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俩慢慢走在幽长的宫道上,婉嫔虽不知帝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却能看得出,两人之间再无往日的相敬如宾。
想起今晚种种,她不禁冷笑,“帝后不和,万事好办。”
中秋过后。
赵元承和宓妃几乎日日形影不离,九华宫也经常传出美妙的琴声。
正当人人以为宓妃的恩宠要盖过昔日的懿贵妃时,紫宸宫却再度传出消息,皇上宠幸了南府名叫冷凝烟的舞姬。
已经封了选侍住进了重华宫偏殿颜雪堂。
短短半个月的工夫,更是一跃成了美人,还赐了柔字作为封号。
这一举动,后宫诸人皆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赵元承从做太子时就不是个重色之人,可如今竟接二连三地宠爱新人。
公主也就罢了,可南府舞姬这样低贱的身份,竟然也得到了赵元承青睐,与她们这些官宦之女平起平坐。
这些人有的一夜恩宠之后,便被赵元承抛之脑后。
可骨子里的尊贵还是在的,如今被这样一个身份低贱的人踩在头上,叫她们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故而,这日傍晚,李婕妤便当着众人的面在御花园里给了柔美人难堪。
李婕妤是四品官家的嫡女,长相虽算不得多好看,却也是小家碧玉,初入宫时她也得过宠爱,但有一次在赵元承面前说错了话,就此失了宠。
她不敢针对其他得宠的妃嫔,但面对柔美人这样卑贱的出身,自是拿出了身在婕妤之位气势来。
因为事发地就在华阳宫旁边,灵芸进来禀报时,柔美人已经挨了十几个嘴巴子,脸都被打肿了。
中秋节后,皇贵妃就病了。
傅茜妤既然协理六宫,且事发地又在华阳宫旁边,这事她就不能真的不管。
“走吧,去瞧瞧,她们又在闹些什么。”
“是。”
传了轿子,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御花园去,隔得老远就听到清脆的巴掌声。
李婕妤身边的婢女正得意地笑,抬眼见贵妃仪仗正朝她们这边走过来,忙不迭收敛笑容,上前小声提醒主子,“贵妃来了。”
见此情景,主子奴才哗啦啦跪了一地。
傅茜妤被搀扶着下了肩隅,冰冷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待瞧见柔美人的脸都被打得开花了,冷然问:“你们这是在闹什么?”
李婕妤先行回话,“回贵妃娘娘的话,柔美人以下犯上不敬嫔妾,故而嫔妾才让人施行宫规。”
柔美人身边的婢女护主心切,跪行至傅茜妤脚边,抽泣道:“贵妃娘娘明鉴,我们小主并没有冒犯李婕妤,而是李婕妤故意找茬,非得说我们小主弄碎了皇上赏赐给她的朱钗,可奴婢瞧得真真的,分明是李婕妤身边的婢女故意弄坏的。”
“一派胡言!”李婕妤怒目圆睁地看着那宫女,呵斥道:“我与贵妃娘娘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
傅茜妤轻哼:“李婕妤,你入宫时间也不短了,难道不知道宫规是打人不打脸吗?就算柔美人真的有错,你大可禀报皇后娘娘或是皇贵妃,再不济还有本宫,私自处刑又是怎么回事?”
李婕妤低着头,支支吾吾:“嫔妾,嫔妾是想皇后,皇贵妃病着,娘娘您事务繁杂,这点小事岂可打扰娘娘们清净。”
“皇上为了前朝政务,忙得头脚倒悬,你们不仅不能为皇上分忧,反倒是为了这等小事就闹得不可开交,李婕妤,你可知错?”
李婕妤颤颤:“嫔妾,嫔妾知错,还请娘娘恕罪。”
“罢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你回去好好闭门思过,不许再胡闹。”
“是,多谢娘娘恩典,嫔妾告退。”
李婕妤不敢多待,起身后便赶紧离开。
而柔美人虽跪在地上,却背脊挺直,眼底满是不服的傲气,傅茜妤忍不住叹息,心生怜悯道:“你这样回去,传到皇上耳里又是是非,前面就是华阳宫,先去洗把脸换了衣服再回去。”
说着又扭头吩咐灵芸:“去请太医来瞧瞧。”
“是。”
柔美人抬眸怯怯地看着傅茜妤,不确定地问:“娘娘身份贵重,又怎么会怜悯嫔妾这样出身卑贱的人?”
傅茜妤却笑,“无论你出身是否卑贱,可现在你是皇上妃嫔,一言一行皆代表皇室,本宫不是怜悯你,而是顾全皇家颜面。”
柔美人怔怔盯着傅茜妤瞧了许久,才就着宫女的手艰难起身。
或许是因为跪地久了,双腿早已麻木,主仆俩挣扎着许久,也没能站得起来。
佩容看不下去,上前帮了一把,担忧道:“您还好吧?”
“我没事,谢谢你。”
等抵达华阳宫时,秦照川已经在候着了。
待柔美人洗了脸换了干净的衣裳,太医这才上前检查伤势。
半盏茶后,秦照川拱手道:“小主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回头微臣开些祛瘀消肿的药,每日洗完脸涂抹脸颊,不过三五日便可恢复。”
柔美人起身还礼,娇滴滴道:“多谢太医。”
“贵妃娘娘,若无别的吩咐,微臣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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