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中,福公公对宫中极为熟悉,走在前面带路。
“昨日晌午,大皇子宫中的一位宫人在其书房内发现一只断臂,一开始只是谣传平日里心善的大皇子背地竟然私自动用酷刑,但是从昨日傍晚开始,陆陆续续在宫殿周围找到被猫啃食过后的尸块......”
断臂不可怕,可怕的是人被分尸。
“又是分尸?”沈初想不通,“怪了,宫中不比宫外,人多眼杂是如何分尸的?”
蔺淮言沉眸,“这就是问题。”
大皇子宫中。
殿内跪着一群宫人,不多不少刚好是大皇子宫中的所有下人。
宣太后身穿朝服,端坐高位,鬓边华发为其再添一丝庄严肃穆。她扫了眼身侧的皇后,想起小淮言被罚就来气。
“皇后,既然大皇子宫中的人没有少,那你是不是应该去其他宫里查一查?哀家虽然没查过案子,但也听闻过命案得先找出死者身份。石宴,你说哀家说的对与不对。”
刑部侍郎石宴点头道:“太后所言极是。”
皇后抬起上扬的眼尾,扫过屋内众人,不怒自威,“母后所言之事,臣妾昨日已经安排下去,各宫各院上报失踪人数为零。”
“荒谬!”宣太后眉心一拧,凤钗上的珠串发出清脆的声响,“没有人失踪这断肢是谁的?难不成还是天上掉下来的?”
皇后嘴角微微扬起,“母后勿急,臣妾所言的各宫各院里不含瑶华宫,苏妃此次去寺庙为圣上祈福未归,臣妾也不好硬闯入查看,以免又有什么风言风语传进圣上耳里。”
宣太后眸色一冷,苏妃和皇后向来不和,又斗不过皇后,便在皇上的指导下经常来讨她欢心,她也乐意卖皇上这个面子,一来二去宫里人都知道她护苏妃。
皇后自掌管凤印后,行事向来专断霸道,什么时候竟然连个妃子的宫殿都不敢闯了?明显就是说给她听的。
而且这件事圣上明明嘱咐由她监管,皇后却故意带着刑部侍郎来给她下马威,当真是眼睛长到头顶上了。
此时,宫外有人通报:“大理寺少卿到。”
宣太后脸上不悦之色一扫而光,看着自己的宝贝侄孙被人搀扶进众人视线中。
皇后道:“少卿才受完刑法,有伤痛在身不适宜查案,刑部侍郎掌管刑法,也曾出自大理寺,对破案也有一番见解,不如让.......”
宣太后怒道:“皇后你好大的胆子!皇上都说让少卿来查案,你竟然公然违抗圣意!”
皇后面无慌张道:“臣妾也是想替皇上分忧,这案件涉及到皇室颜面,应该早日查出真相,可是以少卿的身体状况,即便有心也无力探查,不如这样,由石宴协助查案,为少卿分担压力如何?
有退有进,事实也的确如此。
宣太后瞧了眼蔺淮言,“少卿认为如何。”她宝贝侄孙已经需要人搀扶了,会不会真的需要人帮忙?
蔺淮言接过话道:“皇后好意臣心领了,那就劳烦石大人协助臣一起揭开事情真相。”
皇后扫了蔺淮言一眼,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她笑了笑,“那石侍郎这几日就陪着少卿调查,限时三日,二位大人意下如何?”
“臣定不辱使命。”
“臣遵旨。”
皇后目的已经达成,便离开,和不知道哪里来的尸体呆在一处晦气!
宣太后却说什么也不愿意走,皇后留下一个石晏当间谍,肯定是为了给小淮言使绊子,她得留下来给小淮言撑腰!
蔺淮言见劝不动她,只能让福公公守在宣太后身侧,自己和沈初去查看那些尸块。
石晏也跟了上去。
沈初戴上手部护具,打开裹尸的白布,“断肢桡骨、腕骨齐全,是从肱骨处被砍断,卸下了整个左臂。”
她拿起断臂查看细节,“表面皮肤无弹性,尸僵彻底消失.......”
没有得到推测的死亡时间,蔺淮言看向沈初,见其一副思忖的样子,对屋内跪着的人道:“是谁第一个发现断肢?”
众人虽然都低着头,但是眼神一直瞟向跪在角落里的丫鬟。
石晏离得最近,见此,他走过去追问道:“赶紧详细回忆那日情形。”
丫鬟先是被断肢刺激又被跪罚太久,脑子里一片空白,语无伦次,越说听者越糊涂,到最后竟然怕得哭了起来。
“别急。”沈初安抚道:“这样,我来问你只需要回答我是与不是。”
丫鬟瑟瑟发抖,抬头在她镇定的眼神下逐渐平复情绪。
“断肢在书房发现。”
“是。”
“发现时断肢上有水渍。”
“是。”
“书房内有冰窖。”
丫鬟蓦然抬头,不懂这个和断肢有什么关联,不只是她其余人都不知道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
“你这问的什么问题,书房怎么会有冰窖。”宣太后好奇道。
听到这,蔺淮言拧眉,想起顾家死后三年未腐的顾老太太,他知道沈初为何推断不出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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