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云看见吕彦彦的脸色,就知道她一定想到什么。
“彦彦,你想到谁了?”
吕彦彦脸色苍白,带着点不太确定的语气。
“或许元小姐,不姓元,而姓阮。”
赵兴武以为自己理解了。
“阮?叫得上名号的阮家,只有英国公府,他们家权高位重,很符合。二公子,阮家年纪对得上的女子都有哪些?”
沉默,良久的沉默。
赵兴武不理解的挠挠头。
央离听到阮家,眼圈通红,脸上都是恨意。
赵兴武心疼地看着她:“央离姑娘,你怎么啦?”
沉浸在思索中的众人,这才发现央离神色不对。
吕彦彦挽住她的手:“怎么了?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李继信叹了口气:“央离,你先去休息吧。”
央离摇头,恨恨说道:“英国公府,年纪对得上的女子,只有一个——皇后阮心雨。”
赵兴武张大嘴巴:“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怎么可能?
就连吕彦彦都觉得这个猜测,实在太过大胆,也太过离谱。
在这个年代,女子清白大过天。
若不是实在不想错过这个线索,吕彦彦并不愿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怀疑一个女子未婚生子。
“阮皇后年少时,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宋山长一心想在学院大比上取得名次,让世人认可紫薇书院。
阮皇后是宋山长寄予厚望的人,她十二三岁就参加了一次学院大比,与第十名只差了一分半。
三年后,阮皇后却因病没有参加第二次大比。我曾听庆王妃提过,她那次生病,病了将近一年。期间,她们这些同窗,都没有见到过她。”
吕彦彦话落,其他人都陷入沉思,只有赵兴武在默默算时间。
“二婶,不对啊?”
“哪里不对?”
“学院大比三年举办一次,今年举办了,倒推的话,应该是二十一年前的六月份举办。那个元小姐生孩子是在二十二年前的六月初,时间对不上。”
洛城的学院大比,不像科举会有恩科,或是皇帝薨逝,科举顺延。
学院大比三年一届,不会因朝廷有大变动而改变。
吕彦彦、韩青云等人,只在洛城待过不到一年的时间。
李继信只有每年的年底才回洛城,何况他年纪也不大,对学院大比的举办年份,还真不清楚。
高司炜却突然说了句“没错。”
“什么没错?”
“学院大比在惠仁帝二十五年,也就是十六年前没有举办,是第二年举办的。”
学院大比有一届推迟了一年,所以再往前推,的确是二十二年前举办的。
高司炜这样说,时间线就能对上了。
“十七年前湖州府大灾,灾民涌入洛城。户部每日都安排人派粥救济,可时值冬日,一碗粥根本解决不了灾民的困境,不少人在洛城闹了起来……”
湖州府大灾的事情,韩青云听颜世安提过,只是他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那一年冬天,霖王回到洛城时,见到的就是灾民在城内打砸抢,户部为救灾的银钱发愁的场景。
有官员提议把闹事的灾民抓起来,严惩以儆效尤。
仁心仁德的惠仁帝,自然不同意。
霖王就号召世家贵族、洛城富商,为灾民建安置所。
有了盼头,那些灾民也不再闹事,还帮着一起盖房子。
春节过后,霖王回了蓟阳,把高司炜留下,与霖王府的鲁管家一起,继续后续的救灾工作。
救灾工作一直持续到三月份,灾民们也都安定了下来。
灾民中有一个盛老先生,免费教孩子们读书认字,在那些人中很得敬重。
鲁管家就用王府的钱,额外多建了几间房子,作为临时学堂用。
可就是这临时学堂,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
以当时的户部侍郎阮柏为首的几个官员,弹劾霖王邀买人心。
他们说救灾是救急,待湖州府灾情缓解,这些灾民都是要回原籍的,建安置所本就是多此一举,建学堂更是浪费。
要知道,洛城很多底层百姓都没钱读书,一群灾民有什么资格读书?
高司炜说到这里都要气笑了,其他人也有些无语。
因为阮心雨天命凰女的传言,惠仁帝曾经想把阮心雨指给霖王,被霖王拒绝。
英国公府因此跟霖王结了梁子。
只要霖王要做的事情,阮柏都会从中插一脚,甭管成不成,先恶心霖王一顿再说。
因着几间临时学堂,阮柏就说霖王挪用善款,收买民心,意图不轨。
惠仁帝哪能容忍别人这样诋毁霖王?
何况建学堂的钱,是霖王府自己出资。
这件事,鲁管家已经通过齐贵妃,给惠仁帝报备过。
惠仁十九年,阮柏的长子因为强夺民产的事情,被判终身流放。
阮家上下,加上阮清瑶求情,都没能让惠仁帝改变主意。
但惠仁帝心里对阮家,还是多了几分心软。
阮柏又是惠仁帝正经的大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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