮助下,到司法部当了办事员,在邮件室工作。后来,一位高级官员布鲁斯.比拉斯基回忆说,1917年他乘有轨电车上班途中,同他的邻居、邮件室主任乔治.迈克尔森谈起工作。迈克尔森提到这个分拣邮件的年轻人的名字。他说,“这是个极其聪明的青年。”比拉斯基说,“你那里没有必要保留这个聪明小伙子。”迈克尔森回答说,“如果你需要他,你可以把他要去。”

结果,这番对话对美国的后来产生了极为重要的影响。因为,布鲁斯.比拉斯基就是当时的调查局局长。

调查局创建于1908年,那时候它的名字上还没有被冠以“联邦”二字。其原来的使命是:调查州际罪行、破坏反托拉斯法和银行法的罪行以及为了“不道德的目的”携带妇女跨越州界的罪行等。比拉斯基没有忘记他的邻居向他推荐的这个年轻人,使得埃德加.胡佛最终成为了调查局的一员,并最终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受陆军部长的坚持,出任了调查局代理局长。不久之后,司法部长任命他为调查局永久性局长!这个消息是在1924年公布的,那时候的埃德加.胡佛还不到三十岁。

之后,埃德加.胡佛通过各种手段,逐步把调查局建立为美国最有势力,且独一无二、不可缺少的机构。从一个权力有限的机构变成为一个其他执法部门都要依kao的重要机关。此外,埃德加还建立了同警察的联系,他在1935年建立了警察训练学校,当时还没有培养警官的地方,因此,参加警官学院培训的警官回到原单位后,便成为业务尖子。警官学院毕业生有五分之一的人成为警察部门的领导人。

不过,埃德加深知美国人的本性。伟大而年轻的美利坚合众国的公民们最不喜欢的就是者,也最为害怕集权的产生。同样,他们也很害怕出现一支全国性的警察力量,所以,埃德加一直力求避免给美国人民造成这样的印象。他不肯接受缉查贩毒的任务,因为这个工作一方面不容易取得成就,另一方面又容易导致工作人员的腐化。所以,在他担任局长期间,调查局只负责美国境内犯罪活动的极小一部分工作。

此外,埃德加最善于搞自我宣传工作,他用纳税人的钱建立了第八处,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犯罪记录和信息处”。担任处长的是他的亲信,他们一起把这个部门建成了为埃德加和调查局赢得更大名声的单位。

犯罪记录处有多种任务。其中之一是根据埃德加的意图向公众进行宣传,使用一些打动人心的语言,如,“道德沦丧”、“人们漠不关心公德”、“年轻人桀骜不驯”、“无政府主义分子”、“新闻界的恶棍”、“我国的安全受到威胁”、“一个新的幽灵在西方世界游荡”。其含义是,只有埃德加和他的调查局才能保护美国免遭劫难。

到1946年,调查局的人马扩大到3000多人。罗斯福总统交给埃德加一个新的任务,即保卫国家的安全。这个任务本来主要是调查法西斯分子,埃德加却借此迫害他的主要敌人——激进分子。数以千计的美国公民直接或间接地受到调查局的镇压。埃德加把美国社会的一切问题,从性到少年犯罪,全部归咎于。

1947年,为了安抚国内的右翼势力,杜鲁门下令对联邦政府的所有新雇员进行“忠诚”调查。凡是被怀疑“不忠诚”的雇员将由忠诚委员会进行审查。杜鲁门当时已经非常不喜欢埃德加.胡佛,所以有意识地把这方面的大部分工作交给文官委员会,而没有交给联邦调查局。对于这种冷遇,埃德加采取了一个重大行动,他要求国会让他在众议院非美活动委员会发表一次演说。他过去从来没这么做过。虽然这好像只是一次演说,可实际上这种行为已经等于是公开地同他所服务的政府对立了起来。可政府却对他没有办法。杜鲁门对此也十分生气,对联邦调查局也越来越反感,决心要压一压调查局,因为他害怕在美国出现盖世太保。可是,总统的想法虽然不错,埃德加却绕过他,从国会那里得到需要的一切。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不久,埃德加.胡佛的确得到了他希望的东西——对忠诚调查的完全控制权。从此,他成为了美国国内讨伐的旗手。

