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来,众人忙起身见礼。
贵妃落座后,道了一句免礼,待众人重新坐下,她才似笑非笑地看着禧嫔,“听闻妹妹昨个身子不适,可请了太医来瞧?”
昨晚她想截胡傅茜妤,却未能得逞,这件事满宫皆知,贵妃看似关心禧嫔,无非是想当众看她笑话。
果然,禧嫔脸上划过一抹难堪,“臣妾身子无碍,多谢娘娘关心。”
贵妃端着茶盏,脸上浮起一抹浅薄的笑容,“禧嫔妹妹刚入宫,自然不知道咱们皇上最宠爱的便是傅妹妹,可说到底,禧嫔也是刚进宫,傅妹妹,再怎么着你也该让着些。”
瞧瞧这一手挑拨离间玩得,真是高明。
可傅茜妤脸上丝毫不见惧色,既然她敢拦着赵元承不让走,自然不怕禧嫔事后报复。
“贵妃娘娘,皇上愿意去哪那是皇上的事,臣妾又如何做主,再者,臣妾实在不明白,皇上又不是太医,怎么一个个病了,不先去找太医,反倒是先找皇上?”
话一出,其余妃嫔都垂首极力压制唇角的笑意,唯独禧嫔和贵妃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可这话说得也没错,有病就去找太医,皇上又不会治病。
贵妃冷哼一声,“傅妹妹果然伶牙俐齿。”
“臣妾不过是实话实说,伶牙俐齿是万万谈不上的。”
禧嫔虽是一言不发,但垂下的眼光皆是恨意。
没过多久,皇后被搀扶着出来,自从她产子之后,身子虽比从前丰腴许多,但却平添了几分温婉。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贵妃浅笑,“臣妾们不过是说,这天气越来越热了,不知皇上今年可要出宫避暑。”
皇后嗯了一声,“先帝在时,每年盛暑之际都会出宫避暑,只是皇上才登基,国库空虚,若是此时出宫,单单这人力上就要耗费许多,加上太后入夏后身子不好,更受不起车马劳累之苦,所以,昨个皇上和本宫商议了,今年就不去行宫了。”
贵妃垂首,“是,臣妾遵旨。”
随后,皇后又将目光落在了孙才人身上,“你才有孕,这个时候更要小心,往后这请安一事,能免就免了吧。”
孙才人胆子有些小,战战兢兢起身谢了恩,皇后注视着众人略带酸楚的脸色,静静一笑,“各位姐妹也无须着急,本宫已经吩咐太医院为你们配制了上好的坐胎药,咱们皇上并非无情之人,你们也总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是,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略坐了坐,众人也就散了。
出了凤栖宫,傅茜妤刚上肩隅,就听身后禧嫔冷冷道:“昭仪娘娘,您就这么肯定,一辈子会盛宠不衰吗?”
傅茜妤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禧嫔往前一步,眼睛眯了眯,“论家世我在你之上,论美貌我更不输于你,可如今你让我成了全后宫的笑柄,这笔账我记下了。”
傅茜妤嗯了一声,扭头吩咐灵芸,云淡风轻道:“等会你去太医院请旬太医给禧嫔好好开一剂方子。”
“你什么意思?”
“记账最是费脑子,本宫也是怕妹妹脑子不够用,可不得好好补补。”
禧嫔气得脸都绿了,“你!”
“本宫就这性子,妹妹不用谢本宫。”傅茜妤笑,“哎呀,天气太热了,灵芸咱们回宫。”
眼瞧着傅茜妤离开,气得禧嫔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跟在后面的夏婕妤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随后偏首吩咐了春晓几句。
“天气炎热,禧嫔娘娘怎么一个人站在这晒太阳?”
见是夏婕妤,禧嫔眼底的鄙夷之色更浓,和傅茜妤生的闷气一股脑地都撒在了她身上。
“本宫愿意站在哪就站在哪,轮到那置喙?”
夏婕妤并不恼,口气温和如春风:“娘娘说的是,只是这日头毒辣,若是伤了娘娘容颜,皇上岂不是要心疼。”
禧嫔抚摸自己脸颊,眉宇间多了几分得意,“你倒是有眼光。”
夏婕妤垂眸浅笑,“并不是嫔妾有眼光,而是皇上心意本事如此,就好比当初,懿昭仪刚入东宫,也是凭借着这不俗的容貌吸引了皇上。”
再度提起傅茜妤,禧嫔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再次燃了起来,冷声开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懿昭仪的美貌当属后宫第一,可女人的容貌就像春日里御花园里的花,总有凋零那一刻。”
瞧着禧嫔若有所思的样子,夏婕妤含笑行了一礼,“嫔妾宫里还有事,就不打扰娘娘了,嫔妾告退。”
初夏的太阳略微有些刺眼,禧嫔眯了眯眼睛,墨色瞳孔里划过与初夏时节截然相反的寒意。
这边,贵妃回到永福宫,接过宫女奉上来的茶便念叨了孙才人有孕的事情,“按照宫规,孙才人孩子出生后,会交给高位者抚养,书晴,你说皇上会让本宫抚养吗?”
书晴笑,“您是贵妃,众妃嫔之首,自然是让您抚养孙才人的孩子。”
“可本宫总有些不甘心。”
书晴劝道:“娘娘,今日请安散后,懿昭仪和禧嫔掐了起来,您啊就稳稳当当的坐着,自是会有人替您出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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