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高氏整个人都愣住了。
今晚是除夕,太子必然会去瑶光殿,她本想借此怂恿太子去傅茜妤那好恶心太子妃。
没想到,太子竟直接晋了傅茜妤的位份。
若说后妃的位份有分水岭,东宫亦然。
太子妃妾,除却太子妃,还有良娣二人、良媛六人、承徽十人、昭训十六人、奉仪二十四人。
从良媛起,便是要入皇家玉牒,便是正儿八经的主子。
柳氏商贾出身,全因生了小郡主才有此殊荣晋良媛之位,她傅茜妤又何德何能?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晋位,傅茜妤本人也觉得不可思议,稍稍屈膝,嘴上推辞,“太子妃是未来的国母,妾身此举只求太子妃身体康健,并无他意,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赵元承将人搀扶起来,语气温和,不以为意:“孤说你担得起,就担得起。”
太子妃余光扫到身旁的正拿手帕出气的高氏,眼底笑意分明,“恭喜妹妹了。”
“谢殿下,谢太子妃。”
赵元承松开傅茜妤,旋即同太子妃说,“累了一天了,孤陪你回去。”
“是。”
夏氏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傅茜妤,这才跟随柳氏往东宫去。
戏唱完了,看客们自然也就散了。
回到云烟阁,佩容连连灌了好几杯冷茶,悬着的心总算归了位,“吓奴婢了,奴婢还以为今晚要小命不保了。”
灵芸搀扶浑身发抖傅茜妤在榻上坐下,又唤了湘悦和宝簪进来,“主子衣裙都湿了,湘悦你和小桂子去打些热水进来,宝簪你去小厨房熬些姜汤端过来给主子去去寒。”
“是。”
没过一会,湘悦和小桂子就打满了一桶热水。
傅茜妤趁机吩咐小桂子,“你马上和海宁去盯着各宫的动静。”
今晚发生的事情,小桂子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见主子如此吩咐,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小桂子不敢耽误,放下水桶应了一声是,便匆匆走了出去。
灵芸和佩容一左一右搀扶着傅茜妤入了水桶,温热的水漫过下巴,她才觉得浑身的寒意消散不少。
“佩容,你衣服也湿了,先去把衣服换了,这有灵芸和湘悦伺候就行。”
刚才佩容也在雪地里跪了许久,下半身早就麻木了,眼下傅茜妤发话,她也没推辞,谢恩之后便回了后耳房换衣服。
等沐浴完,傅茜妤又整整喝了两碗浓姜汤,暖意自胃部向四周散开,她才觉得活了过来。
“可给佩容送姜汤了?”
宝簪点点头,“已经送去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有灵芸服侍就行。”
“是,奴婢告退。”
宝簪走后,灵芸才捂着胸口唏嘘一声,“今晚的事情虽是怕人,但好在有惊无险,主子还因祸得福晋了良媛的位份。”
傅茜妤撑着额头并没有搭话,灵芸坐在脚踏上觑着主子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您可是有心事?”
“我只是觉得今晚的事情有点不对劲。”
“主子何意?”
傅茜妤眼底有化不开的墨色,“齐氏虽是愚笨,但若此事真是她设计的,见我与庆王说话,她为何不让人看着,反倒是急吼吼地直接去给太子报信?她这个样子,我怎么瞧着像是做了别人的刀?”
要论害人,东宫里所有人都有可能,为了恩宠权利,他们什么事做不出,没有十足的证据,傅茜妤也猜不透这件事的主谋到底是谁。
灵芸细细思量也觉得可疑,嘴上却劝:“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害人之人虽能得意一时,却不能得意一世,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况且,小桂子和海宁已经悄悄盯着各宫的动静,只是比起这幕后之人,奴婢更担心庆王,他会不会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
提起庆王,傅茜妤自信一笑,“谁都会说,就他不会说。”
“为什么?”
“庆王本就不得宠,而他外祖姜家前段时间才被陛下训斥,这个节骨眼上,他自然不敢节外生枝。”
灵芸听后松了口气,“那奴婢就放心了,主子,时辰不早了,您今日受惊,还是早点歇息吧。”
傅茜妤叹息一声,“也罢,你也早点去睡吧。”
灵芸服侍傅茜妤躺下之后,便转身熄了灯,屋内暗沉沉的,可傅茜妤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盯着帷帐辗转反侧,许久才入睡,后半夜才堪堪睡去。
这一夜并无好眠,夜长、梦多。
断断续续叫人乏累。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缪云馆的夏氏。
哄了郡主睡下后,她才招呼春晓到跟前说话,“事情都打点好了吗?”
春晓点点头,“您放心,奴婢已经给了李掌事足够的钱,那小丫头已经被打发到浣衣局当差,这辈子再无出头之日了。”
“那就好。”夏氏松了口气,对着镜子卸下耳铛,冷笑,“本想借齐潇潇那蠢货的手除掉傅氏,可没想到傅氏竟这般聪明。”
春晓小心翼翼卸下夏氏发髻上的钗环,劝道:“您不必忧心,同在一个屋檐下住着,日后有的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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