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太后不把害钱美人小产的罪名安在自己头上,淑妃顿时松了一口气,可一听到要被禁足。
淑妃虽是有满肚子的牢骚,却又不敢反驳,只能低头认罚。
“行了,你好好回去闭门思过,好好想想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
“是,臣妾告退。”
淑妃离了慈安宫,太后无奈浅叹:“到底是被养坏了,这样高贵的出身犯得着和钱美人之流动气?”
宋嬷嬷端来热茶,递到太后手边,劝道:“淑妃娘娘年纪还小,等过几年自然会稳重的。”
太后却冷哼:“让她入宫就是为了压制皇贵妃,可如今倒好,这才多久,就闹出这些事?”
“对了,你适才去碧霞宫传话,皇贵妃可有说什么?”
“您既然要亲自处罚淑妃,皇贵妃那自是不好说什么。”
太后接过茶盏,却不喝,又问起宋嬷嬷皇帝有没有去过碧霞宫。
宋嬷嬷叹道:“柔嫔身子不适,皇上自打离了华阳宫后,就一直没出来。”
听到这话,太后将茶盏往桌子上重重一搁,没好气地说:“皇上这些年,宠着柔嫔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柔嫔性子娇俏,皇上多疼爱些也是有的。”
“罢了,一个宫女而已,便是将来生下皇子,也翻不起什么风浪,皇上愿意宠就宠着吧。”
宋嬷嬷却好奇道:“柔嫔虽是宫女出身,却能做到荣宠不衰,确实有几分本事。”
“上不得台面的本事而已。”
太后慢慢捻动着腕上的佛珠,静静道:“后宫这些妃嫔,位高也好,位低也罢,皇上无论是宠爱谁都要顾及她们背后的势力,可柔嫔不一样,舞姬出身,无根无基,卑贱到不能再卑贱了,情浓之时无须忌讳她的出身,皇上才能肆无忌惮地宠着她,而柔嫔,做舞姬时就见过后宫最阴暗的一面,皇帝就是她生命里的那道光,她若不想再回到从前身处黑暗的日子,只能紧紧攀附皇上这颗大树,这脚边无依无靠的野花,总是比长在温室里带刺的玫瑰更加惹人怜爱,毕竟一个女人只有将自己最柔弱的一面展现在男人面前,才能激起男人心底最强烈的保护欲,只可惜,淑妃这性子,怕是一辈子也琢磨不透其中的意思。”
宋嬷嬷笑道:“到底是世家大族娇养出的孩子,哪里懂得了这些,也不怕娘娘不懂,这不有您在嘛。”
太后浅笑:“你回头去找个嬷嬷好好教一教淑妃规矩,这次禁足也顺便好好磨一磨她的脾气,别一整天跟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再这样下去,皇帝对她那一丝丝的怜爱,也会被折腾没了。”
“是,奴婢记下了。”
——
且说傅茜妤回了华阳宫歇了午觉,醒来之后淑妃被太后禁足的消息就传进她耳朵里。
佩容嘀咕道:“到底是太后钦点入宫的,就是不一样,便是皇室血脉比起淑妃也是一文不值的。”
灵芸才从茶水房冲了蜜枣茶进来,就听见佩容在这胡说八道,忙瞪她一眼,“瞎说什么,太后也是你能议论的?”
佩容嘟了嘟嘴,“知道了。”
傅茜妤接过茶盏,静静笑:“皇上还在颜雪殿吗?”
灵芸点点头,“是,皇上自打进了柔嫔那就再也没出来过,适才奴婢还瞧见朱公公将折子都搬去了颜雪殿。”
“奴婢瞧着这倒是好事。”
傅茜妤挑眉看向佩容,“怎么说?”
“常言道,集宠爱于一身便是集怨恨于一身,那钱氏敢当众讥讽淑妃身边的贴身宫女,显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今日小产 ,皇上却对她不管不顾,她不敢怨恨皇上,只会把这股怨气发泄到淑妃和柔嫔身上,就让她们三人斗去吧,斗得越狠,奴婢就越高兴。”
就像佩容说的那般。
钱美人是在当天夜里醒来的,当从星儿嘴里得知自己小产,她第一反应是问赵元承有没有来过。
星儿欲言又止,支支吾吾说,柔嫔身子不适,皇上一下午都在颜雪殿陪着她时,钱美人顿时面露凶光,恶狠狠道:“一个贱婢而已,皇上就这么宠爱她吗?那淑妃呢?皇上有没有下旨重惩淑妃?”
“皇上什么话都没说,反倒是太后出面,但也只是将淑妃禁足。”
钱美人一把将星儿手里的药碗打翻在地,胸口因太过生气而上下剧烈起伏着:“明明是她害得我小产,太后只是将她禁足?荒谬,实在是太荒谬了。”
“主子,淑妃入宫的目的,您不是不知道,无论她闯再大的祸,太后都会保全她的,淑妃的母家毕竟是侯府,咱们斗不过的。”
“凭什么?”钱美人冷哼,“论家世,我是比不过,可论容貌,才情,我哪点逊色于她?宫里的日子还长着呢,既然小祸不足以让她栽跟头,那就来个大祸,大到就连太后都保不住她!”
星儿眼底满是惶恐,“主子,您,您要干什么?”
钱美人没搭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碎瓷片子瞧,那晦暗的目光映着烛光,越发地幽深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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