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奉命离宫,可当查明真相,竟把她这个在宫里浸淫了几十年的老嬷嬷都给吓了一跳。
从宋嬷嬷离宫的那一刻起,傅茜妤便知道,距离真相大白没有几天了。
果然这日午后,太后宫里人半道就将松萝给拖去了慈安宫问话。
这一进去就再也没出来。
婉昭仪这几日被鬼影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好不容易喝了安神药睡下,醒来觉得嘴里口渴,便朝着外面唤人:“松萝,松萝!”
可等了许久,也不见松萝进来,反倒是进来了个陌生的宫女,婉昭仪躺在床上,死死地瞪着她:“你是谁?松萝呢?”
宫女按规矩答话:“娘娘,奴婢小红,松萝姐姐一大早就去太医院给您拿药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什么?”
听见小红的话,婉昭仪心里咯噔一下,强撑着胳膊坐了起来,紧张道:“她去了有多久了?”
小红想了想,说:“估摸着有两个时辰了!”
“松萝是你们的姑姑,她不见了,你们就没去找找?”婉昭仪厉声质问。
小红被吓得跪在了地上,颤颤巍巍道:“已经去找过了,听说松萝姑姑是被太后宫里的人给带走了。”
婉昭仪目光一沉,头顶似有惊雷闪过,一时心跳如雷,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太后不会无缘无故带走她的贴身侍女,必然是知道了什么。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外面便通传太后派人传话,说宫里接二连三出事,想请各宫主子娘娘前去说话。
婉昭仪脑袋轰的一声,竟是从脚后跟升起一股寒意直逼天灵盖。
——
后宫里的妃嫔几乎都到了,自然也包括中秋节被太后禁足在宫里的禧妃和莲婕妤。
自皇上登基后,太后不大喜欢接触后宫妃嫔,便免了众人每日请安,除却初一十五之外。
众人也很少来慈安宫打扰太后礼佛。
如今众妃皆在,大家面面相觑,心中虽是有诸多疑问,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有几个胆大的想问问皇贵妃是否知道其中缘故,但抬眸瞧见傅茜妤只闭目静静摩挲着腕上的玉镯,所有的话也都咽了回去。
没多久,婉昭仪面色惨白地被人搀扶着进来。
清宁宫这段时间闹得鸡犬不宁,无论是里头人或物,但凡是和清宁宫有关系的,大家都避之不及,生怕染上一丁点的晦气。
没多久,皇帝搀扶着太后从里头出来,众人忙不迭起身行礼,待落了座,方听太后郎朗道:“这段时间后宫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寻常妇人闲来无事还说说家长里短来打发时间,何况是你们。”
众人忙低头道惶恐二字,太后缓缓拨动腕上的佛珠,语调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哀家这把岁数,还是头一次听闻这皇宫居然也会闹鬼,可话又说回来,若不是做了亏心事,又何惧鬼神之说,婉昭仪,你说是不是?”
婉昭仪浑身一紧,像是被人踩到尾巴一样,差点跳起来,“太后教训的是,臣妾,臣妾惶恐。”
“你确实该惶恐。”太后定定地看着婉昭仪,冷然道:“这后宫表面上一团和气,私底下却是浑浊不堪,有人为了恩宠算计旁人,有人为了地位敢谋害皇嗣,更有甚至竟做出混淆皇室血脉这种株连九族的事来!”
婉昭仪眼前一黑,死死抓住扶手,不让自己晕厥过去。
众人皆是一愣。
禧妃头一个出声问太后:“敢问太后,您是否已经查到是谁毒害了二皇子?”
太后冷笑,“不仅是二皇子,还有五皇子,叫你们来就是要一并将这些乌糟事说个清楚,把人带上来!”
一声令下。
从门外走进一个年迈的妇人。
当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婉昭仪再也支撑不住,腿上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对于她的反应众人很是奇怪,人群中有人认出眼前的老妇,颤抖着说:“这,这不是尚宫局负责给妃嫔接生的刘姥姥吗?她,她不是死了吗?”
“她确实该死。”太后冷幽幽地说:“不过,她若是真死了,又如何能揭发明氏的罪行!”
赵元承听得一头的雾水:“母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宁宫这段时间一直闹鬼,可除了明氏之外,谁都没瞧见过那个鬼影是谁,清宁宫有宫人曾亲耳听到,明氏曾在寝殿里大喊刘婆子的名字,若不是做了亏心事,又何至于此,加上刘婆子是在给明氏接生当天被劫匪所害,这实在是太巧了,哀家便派了宋嬷嬷出宫打探。”
太后顿一顿,沉声道:“刘婆子,你来告诉皇帝,到底是谁要杀你,这背后之人又为何要杀你?”
刘婆子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中战战巍巍抬眸,当接触到婉昭仪时,眼底的恐惧,逐渐演变成滔天的恨意。
“奴婢给太后,皇上,各位娘娘小主请安,奴婢,奴婢助纣为虐,犯下大错,还请太后,皇上恕罪。”
“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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