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卓认认真真地给禧嫔把了脉,唏嘘道:“您脉象康健,并无大碍。”
禧嫔气急败坏,呵斥道:“本宫的脸都成这样子了,还并无大碍?”
“娘娘息怒,微臣的意思是,您脉象没有问题,也就是说您脸上的红疹,不是食物引起的,而是外在的原因,应该是用了某些东西,比如胭脂之类的。”
“胭脂?”茜草一愣,“后宫所用胭脂皆是尚服局统一送来的。”
林太医躬身道:“禧嫔娘娘,微臣是否可以看看您近段时间所用过的所有的胭脂。”
禧嫔绷着脸,示意茜草将东西拿了过来。
林太医接过后细细查看了一番,果然瞧出了不妥之处,“娘娘,微臣要是没看错,您这胭脂里应该是被人放了雪魄草的花粉。”
“你说什么,雪魄草?”禧嫔脸色一僵,“你确定是雪魄草?”
“是,雪魄草有一股特殊的气味,若非懂医理是绝对闻不出来的,微臣曾经在东陵国看见过此物,绝不会认错。”
禧嫔眼眸森然,倏然问道:“懿昭仪的脸如何了?”
林太医不明所以,但还是恭敬答了,“昭仪娘娘只是误食了花生,这才导致脸上起了红疹,不过娘娘按照方子喝药,已经痊愈了。”
听到这句话,禧嫔不禁冷笑连连,“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
直到这会,茜草也才反应过来,她们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偏偏这亏还是她们自己找来的。
可是雪魄草生长在东陵,傅茜妤又是如何得知,又是什么时候偷梁换柱,把掺了雪魄草花粉的胭脂送进了芷麟宫?
禧嫔赤红着眼问,沉痛道:“本宫的脸,你可有办法能医治好?”
“娘娘恕罪,雪魄草毒性极强,娘娘的脸已经有溃烂之势,微臣无能,无法保证娘娘能恢复昔日美貌,但必然会尽力而为。”
“那就有劳太医了。”禧嫔极力压制内心翻滚的情绪,“只是等会太医回去之后,无需记载本宫中毒一事。”
林太医虽是不解,但还是躬身应下了,“微臣记下了。”
“来人,好生送太医出去。”
“微臣告退。”
林太医前脚刚迈过门槛,随后里头便传出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他虽入宫不久,但也看得清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这些都不与他相关。
寝殿地大门再次被关上,茜草气急败坏道:“娘娘,这件事咱们要不要告诉皇上?”
“不可!”禧嫔白森森地牙咬在没有血色的唇上,冷冷道:“若是告诉了皇上,那么皇上必然会下旨彻查,到时候就连咱们都别想置身事外。”
“难道这件事,您就打算这么算了吗?”
“算了?”禧嫔秀丽的脸上,透着几分狠辣,“除非本宫死了!”
且说听闻赵元承流鼻血,皇后哪里还坐得住,忙朝着紫宸宫去,在半道上就遇见了太后。
彼时太医正在搭脉,赵元承已然昏睡了过去,脸色也有些难看。
太后见太医半天不说话,顿时心急如焚道:“太医,皇帝身子到底如何了?”
旬太医收了手,心里已然有了计较,却不知该如何张嘴。
太后瞧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忙挥手屏退屋内侍候的宫人,“你们都下去,没有哀家的允许,谁都不许进来。”
“嗻。”
以朱羽为首,所有宫人都退了下去。
旬太医这才开了口,“启禀太后,皇后娘娘,微臣诊脉时,发现皇上最近似乎用过迷情香,这才导致体内心火旺盛。”
“迷情香?”太后柳眉蹙起,沉声道:“宫中不许媚药迷惑皇上,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胆?”
皇后顺势跪了下去,惶恐道:“都是臣妾无能,还请母后息怒。”
“后宫这么多人,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皇后,你先起来吧。”
听太后并无怪罪之意,皇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待起身后,又听太后问她:“这段时间,都是谁在侍寝?”
“臣妾早上看过尚寝局记档,这段时间,皇上大多是去了夏嫔那里。”
“夏嫔?”太后眯了眯眼睛,“夏嫔从前在东宫时就不怎么得皇帝宠爱,如今又来了这些新人,皇帝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
“或许是因为大公主身子不好,故而皇上总是前去探视。”
太后越想越不对,朝着门口唤人,“宋嬷嬷。”
宋嬷嬷是贴身服侍太后的人,进来后,便听太后吩咐她:“你带上两个太医去一趟明德宫,仔仔细细的搜查干净,任何地方都不得放过。”
“是,奴婢遵旨。”
这边,明德宫。
夏嫔正陪着大公主在院子里放风筝,春晓在旁说起了赵元承上朝流鼻血的事情。
主仆正说着话,却见宋嬷嬷领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公主有些胆小,被这阵仗吓得顿时大哭起来。
夏嫔爱女心切,下意识地将公主搂在怀里,虽是恼怒,但碍于宋嬷嬷是太后的人,也只能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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