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仁承诺完之后,又对钱云浩、五叔公和周姚氏说道:“三年后,如我无法给天下一个交代,三位尽管在此处找我报仇。”
钱云浩三人有些不知所措,他们被人找来,说是霖王之子在此,让他们尽管把心中仇恨倾诉出来。
三人其实都做好了被李继仁和李继信杀死的准备,但他们也不怕。
他们不能为亲人报仇,若还不能痛骂仇人,不能把仇人的罪行公布于天下,那才是生不如死。
可如今李继仁不仅没有杀他们,还说三年后可以找他报仇。
这可能吗?
李继仁对钱云浩说:“你父亲的的头颅与身躯,如今都葬在云空寺后山,还有王县尉、陈县丞以及刘师爷,都在云空寺。”
钱云浩愣住了,他一直以为他父亲已经化为灰烬,可这人却说他父亲尸身还在,还已经下葬。
云空寺后山,的确是一片墓地。
梧平县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以能葬在那里为荣。
可他说的是真的吗?
“你现在不信我,没有关系,若有一日你回到梧平县,可以去看看。你父亲是个好官,他的死,我很遗憾。”
李继仁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牌,这个木牌是佛教里的平安牌,上面是钱云浩的生辰八字。
这是他当日,从已经开始腐烂的钱永达的尸身上找到的。
这个木牌,李继仁一直留着,警醒自己尽快查出事情的真相,如今他准备还给钱云浩。
钱云浩看着平安牌,红肿的眼睛再次流出泪水。
那是他九岁生辰时,父亲特意在云空寺求的,父亲还说,平安牌在寺里挂满一年效果更好。
原来他离开梧平县后,父亲去了云空寺把这枚平安牌取了回来。
钱云浩抱着平安牌失声痛哭,五叔公搂住钱云浩低声安慰。
原本护送他们三人过来的官差,见场面这么快就被李继仁控住,有些不满。
不过想到李继仁刚才那个承诺,他们又得意起来,主子知道后一定很高兴。
韩青云本想把五叔公和钱云浩接过来,可见他们被官差带走,他也不好再上前,只盼他们平安无事。
另一边,李继信对身边的亲卫低声安排着什么,韦青就带着其他几个亲卫军离开了。
李继信走到台前。
“若有人想来挑战,尽管上来。”
他眼神死死盯着刚才挑事的男子,那男子被李继信盯着,只觉得后背都被冷汗浸透,转身挤出了人群。
李继信气的骂了句“怂货”。
有几人看李继信的亲卫离开,壮着胆子,纷纷上台挑战。
李继信今日完全不像昨日和上午那般闲散,对着跳上来的人就是一顿暴揍,明明一招就能解决的人,他非得把人揍到求饶,才一脚将之踢下擂台。
接连四五个人被李继信揍得哭爹喊娘,就再也没有人上台了。
一直到礼部的人宣布今日比赛结束,人群再次散去。
躲在茗香楼三楼包间的李瑞景,从李继仁那句“引颈就戮”就一直在哭。
他今天特意过来看看几个孩子,可没想到会听到李继仁说出那种话。
李瑞景边哭边骂,可到底骂谁,他自己也不清楚。
像李瑞景这般偷偷哭泣的还有很多,其中哭的最为凄楚的,就是永宁侯之女盛一楠。
如果没有那些事情发生,她本应是李继仁的未婚妻子,或许两人现在已经成亲了。
盛一楠今年十八岁,这个年纪在京中虽不算大龄,但尚未定亲的却极少。
李继仁是她少女时期就爱慕的少年,她父母知她心事,曾向霖王暗示过。
霖王问过李继仁,李继仁只说一切听霖王安排。
可那时他们也才十三四岁,两家准备在她及笄后,就定下来的。
可四年前先皇突然离世,安王登位。
她父亲问她是否仍愿意嫁与李继仁,她当然愿意,哪怕日后陪着李继仁终身守在蓟阳,她也愿意。
之后霖王携家人回京守丧,她甚至都没有机会与李继仁见面,只在霖王一家离开洛城时,偷偷看了一眼。
再后来霖王府管家来跟父亲说了什么,父亲又来与她商量。
先皇去世,霖王府三年内都不可能再办喜事,可三年后她的年纪也大了。
她愿意等,莫说三年,便是三十年她也愿意。
父亲一向疼她,见她坚持,便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直到去年,霖王带军屠杀梧平县百姓的事情传到京城,父兄原本并不相信,可越来越多的梧平县难民涌入京城,让他们不得不信。
只有盛一楠,说什么都不相信爱民如子的霖王,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也不相信她心中光风霁月的少年,会任凭这样的事情发生。
之后父兄就一直在为她寻觅夫婿,她反抗过,拒绝过,可这次她父亲不再纵着她。
永宁侯府,世袭爵位,她的父兄在朝廷上也是有实权的人,她本人也是才貌俱佳。
她与李继仁的事情,也从未传与外人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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