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听了程锦绣的话,脸色一沉,冷哼一声:“哼!无知村妇,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一个小女娘自己做主的?”
程锦绣却不恼不怒,依旧保持着从容的姿态:“王爷此言差矣。婚姻之事虽需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亦需顾及当事人的意愿与幸福。若一味强求,只会酿成悲剧。还请王爷三思而后行。”
“好你个牙尖嘴利……”不等襄王话音落下,他的嘴角便开始剧烈地抖动,紧接着,整个人猛地倒在地上,浑身止不住地抽搐。这一幕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不已,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爹爹!”沈凝蓉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搀扶,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程锦绣见状,神色瞬间变得凝重,她迅速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襄王的额头,只觉烫得惊人。她的心中不禁一沉,这症状,分明是中暑至极,恐怕是染上了夏日里肆虐的热射病。
沈凝蓉医术高超又精通药理,但却从未见过此种症状。
“快!你们几个将王爷抬到阴凉处。”程锦绣说着又看向另外几位侍从,“你们几个快去取些冰块来,再备些凉水,王爷这是中了热邪!”
程锦绣一边吩咐着身边的侍从,一边用力将襄王的头偏向一侧,以防他呕吐时窒息。她的声音虽急,却仍保持着镇定,仿佛在这慌乱之中,她是唯一能够稳住大局的人。
古代时候夏日冰块最是难得,但这是对于普通百姓而言的。皇家和富贵人家,会提前在冬日消耗巨大的人力、物力储存冰块以备夏日之用。
程锦绣不是没想过自己从系统自带的商超里拿冰块出来,但这可是皇宫。她可不想凭空取物被当成巫女处死,帝王最忌讳怪力乱神之说了。
“爹爹——”沈凝蓉泣不成声,立即掏出怀中随身携带的银针。
“妹妹莫急,一定会没事的!”程锦绣用眼神为沈凝蓉加油打气。
沈凝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手中的银针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她迅速而精准地将银针扎入襄王身上的几个关键穴位,手法娴熟,显然对此早已驾轻就熟。 随着银针的插入,襄王的抽搐渐渐减缓,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程锦绣见状,心中稍安,立刻指挥侍从们将准备好的冰块敷在襄王的额头和颈部,又让人喂他喝下一些凉水。
不一会儿,襄王缓缓睁开眼睛,神色依旧虚弱,但已恢复了意识。“我这是……怎么了?”他迷茫地问道。
“王爷是中了热邪,幸亏凝蓉郡主及时施针,又有冰块和凉水降温,这才无大碍。”程锦绣解释道。
襄王转头看向沈凝蓉,眼中满是感激与疼爱:“好女儿,多亏了你。”
沈凝蓉含泪摇头:“爹爹,您以后莫要再这样不顾身体了。女儿不愿看到您为了女儿的幸福而伤害自己。还有,方才若非顺义侯夫人急中生智出手相助,仅凭女儿一己之力是无法救回爹爹的。”
襄王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愧疚:“是为父错了,为父错了......”
此时,李元楷、萧锦年甥舅二人听到外面的喧闹声也出来了。
程锦绣和神凝蓉恭敬地行礼:“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臣——”襄王想起身行礼,却没有一丝力气。
李元楷摆摆手:“罢了罢了,襄王一把年纪了,日后莫要如此糊涂!”
萧锦年的目光始终定格在程锦绣的身上,沈凝蓉知道这二人有情有义,也深感欣慰。
襄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能让在场众人听得见:“圣上,老臣今日所求......”
“扑通——”沈凝蓉跪倒在地上,“圣上,父王所求乃是认下顺义侯夫人为义女。臣女与顺义侯夫人相见恨晚,且家中仅有两个幼弟。若是能够有夫人这样的姐姐,臣女此生便再无憾了。”
襄王一听,神色微变,显然没想到沈凝蓉会来这一出。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个转机,既能保全女儿的名声,又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于是,他顺着沈凝蓉的话说道:“是啊,圣上,老臣确有此意。顺义侯夫人品性高洁,老臣能有这样的义女,实乃老臣之福。”
李元楷目光在程锦绣与沈凝蓉之间来回游移,最终落在了程锦绣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顺义侯妇,你可愿意?”
程锦绣心中虽感意外,但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既能帮沈凝蓉解围,又能为自己在京城中增添一份助力,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她恭敬地答道:“臣妇荣幸之至,只是怕高攀不起。”
“哈哈,什么高攀不高攀的,今日之事,朕做主了!”李元楷爽朗一笑,算是应下了此事。
毕竟,他可不想萧锦年娶沈凝蓉过门做平妻。如此一来,萧锦年势力会越来越大,任何一股势力都会成为威胁皇权的所在。
而义女则不同。更何况,还是赶鸭子上架认下的义女。想必,襄王也不会多上心的。
萧锦年在一旁看着,心中五味杂陈。他既为沈凝蓉的豁达感到欣慰,又为程锦绣的聪慧与应变能力而折服。他早就知道,自己这位妻子,绝非池中之物。
襄王见圣上已经应允,心中大松一口气,连忙叩谢:“多谢圣上隆恩!”
程锦绣和沈凝蓉也磕了个头:“多谢圣上,臣女感激不尽!”
李元楷扶起襄王,笑道:“襄王啊襄王,你今日这一跪,倒是给襄王府添了一个好女儿和女婿来。哈哈,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这宫中许久没有热闹过了,不日便是母后的万寿节。还望襄王、顺义侯携家带口,共赴盛会,为母后庆生。”
襄王闻言,连忙应承:“老臣遵旨,定当携全家前往,为太后娘娘贺寿。”
沈凝蓉心中暗自庆幸,这一场风波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她感激地看向程锦绣,只见程锦绣也正微笑着回望她,两人之间无需多言,虽是初识,但那份默契与情谊已深深植根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