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莘怜闻言,噌的站起来,脸色惨白,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又倒了回去。
秋叶连忙扶住,声音中带着哭腔:“娘娘,娘娘您千万保重,三皇子命大福大必定平安无事,他还在等着您啊!”
“对,对,本宫不能有事。”姜莘怜缓过这口气,立刻冲着那些宫人侍卫大喊,“你们都快去找!都去找啊!”
今日之事,是皇帝自己拍板定案,现在小皇子不见踪影,生死不知,皇帝又是心焦又是愧疚自责,充斥着怒气的目光落在皇后身上。
若不是皇后一直在他耳边怂恿,他又如何会做出接小皇子至坤宁宫的决定!
这么想着,满腔的懊恼都化为对皇后的怒火。
姜莘怜颓废地坐回去,面色苍白显得很是虚弱,赵月璃心有不忍,走到她身边安慰道:
“三皇子定会平安无事,娘娘别太担忧。”
她如何能不担忧?!
她勉强挤出笑容:“借你吉言。”
就在这焦灼的气氛之中,等待了很久,坤宁宫外终于传来了人声。
她立刻直起身,翘首以盼,失望的发现进来的只是个侍卫,并没有她的皇儿。
当下焦急起来,不等皇帝开口问话,已经逾越的问那侍卫:“我的皇儿呢?可有找到?”
这种时候自然不会有人来计较这些,皇帝也将视线投向那侍卫。
那侍卫跪在中央,感受到这殿中的贵人都急切地等着他的话,不禁冷汗直冒,若他带来的是个好消息,那贵人自然心中高兴大赏一笔,可现在......
他一咬牙,:“回贵妃娘娘,三皇子殿下已经找到了,但......”
姜莘怜大喜,不等他把话说完,立刻站起来道:“我的皇儿在哪里?”
“在流云殿前的,的水池中。”
“水池中?”姜莘怜几乎没反应过来,重复了一遍,“为什么我的皇儿在水池中?”
听到这话的嫔妃已经神色大变,连忙思索那宫殿距离她们的住处是否相近,离得远的松了口气;离得近的暗道不妙,生怕殃及池鱼。
皇帝心中一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见姜莘怜还是没意识到样子,心中疼痛:“爱妃......”
左右四顾,见她们都露出同情以及避之不及的神色,姜莘怜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顿时如遭雷击,拼命否认:
“不!不!我不相信!你一个小小侍卫竟敢骗我!我要亲自去看!”
说罢一把挥开搀扶的人,跌跌撞撞地冲出坤宁宫。
皇帝连忙跟上去。
皇后乍然听见三皇子没了,心中一喜,可一想到刚刚陛下看她的眼神,怀疑中带着憎恶,又变得忧心忡忡,也连忙跟出去。
等到姜莘怜赶到流云殿,那水池边围了一群侍卫,蒹葭宫的宫人正跪在那大哭。
她惨白着脸推开侍卫,就看到被蒹葭宫宫人抱在怀中的小小襁褓,那花纹,正是今日旭儿所用的。
“不!不!”
她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还是白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耳边尽是哭声,宫人惊慌的呼唤,吵得她头疼欲裂。
“哭什么哭!你们哭什么!”她声嘶力竭,“太医呢!太医!还不过来看看!”
刚刚赶到的太医一群人有些踌躇,隔着远远的距离,瞧着这三皇子的脸色,半天一动不动,估计已经没气了,现在上前去,岂不是自寻死路,痛失爱子的贵妃能放过他们?
最终还是宋太医站了出来,小心走到三皇子身边,伸手去探脖颈上的脉,毫无跳动,神色微微白,又转而去翻看了眼皮,脸色越发苍白惶恐。
“如何?如何!”姜莘怜紧紧盯着他,美目中还带着最后的一丝期盼。
宋太医跪在地上重重一磕头,艰难道:“还请娘娘,节哀。”
最后的一丝期盼侥幸也都消失了,她的身子晃了晃,几欲晕倒,心中疼痛如刀割,捂住胸口斥骂:“你个庸医!庸医!”
挣扎着推开身边之人,一把将襁褓抢到怀中,紧紧抱着,泪珠一颗一颗滚下来:“我的皇儿怎么可能会出事!庸医!庸医!”
皇帝站在一边,神色恍惚,疼痛难耐,见姜莘怜抱着三皇子哭得悲痛欲绝,鼻子一酸,勉强忍住眼泪,出声唤道:“爱妃。”
见她仍然哭泣,走到她身边蹲下,抬高了音量:“爱妃!”
哭声减弱,姜莘怜慢慢抬起头,转过头看向皇帝时,往日娇艳明媚的小脸已如残花枯萎,布满泪痕,眼神溃散:“陛下......”
皇帝按住她的肩膀:“旭儿定不会想看到你这样。”
“旭儿......”她喃喃道,“不想看到......”
她似乎平静下来,又在下一刻痛苦爆发:“旭儿不会知道了!他再也不能知道了!”
“他再也不会回应我了啊!他已经,再也听不见了。”
“陛下!陛下!我们的皇儿没有了啊!他死了!他死了!”
她扑倒在皇帝怀中,声声泣语就在耳边,字字带血:“他死了!他被人害死了啊!他还那么小,还没有开口叫过陛下一声父皇,叫我一声母妃,他就被人害死了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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