埃德加使一大批有势力的组织全都俯首帖耳,为他所用,其中包括警察、联邦和州的检察机关、依kao调查局从事安全工作的许多单位以及像美团(退伍军人组织)这样的爱国团体。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埃德加甚至把国会也掌握在他的手心。调查局同所有的国会议员进行了接触,整理了他们的档案。调查局千方百计地讨好居于关键岗位的议员。大部分议员也乐于借此出出风头。

埃德加.胡佛每年都会参加众议院拨款委员会的会议。为了争取更多的国家拨款,他提出了一系列惊人的犯罪统计材料;一一列举调查局的成绩;并提出许多严重的警告,为他要求的拨款找根据。他总是有求必应,从来没有遭到拒绝。从1924年开始,国会从未就调查局的预算举行过公开的听证会。

埃德加对上级装出一副毕恭毕敬、唯命是从的样子,从理论上说,司法部长是他的上司。然而,实际上,自从三十年代以来,连司法部长也不敢跟他发生正面的对抗。

甚至于,就是总统也不敢对他怎么样。杜鲁门在任时就想过把这个家伙撤职,可最后却不了了之。

而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埃德加拥有一个庞大的档案系统,那是他跟其他人讨价还价的资本。他以此为骄傲,正像他以其科研工作的进展为骄傲一样。不过,总统们和政治家们却不得不为这些档案而惴惴不安,因为它们可能给他们带来灾难。埃德加多得如山的档案既有例行汇报、零碎的情报,也有详细的分析和丑闻记录。即使到今天,局外人也不大清楚埃德加的档案系统。而就是凭着这些,埃德加一直在国会拥有巨大的支持率!

到了后来,杜鲁门也不敢在公开场合流lou自己对埃德加的真实看法,更不敢解除他的职务。而通过宣传,在全国,埃德加.胡佛的声望也达到新的高度。用当时的司法部长霍华德.麦格拉思的后来说,埃德加的“权势太大,无法驾驭了”。

所以,埃德加.胡佛其实就是另外一位“胡佛总统”,虽然没有实际名义,但是,这位联邦调查局的永久性局长知道并且掌握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到没有人敢找他的麻烦,甚至还没人敢于跟他对抗!

而麦卡锡能从一个臭不可闻的即将被踢出议会的酒鬼、说谎者摇身一变成为美国权势最大的重要人物,也离不开埃德加.胡佛在背后的支持。虽然埃德加做得很隐密,可是,这对有心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不过还算幸运的是,艾森豪威尔之所以能够问鼎总统之位,除了本身的功绩,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埃德加.胡佛跟一些达官贵人、富豪大亨们的支持。所以,现在两者的关系还算不错。而且,艾森豪威尔大器晚成,早年的生活也没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也没什么可以称为把柄的东西,除了乔治.马歇尔之外,也几乎不欠别人什么。埃德加.胡佛可以威胁得了别人,可对这么一位几乎没有大问题,而且刚刚登上总统之位,并且在军中拥有强大号召力的新总统却没什么办法。再者,麦卡锡这两年也闹得太不像话了,几乎已经引起了公愤。所以,杜勒斯还是蛮有自信埃德加.胡佛会听艾森豪威尔的话的。

所以,他很快就拨通了联邦调查局局长办公室的电话。

“叮呤呤!”

“你好,这里是联邦调查局埃德加.胡佛局长!”

联邦调查局局长办公室,电话铃响的时候,埃德加.胡佛正躲在里面思考问题。他个子矮小,长相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不过他的旋转座椅却非常奇特……能升得很高!

