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罪该万死。
但赵元承念及两个孩子年幼和柳家带来的益处,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杀了柳家家主敲山震虎。
而今柳家家主的位置落在了二房柳满春的身上。
有了大房前车之鉴,柳满春做事处处谨慎,生怕一不小心走了大哥的老路。
可并非所有人都如他一般感恩戴德。
大房嫡幼女,见父亲姐姐死状后,又岂会善罢甘休。
傅茜妤的产期是在五月中旬左右,可一直到五月底了,却一点生产的迹象都没有。
入春之后,京中便少雨。
四五两个月更是滴雨未下,这乃是关系社稷农桑的大事,故而司天监择定六月初五为大吉之日,赵元承出宫慈光寺求雨。
皇后因身子不适,不能随行,因此便由贵妃陪伴在侧,一大早众人送行至宫门外。
等再回来时,傅茜妤便见红发动了。
夏,乔二位嬷嬷早就同灵芸和佩容说过生产时的事情,且产房早就在一个月就准备好了。
故而傅茜妤发动之后,华阳宫上下虽是紧张,却井然有序,不见任何慌乱。
赵元承膝下子嗣单薄,傅茜妤腹中又是双胎。
太后在慈安宫听到消息后,一直按捺不住,亲自前往华阳宫坐镇。
此时,慈光寺正在举行大雩礼,听闻傅茜妤生产,赵元承一时赶不回来,只派了身边的李嬷嬷回来看顾。
太后抵达华阳宫时,产房里还静悄悄地,忙吩咐宋嬷嬷将带来的观音像给供奉起来。
没过一会各宫妃嫔便都到了。
产房内,乔嬷嬷满头是汗,待检查了傅茜妤宫口,方沉声道:“娘娘才开了两指,时辰尚早,不如先吃些东西保存体力才好。”
“小厨房备着呢,奴婢这就去拿。”
灵芸不敢耽误,忙起身朝着小厨房走去,待了盛了一碗鸡丝面后,才走到门口又转过身郑重嘱咐宝簪,湘悦二人。
“你们记住,小厨房今日所有的东西都不得由他人插手,尤其是送进产房的东西,记住了吗?”
宝簪郑重点头,“姐姐放心,我和湘悦会看顾好的。”
灵芸端着鸡汤面进了产房,傅茜妤强趁着阵痛过去的间隙,勉强吃了半碗。
等下一波痛感来袭,她简直是生不如死。
殿外,太后端坐上首,闭目转动着腕上的佛珠,想了想,侧首吩咐宋嬷嬷。
“宝簪和湘悦到底年轻,不经事, 你去小厨房亲自盯着吧。”
“是,奴婢这就去。”
太后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怕有人趁乱动手脚,这才让宋嬷嬷亲自去盯着,更是告诫那些心存歹意的人,不要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每隔半个时辰,乔嬷嬷便会检查傅茜妤宫口。
可整整两个时辰过去了,不过才开了三指,傅茜妤躺在床上痛得死去活来,可她不敢大声喊叫,就怕此时叫喊,临了却没了力气。
夏嬷嬷时不时检查着胎儿的情况,却心头一凛,目光瞬间沉了下去。
灵芸第一个发现端倪,压低着声音问道:“嬷嬷,娘娘怎么了?”
夏嬷嬷气喘吁吁,“娘娘腹中是双胎,有一位小皇子横在了里头,娘娘只怕会难产!”
“嬷嬷,您赶紧想想办法啊。”
夏嬷嬷定了定心神,与乔嬷嬷互看一眼,沉声道:“娘娘发动时,已经吃过了保胎药,眼下先让太医开些催产药,若是还不行,只能推宫了。”
所谓推宫,便是一人扶住肚子,一人将手伸进体内,两人配合强行将孩子胎位扶正。
如此一来,产妇必要遭受极大的痛楚。
若稍稍有点差池,便会酿成一尸两命的悲剧。
傅茜妤精神恍惚间听到了这句话,登时清醒过来,急切道:“嬷嬷,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必须保住本宫腹中胎儿无恙。”
夏嬷嬷点头,“娘娘放心,奴婢们会竭尽全力的。”
门外,听闻傅茜妤可能会难产,太后手里的佛珠越转越快,妃嫔脸色也是大同小异。
恨不能傅茜妤就此能一尸两命。
唯有慧美人双目含泪,一直祈祷上苍能保佑懿妃母子平安。
时间一点点过去,傅茜妤在喝了催产药后,依旧不见起色,乔嬷嬷怕腹中皇嗣会窒息,忙对灵芸道:“快拿个帕子给娘娘咬着,奴婢要推宫了。”
又让佩容和另外两个宫女将傅茜妤的身子按住,沉声道:“娘娘,等会会非常疼,您一定要忍住,且不能扭动身子。”
傅茜妤咬着帕子,眼眸坚定。
可等夏嬷嬷真正推宫时,她感觉有一只狂野的野兽正在体内撕扯,每一寸肌肤都被撕裂成千万片。
那种痛楚深入骨髓,痛得让她无法呼吸。
灵芸紧紧握住傅茜妤的手,抽泣道:“娘娘,坚持住啊。”
眼前一阵阵发黑,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傅茜妤要坚持不住时,终于传来夏嬷嬷喜极而泣的声音,“胎位正过来了,胎位正过来了!!快拿些参片给娘娘含着!”
赵元承从慈光寺回来,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赶往华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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