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自述(1 / 1)

祭世 一只小白邪 1751 字 4天前

墨頔将湖水包在嘴里,鼓着腮帮漱了漱口,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味后,“咕噜”一口就吞下去了。

措那湖水分外的香甜清冽。

“怎么样?墨墨,你的耳朵好些了吗?”婉瑜一脸担忧地问。

“嗯……好像……没什么感觉。”

“她在骗人?”

“算了,婉瑜。”墨頔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这是毒药我也认了。”

“墨墨……”

“队长,他要怎么办?”浪平指着草坪上还被水柱束缚着的老人问道。

“他只是个普通人,我们不能伤害他。”

“那也不能就这么把他放了!”林痴激动地挥手说道:“他杀了人,就算不是他亲手杀的……他也一定是个帮凶!”

“哈?你怎么知道他杀了人?”墨頔不解地问道。

林痴却脸色阴冷地看了一眼女人腰间的鼓,没有回答墨頔的问题。

“我来说吧。”那女人看也没看几人一眼,坐到了岸边,面对着他们说道:“既然要和你们同行,我也会拿出我的诚意。”

她将鼓放在自己面前,手掌轻轻在发黄的鼓面上摩挲,杨晨新这才发现,那个鼓面也不是蛇皮的材质,上面几乎没有蛇鳞的纹路。

“这是我的阿姐。”

“啊?!”墨頔几人都发出不知所云的疑惑声。

女人悲怆地继续说道:

“阿姐好像是被上苍眷顾的女儿,她一出生就可以不用被迫听到这世间虚伪的人言谎话。”

“阿姐很聪明,就算听不见,也说不出话,但是我们还是一直无忧无虑快乐地生活到了十岁的时候。”

“直到有一天,一群人模狗样的喇嘛打破了我们家长久以来的宁静,他们简直就是旧社会的余孽,是恶臭的农奴制度下诞生的恶魔。”

“我们的阿爸阿妈都明白,他们带走阿姐会做些什么,但是却他们并没有阻止喇嘛们使用粗鲁的手段带走阿姐,而是将我死死绑在椅子上,让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阿姐哭得歇斯底里。”

“当时阿姐喉咙都喊破了,眼泪也都流干了,喇嘛架着她的胳膊,高举她的脚踝,将她像一头羔羊一样抬上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就像运送牲口去屠宰场的那种肮脏的车子。”

“阿妈对我说,阿姐她啊,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在那里她可以生活得很快乐。”

“就这样,我们破旧的家里,从此没有了阿姐。生活好像也还在照常继续,阿爸阿妈依旧对我很好,只是再也不会提到阿姐。”

“直到我16岁的某一天,我在离家很远的地方放牦牛,我站在比较高的山坡上,四面都是青葱的牧草,风从我的脸上刮过,非常舒服也非常温暖。”

“我想,阿姐是不是也在某一个地方,和我吹着一样温暖的山风?”

“可是我却渐渐在山风中,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哭喊声。”

“那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好像遭受了到了剔骨剜心的酷刑,让我的心脏也跟着惊悚地颤抖,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就从我脸上掉下来了。”

“我忍受不了这样极度的悲伤,扔下家里唯一经济来源的牦牛,像疯了一样地跑回家去。”

“我哭着问阿妈,阿姐到底在哪里?我们去把她接回来好不好?”

“但是阿爸阿妈的脸色却突然变得很冰冷,我从没见过他们这样的表情,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

“阿爸沉默地拿起皮鞭狠狠地甩在我的背上,那种火辣辣的触感,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你把牦牛丢在草原上了?!你好大的胆子!他这样对我凶狠地大吼着,鞭子也不间断地落在我的背上、胳膊上、大腿上……”

“阿妈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绣着一张漂亮的手帕,数十分钟的折磨过程里,看都没看我一眼。”

“阿爸……我错了……我这就去把牦牛牵回来……我央求这个陌生的阿爸,放我离开冰冷的房子。”

“牦牛带不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阿爸重重地将门摔上,让我独自在门外的荒芜中哭泣。”

“后来我再也没有找到被我抛弃的牦牛,也再也没有回到那个房子”

“我沿着人烟稀少的道路漫无目的地行走,路过我身边的人都以为我是年轻的朝拜者,他们会施舍我一些青稞饼和一小杯酥油茶。”

“靠着这些能够勉强维持生存的食物,我走遍了西藏的每一个角落,搜寻了过了每一座喇嘛庙。”

“但是我没有跪拜任何喇嘛,因为我知道,他们都是带走阿姐的帮凶,他们对一个十岁的少女都那么无情,又怎么会普度众生,心济天下呢?”

“这一路实在太漫长,我从十六岁的少女,走成了三十几岁的女人,我很绝望,阿姐是不是真的已经去了天堂?那我在人间怎么可能找得到她呢?”

女人说到这里,眼泪又一次噙满了双眼,血丝赤红地遍布在她的眼球里。

“可阿姐是苍天眷顾的女儿啊,苍天不愿意让她就这么白白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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