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茜妤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接触到死人,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顿时让她胃中一阵翻江倒海。
柳昭仪毕竟是有孕之人,这般惨烈的场面,傅茜妤都受不了,何况是她。
甭管是真是假,柳昭仪登时别过脸捂着胸口呕吐不止。
其实,在场人都是明眼人,谁都能看得出来是谁指使了秋菊去谋害贵妃,只是如今秋菊已死。
也算是死无对证,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秋菊的尸体很快就被拖了下去,皇后看了一眼脸色肃然却不发一言的皇帝,登时也就明白,扭头对沁芳说:“柳昭仪身子不适,你还不赶紧扶你家主子回去歇着。”
沁芳颤颤巍巍,“是。”
柳昭仪被搀扶离开,永福宫再次安静下来,皇后叹道:“贵妃往日的性子确实娇纵了些,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也实在让人惋惜,皇上可要好生安慰贵妃才好,臣妾和懿昭仪就先回去了。”
赵元承依旧不发一言,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傅茜妤和皇后离开后,他才唤来朱羽。
出了永福宫,傅茜妤本意服侍皇后上暖轿,却听皇后说,“难得天气好,妹妹若无急事不如陪本宫走走吧。”
“能陪娘娘散步,是臣妾的福气。”
三四月的太液池风景最美,岸边垂杨碧柳,嫩绿的枝叶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媚。
傅茜妤搀扶皇后慢慢走在池边,耳边传来皇后温和的声音,“今日这件事,本宫和皇上都知道你受委屈了,可眼下也只能先委屈你了。”
“皇上和娘娘明察秋毫,臣妾不觉得委屈。”
“本宫就知道你是最知礼的。“皇后满意一笑,“贵妃性子骄纵,如今这番结果也是她咎由自取,本宫的身子越来越重,皇上才登基,后宫之事本宫实在是有心无力,原本想着让贵妃帮忙料理后宫之事,只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后宫妃嫔本就少,你可愿帮本宫一把?”
傅茜妤一惊,惶恐道:“皇后娘娘不嫌弃臣妾愚钝是臣妾的福气,只是臣妾出身卑微,更是懒散惯了,只晓得侍奉皇上和娘娘,对于管家之事更是一窍不通,只怕会惹人笑话,娘娘乃是丞相之女,人品贵重,由您料理六宫事宜,后宫必能安宁祥和。”
“傅家乃是书香门第,傅大人更是朝中一股清流,他的女儿又岂是无知之辈。”皇后轻笑间又含了几分薄嗔,“罢了,你就一味的躲懒吧。”
听到这句话,傅茜妤蓦然松了一口气,又陪着皇后走了一会,皇后便道乏累,回了凤栖宫。
目送皇后离开,傅茜妤才起身长长舒了一口气。
回到华阳宫没多久,瑾梅便奉皇后旨意送来了好些东西,傅茜妤示意灵芸拿来赏钱,笑道:“有劳姑姑走一趟。”
“那娘娘好生歇息,奴婢先回去复命了。”
“湘悦,好生送姑姑出去。”
瑾梅离开后,傅茜妤便吩咐宝簪将桌子上的东西登记入库,佩容奉茶上来,不解问:“娘娘,协理六宫乃是天大的好事,您怎么还给推了呢?”
傅茜妤捧着茶盏轻哼一声,“你若是后院的主母,你可愿意有人来分担你的权利?”
佩容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
“所以,皇后哪里是真想让我协理六宫,不过是想试探我有没有僭越之心,协理六宫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是把你架在火上烤,稍有不慎之处,那便是灭顶之灾,我可没这么蠢。”
“娘娘想得明白就好。”灵芸会心一笑,又想起刚刚在永福宫发生的事情,不禁再次沉下脸来,“柳昭仪那,您打算怎么办?”
傅茜妤眯了眯眼睛,“她现在身怀有孕,我自然不好动她,可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
——
秋阑宫。
柳昭仪一回到寝殿,就屏退了屋内伺候的宫人,只留下沁芳一人。
房门被关上,柳昭仪抬手就狠狠地扇了沁芳一巴掌。
“娘娘息怒,奴婢知错!”
柳昭仪居高临下看着沁芳,眼底有骇人的冷光闪烁,“你个蠢货,本宫今日差点就被你给害死了!!”
沁芳惊慌失措,“娘娘,奴婢当时就随便从库房里拿了点东西,万万想不到,那竟然是鸡血石,奴婢实在是该死,还请娘娘责罚!”
柳昭仪缓缓榻上坐下,面色紧绷,声冷如冰:“也不知道皇上是否怀疑了本宫。”
“应该不会吧。”
“怎么不会?”柳昭仪冷斥,“当时夏氏也在,皇上为何偏偏让你去试水,分明是对本宫心存怀疑,好在秋菊已经死了,否则今日这事还不知怎么收场。”
见柳昭仪情绪逐渐冷静,沁芳才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娘娘,这傅氏的命实在是好,竟几次三番都能化险为夷。”
柳昭仪冷哼,“放心,过了今日,她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此话怎说?”
柳昭仪扭头看向沁芳,信誓旦旦,“秋菊虽死,但她的话却如同一根刺一般狠狠地扎在了贵妃心头,按照贵妃性子,她定会将这件事算在傅氏的身上,何须你我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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