“我是杜勒斯,胡佛局长,总统有话要跟你说!”杜勒斯没说什么客套话,实际上他跟埃德加也没什么好客套的。因为埃德加.胡佛一直在利用麦卡锡向他弟弟艾伦.杜勒斯掌握的中央情报局渗透,所以两人在政治上不是朋友,他自然也就没必要跟这家伙客套!

“我在听!”埃德加道。

“我是艾森豪威尔,”艾森豪威尔接过杜勒斯递过来的电话,“胡佛局长,对麦卡锡的事情,你怎么看?”

“……”埃德加沉默了一下,他明白对方的意思,但艾森豪威尔的单刀直入还是让他微微有点儿惊讶,但是,想了一下,他还是很快就给出了回答:“没有什么太多的看法,我只觉得这是份子在挑衅!他们急了,所以想要反击!”

“难道你不觉得麦卡锡议员现在闹得已经太过份了吗?”艾森豪威尔又沉声问道。

“总统先生,您的意思是……”埃德加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头。

“我希望美国能够稳定一段时间。毕竟,从1946年的‘忠诚测试’以来,美国人民已经忍受了七年!这个时间已经将近两个总统的任期了。”艾森豪威尔道。

“……”埃德加.胡佛敲着扶手考虑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好吧。您是总统,我听从您的命令!”

“谢谢!”艾森豪威尔松了一口气。

“应该的!”埃德加.胡佛淡淡地说道。

“他不算难说话!”杜勒斯一直旁听着电话,看到艾森豪威尔如释负重的表情,也忍不住轻松起来。

“可他不应该这么好说话……”艾森豪威尔摇了摇头:“他支持麦卡锡已经有好几年了,麦卡锡也做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他没理由这么轻松地就放弃这个人。别忘了,他才是的最前锋!”

“或许他也觉得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毕竟,大人物们其实都已经有些厌烦麦卡锡了。”杜勒斯道。

“或许吧。”艾森豪威尔叹了口气,“不过我们现在最需要担心的不是联邦调查局的动向,而是那个中国人!……你觉得纽约市法院会怎么做?”

“如果联邦调查局不插手的话,根据李奇微的推测,麦卡锡可能会吃上一个大亏。”杜勒斯道。

“我喜欢这个消息,但我同样不希望这件事让那个中国人受益太多!”艾森豪威尔道。

“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很难!”杜勒斯为难道。

“那就再去找一下胡佛,他应该会有办法!”艾森豪威尔道。

“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不说?”杜勒斯问道。

“这种行为不合法。而我又不敢保证胡佛有没有给他自己的电话安装窃听器和录音设备,我可不想被他抓到什么把柄!”艾森豪威尔没好气儿地说道。

“他可是你的支持者!”杜勒斯奇道。

“事实上,我宁可希望没有这么一个支持者。”艾森豪威尔无奈叹道。

“……同感!”杜勒斯耸了耸肩,同样苦笑道。

与此同时。空荡荡的联邦调查局局长办公室,刚刚跟艾森豪威尔通过电话的埃德加.胡佛却黑着一张脸坐在自己高高的旋转座椅上,一言不发。

艾森豪威尔的电话让他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刚刚发生了不久的事情,准确地说,这件事才发生了不到三天。

那天他去参加一个同好会,嗯……同性恋者的同好会!这种事情很隐密,所以,虽然是联邦调查局的局长,可他却只是秘密的单身赴会。可他没有想到,就在那天,他居然被人给逮到了。

艾森豪威尔的电话又让他想起了那天的遭遇!非常凄惨的遭遇!

那个遭遇的发生地点是在华盛顿某个比较偏僻的街区!

“听说你极端仇恨?”

“对拉丁裔人和妇女不感兴趣?”

“还歧视犹太人?”

“还他M是个老兔子!……你这种人到底他M的怎么当上联邦调查局局长的?美国人的眼都瞎了?”

当时问他这些话的是一个黑发黑眼的黄种人,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个人的姓名:杨松儒!这个人是干什么的?根据这两天调查来的消息,这是一个华人武馆的学生,在美国无亲无故,曾在旧金山唐人街当过两年的混混和饭店跑堂。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而且,这个人在昨天就已经坐上了去里约热内卢的邮轮。

“问你话呢,局长!”

