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孤说你有罪,你就有罪(1 / 1)

春醉长安 钱多多君 2074 字 2天前

柳文柏心里愤怒至极。

母亲突兀指责,那心痛的眼神,仿佛他做了伤天害理之事般。

一个娇媚风骚的泄火器具罢了,他看上了,为什么不能受用?

二叔的屋里人又怎样?他堂堂世子,未来整个宁国公府都是他的,要个丫鬟怎么了?

二叔都识趣赠美了,母亲却不依不饶。

胸口沸腾羞恼,偏又不能对宋氏发泄,柳长安的指责,给他找到了泄怒的渠道,他那一腿,用尽了全力。

柳长安没想到他会动手,猝不及防,向后退步,却依然被踢中小腹。

“啊!!”

她痛呼,脸色苍白,跌坐在地。

“文柏,你怎么能对姑娘家动手?”宋氏失声,惊慌扶起柳长安,不知所措地问,“你怎么样?”

“伤着哪儿了?长安,长安,你说话啊!”

“我,我没事!”柳长安手捂小腹,秀气眉头皱着,惨白小脸冒出冷汗。

柳文柏一个成年男人,含恨踹人,就算她躲了两步,没被踢实了,依然疼痛入骨。

宋氏看着她疼成那样,还想着安慰自己,心里又愧又疼,不免落下泪来。

“母亲,你替二叔的房里人抱不平,替石氏丑女打算,如今,又为了个低贱婢子落泪!甚至训斥儿子。”柳文柏冷眼看着,讽刺道:“也不知外祖父是怎么教的您?”

“为何不顾及亲生骨肉,反倒顾着那些卑微丑贱之辈?”

“你……”听着儿子曲解自己的心意,宋氏不敢相信地摇头,泪珠成串落下,“文柏,你怎么会是这样呢?”

“你小时候好好的,为什么会长成这个样子?”

她痛心疾首。

柳文柏冷笑一声,刚想说话,突然,两枚玉核桃砸到他脚边,‘呯’然迸开,炸了他一脸碎屑。

“啊!”

他痛呼出声,捂着脸连连后退。

屋里众人连忙去看,就见门外,太子萧绰被随众侍卫簇拥着,缓缓走进。

他俊颜微沉,烟眸漠然,目光淡淡扫向面色惨白的柳长宁,神色更冷了。

“在孤面前大放厥词。”

“放肆!”

“微臣见过太子表……”

‘哥’字未出,萧绰突然挥了下手。

一旁侍卫心领神会,大步上前,抬起大手,一个耳光扇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柳文柏被打的直后退,捂脸愕然,“表哥这是何意?我……”

“面孤不跪。”萧绰淡声,“蔑君之罪!”

蔑君是要诛九族的!

柳文柏吓了一跳,俯身下跪,“臣宁国公世子柳文柏,叩见太子殿下。”

屋里余人也都由莱老太太领着,弯下膝盖,伏身跪地。

宋氏和柳长安见状,白着脸儿,挣扎准备行礼。

“姨母是孤长辈,不必如此。”萧绰抬手,阻止宋氏,口中对她说着不用下跪,烟眸却凝视向柳长安。

小姑娘嘴唇煞白,小手捂着肚子,滴泪忍痛的模样,让他心里莫名一紧。

“柳世子!”他目光转向柳文柏,淡漠声线弥漫冷凝,“夏朝以孝治国,国公夫人乃是母后之妹,孤的姨母。”

“生母教诲,不曾饱含感恩领下慈训,反倒忤逆不孝。”

“忤逆十恶之罪,面君不跪,大不敬之罪。”

十恶大罪,直接被扣到头上,柳文柏不敢置信,浑身乱颤,跪地都不稳了。

柳家人也是怕得不行,脸色乍青乍白。

萧绰居高临下,冷声断道:“孤听闻,柳世子自幼被老国公教导,不曾领过慈母之训,怪不得国法家规,都学到了狗肚子里。”

“成了这样大逆之人。”

“太,太子爷……”

一句‘大逆之人’,压得柳家人抬不起头来,柳文柏满脸恐怕,心惊肉跳之下,嘴唇都白了。

东宫一系和宁国公府的关系,向来很好,宋皇后是宋家长女,宋氏却是幼妹,长姐如母,宋氏是宋皇后看大的。

太子碍于祭祀之事,避宫独居,都没住承恩公府,反倒小居在柳家,宋氏的三个孩子,平日见太子都不需下跪,称呼也是代表亲密的‘太子表哥’,而非‘殿下’。

亲缘压过君臣。

柳文柏万万没想到,太子会突然翻脸不认人?

面对太子冷厉的脸,刻薄寡恩的模样,他彻底体会外人所言:‘太子喜怒无常’,压下心头的恐惧屈辱,他不甘不愿地看向宋氏。

“娘!”

他也不唤‘母亲’了,膝盖动弹,想往起爬,“太子表哥是在替你报不平,你说句话啊!”

宋氏神色担忧,身体向前探了探,嘴唇嚅动。

然而柳长安却捂着肚子,瑟缩轻呼。

宋氏猛地回头,看着自己扶的小姑娘,惨白脸色,忍痛忍的冷汗直流的模样,她红着眼拧头。

“柳世子听不懂人话吗?孤言你不懂规矩!”

“刘氏,教他何为面君礼仪?”萧绰脸色一冷。

一脸严肃的刘嬷嬷,特意摆出刻薄嘴脸,上前薅住柳文柏的头发,在他惊愕挣扎的眼里,狞笑说道:“柳世子,臣子面见东宫,当行三拜九叩之大礼?”

“世子没学过?不要紧,老奴来教你!”

说罢,按着将他的脑袋猛猛撞向地面。

‘呯呯呯’。

整整三下,随后,抬腿踹向他的腿弯儿,就听‘嘎嘣’一声,柳文柏五体投地。

刘嬷嬷接着按他的头,让他‘九拜’。

柳文柏额头飞速红肿,嘴边逸出痛呼,柳长安杏眼圆睁,惊疑他可能脑仁都磕散黄儿了。

柳家人更是恐惧不已。

柳清如都吓呆了,莱老太太更是哭喊着磕头,声声乞求着,“殿下恕罪,文柏知道错了。”

“嬷嬷手下留情。”

刘嬷嬷手下不停,按着柳文柏把三拜九叩都实施完了,眼见他额头流出血来,才住了手,施然起身,恭敬回到萧绰身后。

“殿下,老奴教完柳世子规矩了。”

萧绰颔首,烟眸微扫。

刘嬷嬷上前一步,朗声道:“殿下宽宏大量,教导了尔等规矩,尔等,还不谢恩!”

“这,这……”莱老太太颤声,膝行向前,“莱,莱氏领宁国公府一众,拜谢太子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