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射而去的子弹，落在了金雕下方的石块之上。

碎石飞溅。

出于动物的能力，金雕被惊退，尽管体力已经快要被消耗一空，但是它不敢降落。

只好再度飞起，在半空中拍打着翅膀，围绕在陈默的头顶。

飞了一段时间，金雕发出了数声悲鸣。

最后径直降落，再次靠近陈默。

这一次，陈默没有在驱赶幻影，而是伸出了手臂，让幻影落在了手臂之上。

陈默知道，幻影已经到了极限。

陈默将幻影放到地上，早已准备好的野兔，丢到了幻影的面前。

饥肠辘辘的幻影，迅速琢食着野兔，狼吞虎咽。

悬崖下方的阎王看到陈默喂食幻影，自语说：“我还以为这小子会冷漠到底。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熟悉的陈默嘛。”

喂饱了金雕，陈默让金雕飞到了手臂之上，他抚摸着金雕羽毛，忽然凝重无比说。

“幻影，别怪我，你要生存，就要忍受痛苦，磐涅重生。”

“我收养了你，但不能免去这一关，你必须要去承受，因为你是金雕，而不是地上的麻雀。”

陈默的手落在了幻影的翅膀上。

“这小子，面容很冷峻，他，他要做什么……”

阎王一直在观察，虽然搞不清楚陈默要干嘛，但是他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兆。

咔嚓。

陈默将幻影的翅膀中的部分胫骨折断。

顿时雕血喷涌而出，顺着羽翼流下。

遭受了出生以来第一次重创，幻影悲鸣，伤口处的疼痛，让它身躯都颤抖了起来。

但是这仅仅只是开始。

陈默目光冷漠，将幻影丢下了悬崖。

这……

阎王没有想到了陈默会如此残忍，直接折断了金雕的翅膀。

虽然这是为了训练金雕，但是太残酷了，太残忍了。

阎王脸色铁青，骂了起来：“臭小子，败家子啊，怎么就下得了手……太冷漠了，金雕会死的。”

这种残酷的训练，阎王也有耳闻，但是亲眼看到，跟道听途说，那是完全两个概念。

陈默的冷漠，让阎王都感觉到头皮发麻。

而且这种残酷的方式，也正是金雕数量稀少的一个原因。

绝大多数的雏鸟都挺不过这一关。

翅膀被折断，幻影疼痛异常。

被陈默丢入了悬崖，本能地拍打着翅膀。

但是拍打翅膀牵动伤口，钻心般痛，幻影拍打了几下翅膀，便再也不敢拍动翅膀。

不拍动翅膀，就无法升空。

幻影一头栽下了悬崖。

悬崖下方深不见底，幻影从拳头，变成一个小黑点，最后消失在陈默的眼中。

陈默双目微眯，当下开启了豌豆射击的线性世界。

2000米处。

他看到了幻影一直在挣扎，但每一次挣扎，伤口中鲜血喷涌。

陈默咬牙自语：“该死的森林狼，如果你的办法不对，下次不给你种子了……”

磐涅的阵痛，这是幻影必须要经历的重生。

陈默没有办法，幻影想要飞得更高，就必须经过这一次的阵痛和锐变。

哪怕是陈默自己，也需要拼命的训练，提高自己的能力。

付出和收获永远是成正比的。

对幻境的残忍，何尝又不是陈默在对自己残忍！

2100米。

2200米。

2300米。

……

陈默的视力到了极限的尽头。

他渐渐看不到了幻影。

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也凉了……

失败没有重来的机会，幻影只有一次机会，不是磐涅重生，就是彻底的死亡。

但是陈默还在看着深远的方向，他不知道结果，但是就是不想放弃。

他渴望看到幻影的身影，他希望看到幻影可以展翅高飞。

突然。

一个黑点出现。

是幻影吗？

这一刻，陈默心神剧颤，双手不自觉握起拳头，手臂处青筋暴起。

瞳孔收缩，死死地盯着那个小黑点。

再谜底没有解开，陈默也在经历着一次另类的煎熬。

歪歪斜斜。

但是，那个黑点越来越大，赫然正是幻影。

它飞了起来。

用力地拍打着翅膀。

越飞越高，越飞越稳，一如它的父母，正在天空之中俯视着大地。

……

越野车上。

阎王怒气充盈，但是他没有大声训斥，而是冷漠说着。

“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残忍的炼鹰。无情到了极点，残忍到了看不到人性。”

“这样的炼鹰方式，我情愿看到金雕一直在地上行走。”

“陈默，你变了，你变得无情，变得冷血，也变得残忍。恭喜你，你距离杀戮机器不远了。”

陈默一声不吭。

他在抚摸着浑身是血，但是精神抖擞的金雕，特别是那一双鹰目，格外的璀璨，也格外的冷峻。

陈默的眼睛湿润起来。

阎王闭上了嘴吧，这一刻的陈默，让阎王有一种熟悉感。

但是悬崖上的陈默，阎王却觉得尤其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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