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姜楚羽被楼下的异样的响声惊醒了。
睡梦中醒来残留的困意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她机警地坐了起来,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下了床,小心蹲在门边。
这里是姜莘怜的住所,按常理不会有人半夜侵入,但现在属于特殊时期,杀死姜钜的人还没有找到,难保那群高层脑子一抽,做出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姜楚羽悄悄打开一条门缝,趴在门板上倾听楼下的动静。
嘻嘻索索的声响不绝于耳,来人根本没有躲藏谨慎的举动,坦然地在客厅走动。
她悬着的心放下半截,推门走出去,下了楼梯一把打开大灯。
漆黑的客厅瞬间明亮起来,将半夜做贼的人抓了个正着。
她看着沙发上的人,张了张嘴有些哑然:
“你,你大半夜,在这吃巧克力棒?”
不仅仅是这样,她还有很多话想要吐槽:“为什么不开灯?”
姜莘怜被乍然亮起的灯光晃得眯起眼睛,手里拿了包刚开封的巧克力棒。
她没有换衣服,依旧一身外出的打扮,似乎刚从外面回来便饥饿难耐,急匆匆地翻出一包零食填饱肚子。
这么一想,莫名有些孩子气起来。
姜楚羽柔和地望着她,笑道:“你喜欢吃这个?喜欢的话我下次多买一些。”
姜莘怜抽出一根咬住,甜蜜的甜食也没有让她露出幸福满足的表情,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一尊死寂的雕像。
“不用,”她拒绝了,“只是想尝尝味道。”
“你以前最喜欢……”
说到一半,姜楚羽停了下来,神色变得黯淡。
气氛突然有了几分悲伤和无奈。
她低着声,轻声问道:“你吃着,是什么味道?”
姜莘怜咬下一截巧克力棒,腮帮微动,饼干嚼碎的声音在深夜的寂静中尤为清晰。
她说:“苦的。”
“……啊,那我下次换个一点也不苦的。”
姜楚羽抿嘴露出一个笑,换了个话题:“你今晚去教堂那边还好吗?没有被人发现吧?”
嗯,是一句废话。
为了不被人发现,莘怜早就做好了准备,拉出一条线路方便她跑去教堂,自然不用她来操心这种事情。
果不其然,姜莘怜幽声道:
“我记得之前和你说过了。”
姜楚羽讪讪一笑。
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起码不能让她就这样一人沉默地坐在黑暗里。
总是一个人,总是把所有的事情藏在心里,总是默默地忍受。
不等她绞尽脑汁想出个合适的话题,姜莘怜抽出一根巧克力棒,不急着塞进嘴里,而是突然道:
“如果你不希望姜楚尘死掉的话,我建议你去看看他。”
姜,姜楚尘?
这个曾经万分熟悉,现在早已闭口不谈的名字,蓦地提及,姜楚羽愣了下:“为什么提起他了?”
姜莘怜机械地咀嚼着,没有说话,留给她足够的安静。
寂静的夜晚,明亮的客厅,只有她们在说着话……
好熟悉的场景……
寂静的夜晚,明亮的客厅,只有他们在说着话。
“妈妈为什么打你呀?”
酒精棉签轻柔地点触在伤口处,女孩憋着眼泪,心疼地眼眶红红。
“没关系的姐姐,是我做错了事,让阿姨生气。”
男孩放空的眼神多了分神采,他不管不顾地转过身,不顾姐姐惊叫着让他别动,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会改掉的,不会再让阿姨生气,所以姐姐,你不要生我的气,求求你……”
“这种事很正常的,我也会惹妈妈生气,妈妈也会打我,”女孩安抚地摸摸他的脑袋,声音清脆:
“不要担心哦,我永远不会和你生气。”
“姐姐……”
男孩仰起脸勉强露出一个笑脸,不安被三言两语抚平,他握住她的手不愿松开:“我相信姐姐。”
不过须臾之间,男孩的容貌飞速长开,脸颊上的软肉消失不见,微红的掌印留在少年俊美的侧脸。
他像不停不息奔跑了一夜,也像被残忍夺走河水的鱼,剧烈而急促地汲取着救命的氧气。
他缓慢地转过脸来,惶惑而无措,惨白的双唇嗫嚅着:
“不是我……”
别想了,别想了!
姜楚羽猛地闭上眼,把脸埋在掌中极力平复着心绪。
良久,她慢慢抬起头,下唇留下一道血痕。
她看向姜莘怜,低声道:“可我觉得,更需要关心的,应该是你。”
“……”
姜莘怜不明所以,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夜晚似乎比白日更适合谈心,摸不透的黑暗带给人说话的勇气。
姜楚羽笑了笑:“莘怜是个很坚强的孩子。”
在她还小的时候,她听说过一件荒唐而可悲的事。
一对夫妻因为爱在一起,婚后在千期万待中生下了一个女儿,一切似乎都很甜蜜美好。
可是,就在女儿出生后的几天,妻子发现了丈夫出轨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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