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尘沫没有走的太远，只是保持了一个能清晰观测到战争局势的距离。

很显然，这场战争并不是自己梦见的那场，毕竟梦中归兆对付的是妖魔，而且当时的归兆很显然并没有这么高的威望。

梦里的战争应该发生在更早之前。

看着双方的搏杀，姜尘沫只感觉非常的纠结，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手干预。

归兆说过，自己只是作为一个见证者，但仍然有出手干预历史的权力。

思索之后，她决定暂时先暂时观望一段时间，从归兆的语气来看，这场战争的结果应没那么惨烈，如果真的到了迫不得已的境地，自己再出手也不迟。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果然不出姜尘沫的预料，战场的颓势很快就被归兆遏制，在她的指挥下，军队形成奇妙的阵法，很快就将敌人包围在内。

即便是那些天兵天将，在进入阵法范围后，也一下子变成了无头的苍蝇，到处乱飞乱撞，死活逃不出这座困龙大阵。

那些不可一世的天兵天将此时俨然已经有了溃败之势。

骄兵必败，姜尘沫很清楚这一点，天兵天将们一开始就没把人类放在眼里，不仅人数少于人类，态度也散漫许多，而这种困阵最适合的就是以多打少。

不过……

少女隐约有些担忧，如果因为这一时片刻的上风，人类这边也大意起来的话，那么辛苦建立的优势很容易又会变成劣势。

毕竟双方的硬实力差距就摆在那里。

而果不其然，很快，在发现我方占据上风之后，人类这边就一下子松懈了很多，而代价就是一个阵脚的位置被敌军撕裂，不少敌人成功突围出去。

归兆那边的旗子疯狂挥舞，大概是在告诫他们小心谨慎，但这些人明显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好了，归兆也没有办法向他们追责了，毕竟都已经化为亡魂了。

少女的目光低垂，心情忍不住也有些复杂，她并不清楚这段“历史”属于谁，但站在人类的角度来看，确实她的心情变得无比沉重。

不过她相信归兆能够稳住局势，这样的颓势不会持续太久。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有两支队伍突然脱离了大部队，如同一支利箭般朝逃逸的人包抄过去。

而紧跟着，剩下的大阵再度随之而动，阵法从类似圆的形状化为水滴形，很快又将那些逃逸的人收纳了回来。

之后，归兆战旗舞动，阵法迅速变换，变困阵为杀阵，像一台绞肉机般开始对内部的敌人进行绞杀。

这些军队发挥了人数的优势，与内部敌人一触即退，避免自身受到伤害，他们的攻势宛若流水潺潺般源源不断，让敌人应接不暇。

姜尘沫见状忍不住为她松了口气，不过她觉得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目前的天兵天将看起来仿佛群龙无首，这在战争中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对方的统帅恐怕隐藏在什么地方。

而天兵天将们表现出的颓势，也大有可能是将计就计。

少女深吸一口气，目光警惕的扫视着周围，但很可惜，她并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身影。

“难道是我猜错了？”少女眉头紧皱，有些不相信这个结果。

她思索了片刻，还是认为自己的想法应该不会有错，只是对方或许有什么特殊的藏匿之法。

只是她不清楚，天界方面到底是如何进行指挥的。

战场的局势瞬息万变，当意外发生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反应了。

谁也没想到被包围的天兵天将中，一支小队突然有目的的朝着一个方向杀过去，而那个位置，正是归兆所在的军阵。

他们这是想要斩首？姜尘沫瞳孔一缩，心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只小队很显然是精锐中的精锐，即便是深处阵法，也依然来去自如，识别出他们意图并试图阻止他们的人类瞬间被击破，这些人以不可阻挡的气势来到了归兆的面前。

少女来到现场附近，清晰的听见彼此的对话。

“归军师，还是不要负隅顽抗为好，早早皈依吾皇，或许还能享一世荣华富贵，若是执意反抗，你与这二十万军队，就要互相陪葬了。”

这是这支小队的带队者的话，那是一个身穿亮银色盔甲，手持长枪的男人，他与归兆相对而立，神色严肃而狠厉。

姜尘沫打量了一下，居然发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咦？这不是‘眠雷重铠’吗？原来也是天兵天将。”

归兆看起来不为所动，她高高的抬起下巴，用眼睛的余光轻蔑的看向对方，随后开口道：“星瞳还真是煞费苦心，不过即便如此又如何？”

“你们以为我会束手就擒？”她高高举起手中两人高的大旗，却并没有使用旗语。

她手中大旗挥舞，下一刻，刚刚说话的银甲男人身边就凭空出现了一根高大的旗帜。

“阵旗？”姜尘沫惊讶的眯了眯眼，她立刻明白归兆要做什么。

不仅仅是她，周围的天兵天将也瞬间反应过来，他们毫不犹豫的朝归兆冲过来，意图阻拦她的动作。

但归兆身影一闪，便轻而易举的躲过了他们的攻击，随后反手再次布下阵旗。

天兵天将见此情况，连忙调转方向，转而攻击归兆的那些阵旗，但周围残余的人类士兵也迅速反应过来，拼了命的挡在阵旗面前，却被这些天兵天将如割草般杀死。

但即便如此，他们仍然成功为归兆争取到了宝贵的布阵时间，归兆来不及为他们悲痛，她毫不犹豫的接连布阵。

而随着阵旗数量的增加，这些天兵天将终于变得应接不暇起来。

现在的他们已经完全来不及摧毁这些阵旗，慌乱之下，甚至有意志不坚定的人想要转身逃走。

但阵法已成，怎么可能是他们说走就走呢？

归兆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她挥动阵旗，厚重的力量透过大地传来，一条条山脉在阵旗彼此之间形成，瞬间就将敌人分割开来。

而她的阵法似乎并不仅仅是困住敌人那么简单，反而不停的攻击着陷入阵中的敌人。

如此一来，大阵如流水，小阵如山岳，山高水长，源流万世，生生不息，永世不竭。

在归兆的指挥下，天兵天将不得不节节败退，最后除了少数人逃离了阵法，大部分敌人都陨落在这片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