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王翠花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两眼顿时一黑,仿佛天旋地转,差点气晕过去,“你说什么?”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愤怒。
挨了一记耳光的萧老二,脸颊红肿,却是不敢言语半句。他老娘坚决不肯拿出一分钱赔偿,大哥也哭穷装可怜,这赔钱的千斤重担,竟莫名其妙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扑通!”萧老二不知如何解释,最终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助与哀求:“媳妇儿,今儿个天还没亮,娘就带着大哥来了。我正要去喂猪,结果被他们堵在了猪圈里。他们原是说,让我去请张叔来家里坐坐,好让老五家没法用牛车去县城。”
“你们那是请吗,你们那是绑——”王翠花虽然为人不算良善,却也知道要独善其身。
对于自家男人陪着萧老太和萧老大胡闹这点,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村长一张口就是六百文银钱,这还不算给张伯衣裳和养病的赔偿。庄户人家一年到头手上也没有什么闲钱,眼下萧老太和萧老大一分也不肯出,想都推到自己身上,那是门儿都没有。
王翠花思前想后,觉得这口气绝不能咽下。凭什么出馊主意的是他们老大家,背黑锅的却是自己家?虽然这些银子对县城里和省城里的人来说,不过是买十几个肉包子的小钱,但对于他们这样的贫苦人家来说,却是关乎生计的大事。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要抚养,哪里能轻易掏出这么一大笔钱来?
“我再三叮嘱过你,老五的银子要不回来就算了。你那个老娘和你大哥大嫂,都是糊涂虫,蠢得无可救药!”
王翠花对萧老太和李香芬的不满早已积压已久,但先前总还是能分到老五赚来的银子,她便再三忍着没有撕破脸。但如今的情况不一样了,老五家的银子明摆着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要不到了。
萧老太还不知死活地带着俩儿子作妖,最后竟然要自己买单,这事儿叔能忍,婶也忍不了呀。
“走——”王翠花不想拖泥带水,只想赶快解决问题。
这个钱说到底他们老萧家掏也得掏,不掏也得掏,但自己一分都不能出。否则之前一人赚钱养全家的人是老五,以后说不准就换成他们萧老二家了。
“去哪里?”萧老二在地上跪的腿都麻了,但没有媳妇儿的吩咐,他也不敢起身。
“去找你那个好老娘和大哥大嫂!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安的什么心!”王翠花不容分说,一把揪住萧老二的耳朵,拉着他就往门外走。
此时,萧老太正躺在炕上哼哼唧唧,“哎哟,老大啊,娘这牙疼得厉害。”
站在一旁不停叹气的萧老大一脸愁容,心里清楚这都是因为早上老娘出的馊主意才惹出的祸端。
“娘,您牙疼我也没办法啊,我不能替您疼。”萧老大无奈地回应道。
萧老太一听这话,立刻像弹簧一样从炕上坐了起来,怒目圆睁地瞪着萧老大:“嘿呦喂!你这个不孝子!老娘我牙疼得快死了,你不仅不关心,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快死了不是还没死吗?”李香芬从门外走进来,没好气地接了一句,“要是真死了才好呢,办丧事收的钱说不定还够赔给村长和老张头呢。”
“你这个小贱蹄子!”萧老太气得直哆嗦,挣扎着从炕上跳起来就要去打李香芬。
就在这时,王翠花带着一脸沮丧的萧老二冲了进来。她冷笑一声,用力将萧老二推到一边让他站稳脚跟,自己则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内:“哟!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娘,您身子骨硬朗得很嘛!怎么就开始咒自己死了?咱们家还指望您长命百岁继续给我们出谋划策呢!”
萧老太见是王翠花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但她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翠花啊你这是咋了?一大早的火气这么大。”
“火气大?我当然火气大!娘,您和大哥可真是好算计啊,自己闯的祸,倒想让我们老二家来背黑锅?六百文钱,您当我们是开金库的吗?”王翠花毫不留情地揭露了他们的算计,眼神凌厉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萧老大见状,忙想开口解释,却被王翠花打断:“别急着说话,我还没说完呢。老五家的银子咱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们硬是要去惹是生非,现在好了,村长和老张头那里要赔偿,你们倒好,一个个跟没事人一样,想把烂摊子甩给我们?”
李香芬在一旁听得不耐烦尖酸刻薄地插话道:“哎呀,弟妹你这话就不对了!咱们都是一家人,理应互相帮助嘛。再说老二也是萧家的儿子,为家里分担点不是应该的吗?”
“分担?你们倒是分得挺好啊,好处没叫我们全占,坏事就让我们担?我王翠花虽不是啥大富大贵之人,但也知道‘亲兄弟明算账’的道理。今天,咱们就把话说清楚,这银子,我们老二家一分不出!”王翠花斩钉截铁地说完,转身就要拉着萧老二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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