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酒叼着花生米,嘎嘣嘎嘣脆,她也不巴望他能给她倒酒,便自斟自酌。
尽兴时,还拿着双木筷挑了挑松花鱼,夹了块肉多刺少的放入温泽碗中,一脸笑呵呵望着。
温泽:…
瞅他眉头微皱,又听他似笑非笑道“公主这是何意”
哦!她忘了,他是有些洁癖,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也迟早是她的。
木酒笑盈盈道“当然是给督公大人夹菜了”
“何况这也是你爱吃的,阿泽莫不是忘了”
温泽眼角直跳,眉梢带着危险,眯了眯眼眸,用他那双淡紫微蓝的眸子盯着她,像是要给她盯出个窟窿来。
遗憾的是,她没啥所谓的,还在使劲给他夹肉。
“…”
“别不吃啊,本公主夹的,喜与不喜,你也得吃了”
木酒平日灵动的杏眸,这会,直接赤裸裸地透着危险,眸子看似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更是带着她与生俱来的皇威,悠悠道。
温泽倒是有些意外,却不作应答,拿起筷子夹入口中,细嚼慢咽,举止之间透着贵气。
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自然的打量了会,倒是发现她,不知从何时起,她似乎和以往倒有些不同了。
木酒迎着他打量的目光,看他把她夹的鱼肉送进了自己口里,便悠哉地喝着酒,笑意更甚,又继续给他夹肉。
温泽懒得理会,便懒懒的喝着梨花酿,还颇有兴致吃着她给他夹的肉,冷淡道“公主怕不是看上我这副皮囊了”
“难道不可以?”木酒也饶有兴趣的答道。
温泽沉默不语,一直淡淡的神情似乎有些皲裂开来。
看他沉默,木酒笑眯眯地低声道“本公主说的话,向来作数”
“作数”的是什么,木酒没细说,估计他能猜到。
既然都摆到明处了,她也懒得藏着掖着,干脆利落点,也不怕他跑,反正他有哪些产业,她还是清楚的,只不过这只猫儿似乎有些过于警惕了。
那双眸子诧异过后,再次归于平静,皲裂的神情也再归于清冷,淡淡道“奴才乃一阉人,公主口味倒是独特,不瞧他人,倒是瞧上了奴才”
“不乐意啊?”
“那可不行,本公主瞧上的,可没那么容易撒手。”
听他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奴才”,却又没身为奴才的卑微态,神态自若,仿佛是在说着什么事不关己的事。
前世她虽有嫌弃之意,但那也是在她没爱上他之前,今生她早已爱上,又怎么可能再去在意这些。
毕竟,比起眼睁睁的看着他倒在自己怀里,奄奄一息,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现在他竟能好好地坐在她身旁让人瞧着,她就已经够满足了。
经过了生离死别,她哪会在乎他的缺陷,反而只想好好宠着他,爱他一回。
前世允的诺,他虽没听到,今生她便用行动去证明自己的爱意。
她没那么傻,傻得亲眼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走远,对她那般清冷疏离。
她不是圣贤,顾不了那么多的事,是她的,她不会放。
温泽没再开口,随她,反正是一时兴起,过不了多久就淡了。
毕竟自己的皮囊就摆在那,看久了就腻了,对他也没什么影响,又不是没人看上他的这副皮囊,不过碍于自己身体上的缺陷和狠戾的手段,倒没人上赶着犯贱。
这公主倒是…独特!
眸子暗了暗,他继续若无其事地自斟自酌,她给他夹的下酒菜,合他味口也便继续送入自己口中。
比起玉泉的平静,祁予白那倒是显得吵闹。
“为什么不行?”
“谁规定女子就只能墨守陈规,女子从商又有什么不好的?”
祁予白有些不服气地质问。
祁予白本就因木酒想要拿下青羽,有些郁闷,不知该如何是好,又被自家兄长瞧见自己在翻账本,更是雪上加霜。
“予白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祁迟被祁予白质问,脸色沉重,有些艰难开口。
“我知道…知道爹爹、娘亲、兄长都不乐意让我学习从商之道,知道商贾云集,却还是会被人轻贱、低看。”
“知道商人虽跻入安朝的上九流,但并不算重视,若非经济所致,绝非能有商贾的一席之地。”
“这些我都知道,知道这条道很艰难,可是我想…我想经商,而非待于深闺。”
祁予白倔强地仰着头,不让自己的泪水流,却还是被泪水模糊了双眼,倔犟又执拗道。
她本来就不似一般的深闺女子,她会乐于新鲜,也会乐于探索。
又怎么可能会止步闺房,到了适龄,便嫁于人为妻,困于府院之内?
她喜欢外面,不愿被束缚,哪怕是京都繁华,她也想离开去别处看看。
“就算是男子经商都未曾被人高看,更何况是女子?”
祁迟瞧着自家阿妹的倔犟样,有些无奈道。
他是知道的,知道自家阿妹是个有主见的。
可世道远没她想的那么简单,更何况是从商,她若是真的执意要经商,四处奔走劳碌,那他和阿爹就有可能会顾及不到,那若是…到时候真发生什么意外,那要他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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