随着记忆的回溯,埃德加.胡佛不自觉得抽了一下面皮,仿佛杨松儒当时往他的脸上抽着的巴掌还在作用着!……那是一种侮辱,极端的侮辱!世界上最强大国家的权贵阶层也不敢给他的侮辱!可是,那个中国人就那么干了!居然煽他?还一连煽了好几巴掌?

“说说,你到底掌握了多少东西?”杨松儒抽完他之后,又接着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埃德加.胡佛记得自己当时是半趴在地上小声地向对方反问。身为联邦调查局的局长,他当时不想这么做的,以他的身份,就是对上艾森豪威尔也可以面对面做着,甚至还能高高在上地看着对方,只要他自己愿意。可是当时他却不得不这么不体面的趴着……哪怕他是落到了敌人的手里。可是,他那时正赤身,如果不趴着,就丑态毕lou了。不过现在想想,他又有些庆幸,因为,赤身虽然不雅,总好过身着女仆装……他还有易装癖!

“我是什么人你就不用管了。嘿嘿……”杨松儒笑嘻嘻的,“不过我们倒是对胡佛局长你的嗜好挺感兴趣的。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还有权有势的,听说全美国就没有不怕你的,连美国总统都怵你三分,可你没事儿怎么尽搞这些东西?你说你要是搞别人嘛,或许还说得过去,可你……你居然还喜欢被人搞?”

“这与你无关!”埃德加当时觉得自己快要被气炸了。自己喜欢被人搞又怎么样?用得着这么明晃晃地拿出来笑话人吗?可是,生气又能怎么样?那人在抽他巴掌的同时,手里还捏着刀,而他当时却趴着,还光着屁股……

“对对对,与我无关!”杨松儒“嘿嘿”地笑了两声,又不怀好意地扫了一眼房间里面的其他地方,就在埃德加的身后,一大溜的白屁股……而且全都是男人,睡着的男人!虽然不是看向自己,可杨松儒的这种眼神还是让埃德加.胡佛感到了一种无比的羞愤。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奉命给你们这一次的活动录了个像……虽然只是初学乍练,可手艺也还算行。至少,你胡佛局长的样子我拍得还是很清晰的。你要不要看一看?”杨松儒笑得很贱,也很得意。

“谁指使你的?”埃德加问道。

“当然是指使我的人指使我的。”杨松儒tian了tian舌头,“不过你也不用着急。那位老板也没想着让你麻麻烦烦地去查,他说他姓张,最近正在跟一个叫麦卡锡的参议员掐架,他想让您老人家帮个忙!另外,他以后在美国的投资需要绝对安全!至少,不许有关部门或者什么委员会毫无理由地找上门来,另外,他也希望有事儿的时候您能及时通知一声。反正人家就这么说了,他以后呢,也不会随便找您的麻烦,更不会借今天的这些东西要挟你提供什么秘密情报,可您必须保证做到人家的要求。”杨松儒道。

“张?……那个张力?”埃德加.胡佛大愕。他知道“张”是中国的姓氏,而最近正在跟麦卡锡掐架的,还姓张,就只有张力了。可是……这事儿才刚刚发生几天?那家伙居然就找上了自己?

“聪明!”杨松儒点头承认。

“他怎么会知道我?”我很隐秘的。一般美国人都只知道我是联邦调查局局长,政府某个小部门的头头儿……埃德加非常的不解。别说一个外国商人,就是许多外国的高级官员也不知道他在美国的地位。他很懂得韬光养晦的……至少,他比麦卡锡懂得什么叫收敛。他的狂妄,从来只是在对待那些不听话的家伙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可惜,面对这样的疑问,杨松儒只是白了他一眼:

“你问我,我又问谁去?你们大人物的事儿,我们小人物怎么可能知道?……你个白痴!”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