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山的脸色比死人还不如。
韩青云不管他,又看向韩南星。
韩南星被盯上,脑子迅速过一遍他有没有欺负过二叔家的四个孩子。
想来想去,好像没有。
他除了偶尔没忍住刺过二叔几句,但绝对没有犯过三弟、四弟那样的大错。
韩青云盯着韩南星,比起韩西顾和韩北望,韩南星勉强算是个正常人。
但骂一个是骂,骂一窝也是骂。
今天他心情不好,那就都骂了吧。
“韩南星,你装腔作势,自欺欺人。你学医,若是一直这样不求甚解的态度,只想着在外人面前维持你的体面,你以后就是害人害己!”
韩青云一句话,就把韩南星所有的侥幸打散了。
“刘大夫虽然医术不精,但他有一点极好,那就是他绝不会不懂装懂,这是一个医者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庸医害人、误人,你也想成为那样的庸医吗?”
“我不想,二叔,我没有想害人误人。”韩南星急急答道。
“你连字都认不全,你怎么当个大夫?不认识的字,去问别人很丢人吗?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研究,你能研究出来个屁!
你有没有想过,你记错一个字,写错一个字,都有可能给病人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你以后若还是这样,就不要再学医了。”
韩南星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二叔,我错了。”
韩青云不再看他,转向韩东辰。
韩东辰扑通跪在韩南星身边。
“二叔,我,我……”
韩青云目光灼灼地看着韩东辰,韩东辰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隐隐约约知道韩青云会说什么,可没想到韩青云说的,比他想的还要多。
“韩东辰,我知道你最讨厌的人,不是你祖母,而是我。”
韩东辰流泪默认。
“你认为是因为我的存在,才导致你祖父偏心二房,对大房漠视不管。
但你可知道,在我没出生前,你祖父也曾对你父亲寄予厚望?你父亲天分不在读书上,这不怪他。
可你祖父对韩家中举的执念,已经成了心病,如果没有我,他活不到五十四岁。”
韩东辰本来还跪的笔直的身姿委顿下来:“二叔。”
“你因为你祖父偏心,迁怒于我。我是你祖父偏心的受益者,没有资格因为这件事指责你。”
说到这里,韩青云本来还算和缓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韩东辰,你身为长兄,不能持身中正,不能以身作则,对弟弟的过错不但不加以规劝,还听之任之,此错一也。
身为人子,不顺父母,固执己见,好勇斗狠,致自己于险地,惹父母伤心痛苦,早生华发,此错二也。
为人夫,独断专行,不敬妻子。女子本弱,以夫为天,可你这个天可有为她遮风挡雨?为人父,态度冷淡,不重天伦。稚子童心最堪怜,可你又有几分怜子之心?此错三也。
我说的,你可认?”
韩东辰以头抢地,痛哭失声。
靠在墙上的韩西顾和倒在地上的韩北望,此时也都过来跟两个哥哥跪在一起。
良久,韩东辰才抬起头:“二叔,我错了。”
韩南星、韩西顾和韩北望也纷纷喊道:“我错了。”
“错不错,看在别人眼里,改不改,是在自己的行动上。”
“二叔,你且等着,我必然不再教二叔失望。”
韩东辰顿了顿,又说:“也绝不会再让爹娘失望。”
其余三兄弟也哭着点头。
韩青山也低着头:“二弟,我错了。”
韩青云看着韩青山那肿的跟黑面馒头一样的脸,眼角微抽了一下。
“今天就先这样,你们回去反思一下,想想以后自己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明天你们四个跟我一起去村里认人。明珠如果找不回来,你们四个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是,二叔。”四个参差不齐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愧疚……
吕良坐在房顶上,看着韩青山带着四个儿子回了前院,这才从耳朵里掏出布条。
公子说不能让任何人听到谈话。
可他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为了不听到谈话,他只能用布条堵住耳朵。
他刚才打眼一看,韩青云五个人脸色都很难看,也都哭过。
这他能理解,韩明珠都失踪了,这父子几人肯定心情不好。
可韩青山那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脸,还有韩北望肿了半边的脸,是怎么回事?
他家公子看上去弱不禁风,手劲没那么大吧?
吕良没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想到被他拦在外院的吕富贵一家,急忙跑过去请他们进来。
吕富贵一家回来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却被吕良拦着不让回家。
吕良也没跟他们说原因,只说公子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自己就又飞到房顶上了。
吕富贵几人也没让吕良为难,径自坐在前院。
刚才韩青山父子五人,从韩青云房里出来。
远远看去他们几人脸色极其难看,韩青山和韩北望的脸还都是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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