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二,上阳府知府夫人寿辰。
上阳府一众官员和商户无力吐槽,距离上次陈宿升官才几天啊,又来一次喜宴。
可吐槽归吐槽,贺礼还是少不了的。
范云川最近也算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得了陈宿的话,举荐他为上阳府知府的荐书,已经提交给了吏部。
因着这句话,范夫人把嫁妆都贴进去了。
范府因为一条珍珠项链,被掏的精光。
范夫人的嫁妆也没多少现银,只能把之前买的两个铺子卖掉。
可如今上阳府生意难做,哪有人买?
范云川只好又让人把范同和小光追了回来。
范同找到冤大头吕长平。
吕长平被范同和小光吹捧的飘飘然,完全不顾王掌柜的阻拦,花了四万两买下了那两个铺子。
范同和小光只顾着把铺子变现,没留意到因为王掌柜的阻拦,原本开价七万两的两个铺子,最后被压到四万两。
不过就算注意到,两人也不会在意。
上阳府现在空铺子特别多,压根卖不出去。
这四万两银票连同范府之前剩下的一些钱,凑齐了五万两送到了陈府。
九月六日,范云川和黄连春的调令一起传入上阳府。
范云川擢升上阳府知府。
黄连春调至闽州边境军,为从四品怀远将军。
黄连春兴奋地拉着梁闾,一再保证一定会救出高司炜。
不过他又让梁闾给他保证,救出高司炜后,一定要把剩下的对敌手记给他……
与此同时,洛城苗安街刘府,前丞相刘志恒正与前吏部尚书黎江楠下棋。
老仆刘砚拿着一封厚厚的信进来了。
“老爷,这是一个乞儿刚才塞给我的,让我务必要交到大人手里。”
刘志恒正与黎江楠战至正酣。
“打开看看。”
刘砚打开后,脸色变了。
“老爷,这信……”
刘志恒见他脸色不对,接过来一看,脸色也变了。
黎江楠看他先是悲伤再是欣慰的表情,忍不住一愣。
从先皇过世传位安王起,刘志恒就很少再在外人面前,展露过这样直白的悲伤和喜悦。
“刘兄,怎么啦?”
刘志恒擦掉眼泪,把信递了过去。
“我就知道,他不会眼睁睁地任由昭文帝,这样败坏祖宗基业。”
信是李继仁写的。
但黎江楠知道,刘志恒说的“他”是霖王。
蓟阳军屠了梧平县一事,不知多少人痛骂霖王。
可他们两个作为霖王的半师,从来都不认为他会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但是他们的人,也没有查到什么结果。
今年李继仁、李继信大闹洛城。
他们几个老家伙,躲在茗香楼上痛苦不已。
李继仁兄弟要带走太皇太后,这意味着霖王要与大裕做切割。
先皇终究是伤了霖王的心。
他们虽然已经致仕,但他们为大裕奉献了一生。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昭文帝,从最开始的谨小慎微渐渐暴露本性。
看着大裕从百姓安乐到怨气渐生。
三月份,长兴府的徐瑞进献奇石。
昭文帝竟不管徐瑞为官如何,就要把他调回洛城。
若不是李继信突然进了洛城,徐瑞如今已经是吏部侍郎了。
六月份,曾经因繁荣昌盛被称作“小越州”的长兴府,发生暴乱,
徐瑞竟未上报朝廷,直接出兵镇压,死了一千多百姓。
七月份,消息传至洛城,徐瑞擅自对百姓动兵,昭文帝不但没有追究他的责任,还表彰徐瑞果敢。
还有上阳府。
当时姚启明在的时候,上阳府吏治清明,商业繁华。
后来换了陈宿上去,陈宿简直把上阳府当做昭文帝的钱袋子。
就算没有梧平县的事情,上阳府也是败落的不成样子。
何止是长兴府、上阳府,就是他们脚下的洛城,何尝不是一步步走下残败?
黎江楠看完李继仁的信,又看着厚厚的一沓证据,眼泛热泪。
“若是任由大裕这样败落下去,不出十年,各地就会动荡不堪,到时候霖王就可师出有名。
可他不忍心看先辈辛苦打下的基业,又变成七十年前的样子。那个孩子,没变!”
刘志恒又笑又哭:“他受了那样的委屈,都初心不改。咱们两个老东西,当然要竭力相助。”
黎江楠拍了拍刘志恒的肩膀:“什么咱们两个?我现在就去找宋武鸣、王文轩他们,咱们一起再为大裕出把力。”
刘志恒点头:“好,哪怕最后大裕还是变成一摊烂泥,我们也要减缓他腐烂的过程……”
次日早朝,御史大夫房轩韧参上阳府同知范云川强抢民女、收受贿赂、抢夺百姓家产等罪名。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上阳府通判林玉文被杀,刚被草草结案定为仇杀,如今通判人选还未定下。
同知范云川被举荐为上阳府知府,调令刚下发没两天。
房大人出了名的耿直,他敢这样参,那必然是有证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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