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人,五十四元?
苏颖惊喜的接过工作证,这才发现上面的发证单位是中华全国总工会文工团,瞧名头,单位级别就很高。
“什么时候的事儿?你干嘛早不跟我说?单位远不远?住的地儿没换吧?以后需要出差吗?工作累不累?”
苏颖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小嘴叭叭就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杨庆有......
“先点菜,点完菜再说。”
人家服务员都站旁边等着了,总不能让人家干耗着吧?人家不给你甩脸子就算好的了,你还敢倒翻天罡?
说是四川菜馆,其实正经川菜没几个,也就水煮鱼、回锅肉、鱼香肉丝、水煮肉片四道川菜,剩下的不是红烧肉就是应季蔬菜。
连经典的酸菜鱼都没有。
是没有酸菜吗?
杨庆有没好意思问。
一盘回锅肉,一盘炒豆角,三个大馒头。
普通不显另类,还能吃饱。
目送服务员走远,杨庆有才开口解释道:
“就是前几天的事儿,过去主要搞创作,写歌为主,单位就在什刹海旁边,回家很近,工作时间也自由,你也知道,搞创作嘛!灵感为主,怎么样?这么大的喜事儿,下趟馆子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
苏颖捧着工作证,满脸的笑容,嘴角都恨不得翘到耳朵根。
“这工作好,不像之前,天天跟坏人打交道,怪让人担心的......”
聊着聊着,这丫头话头一转,给杨庆有加了道紧箍。
“不过你工资太高了,为了防止你乱花钱,以后发了工资先上交三十元,你自己留二十四就成,省的都被你花喽!”
说罢,她掰着手指开始算账。
之前杨庆有每月交十元,攒了大半年,给杨庆有买家具花了一部分,还剩三十元。
她自个每月能攒七八块,两年多大学生活攒了接近两百元,算上杨庆有的三十,一共攒了两百三十元。
要是以后杨庆有每月上交三十元,每年就能多攒二百多。
瞧她财迷的样儿,杨庆有好奇问道:
“攒那么多钱干嘛?没票啥也不能买,留着不就是废纸吗?”
“哼!”
苏颖收起笑脸,本来想反驳几句,奈何脑子疯狂运转,也没想到合适的理由。
攒钱能干嘛?
吃饭要粮票,吃菜要菜票,吃肉要肉票,买自行车要自行车票,买收音机要收音机票,除了买酱油、买汽水、买盐之外,好像买啥都要票。
买房?
别闹,房全是公家的,不能买,只能分。
见鬼,好像确实没啥大用处,攒到最后,除了黑市和委托商店,好像确实没地儿花。
“我乐意,管得着吗你?”
得。
杨庆有耸了耸肩,不敢再继续嘲讽了。
一般这种话说出来,就代表着快恼羞成怒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实听着就成。
苏颖最近比较忙,除了兼职翻译外,班里的节目还得排练几天才能参加评比,因此压根没时间陪杨庆有瞎腻歪,菜上桌,匆忙吃过饭,杨庆有把人送到学校门口,就得挥手告别。
日子一天一天过,天气一天比一天凉,随着国庆的临近,大街上外地人越来越多。
虽然今年没有大阅兵,但会举行盛大的群众游行,各地方、单位不少参加游行的同志已经进京开始排练,大街上到处挂起崭新的标语,负责街道整洁的各个单位,更是嗷嗷直叫,恨不得一天扫八回大街。
就连四合院里的住户们,也天天议论。
不是今儿又碰见哪个地方单位的同志进京了,排着队,唱着歌,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满眼都是好奇。
就是附近哪个街坊又被单位选中参加游行,话语里满是羡慕。
这就是六十年代的京城人,尽管有着天子脚下的优越感,又为了一点点集体荣誉,恨不得争破脑袋。
这天杨庆有照例在单位学了会儿钢琴,听了两回合韦丽丽的排练,随便指导了几句后,便打道回府,满大街溜达着找地儿解决午饭。
吃过午饭,擦干净嘴角的油水后,他刚走进四合院大门,就听见前院乱哄哄的,好像院里出了啥事儿。
“瞧见没,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走路都不稳当,说他们是要饭的我都信。”
“别瞎说,人家是来寻亲的,万一被听见,回头指不定怎么骂你。”
“呸,还不让人说实话了?我又没看不起他们,实话实说而已,谁让他们瘦来着。”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你没瞧见他们身上的衣服啊!全是补丁,一块接一块,跟百衲衣似的,这种人不能惹,人家都过不下去了,豁得出去,万一惹恼了跟你拼命,多划不来。”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说就是了,不过你们猜,他们哪儿来的?”
“谁知道呢?瞧着不像京城附近,说话有股子东北味儿。”
“不能吧?没听说东北有那么穷啊!”
“要不你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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