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同志,今儿我们俩是特么来花钱吃饭,不是来要饭,你需要硬气点儿。”
杨庆有整理了下李学习的衬衫衣领,然后狠狠的拍着他的肩膀,恶狠狠打气道。
对啊!不就是吃顿饭嘛!老子怂什么?
李学习反应过来,同样恶狠狠的回了一拳头,打在杨庆有的肩膀上。
“对,我们是来吃饭的,不过,你先把钱票掏出来我看一下。”
杨庆有........
说到底,你丫还是没底气呗!
“呐!二十块钱,四斤肉票,两斤粮票,硬气不?能不能让你昂首挺胸的走进去?”
“艹。”
李学习惊叹的看着手里的钱票,张嘴就是:
“你特么投机倒把了?”
杨庆有一把夺回钱骂道:
“你大爷,你能不能盼老子点好?这是人家托我帮忙,给的辛苦费。”
“那就好,那就好。”
李学习拍着胸口,大喘气道:
“我就说嘛!你一穷警察,哪儿来的肉票,这就说得通了。”
现在李学习见到了钱票,完全没了刚才的怂样,硬气的一挥手:
“走,吃他丫的,反正不花自个钱儿。”
“废话,当然不花你的钱,回头事儿办不成,遭罪的还是哥们儿。”
“安心了,肯定能办成,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说。”
李学习拍着杨庆有的肩膀,一脸的笃定。
“同志你好,请问来就餐吗?一共几位?”
老莫的服务员倍儿专业,长袖白衬衣,领口系着蝴蝶结,小西裤,黑皮鞋,处处透露着高人一等的范儿,就连笑容也特骄傲。
也是,能在老莫当服务员,不说领多少工资,就工作这地儿,能经常见到一些领导人和国际友人,说出去就有面子。
谁见了都得给你竖个大拇哥。
杨庆有拍了一下有点愣神的李学习,麻利回道:
“对,来吃饭,就我们两位。”
“这边请。”
门口的服务员稍一躬身,右手虚引,带着俩人走进大门,走向大厅。
李学习拽了下杨庆有的衬衫,嘀咕着:
“你丫说话能不能文雅点儿,人家问你就餐,你来句吃饭,忒特么跌份了。”
杨庆有扒拉开他的手,小声回道:
“你丫好,一口一个特么的,要是被外国友人听见,还以为特么的就是你好呢!回头见了咱们领导人,开口就是特么的,你说咱领导人是回不回?回什么?也回句特么的?”
“滚你丫的,这儿哪特么有国际友人。”
李学习心虚的打量着四周的新鲜景儿,嘀咕道:
“净特么吓唬老子。”
老莫的就餐环境,怎么说呢?
搁杨庆有看来也就那样儿。
白色的浮雕,白色的窗帘,白色的餐桌布,要不是中间立柱是红色的,还以为进了一大号病房呢!
偌大的餐厅最中间是空空的走廊,两侧摆着若干方形餐桌,每桌旁摆着四条方形靠背木椅子。
餐厅两侧窗户旁放的则是长条餐桌,六把椅子。
就是这么简单,让杨庆有很失望。
他还以为老莫好歹得跟后世会所似的,弄一休闲区,摆几个真皮沙发,供人休息交谈,餐桌椅子都包上绸布,桌上摆着大大的烛台,上面燃着蜡烛,蜡烛旁放着洁净的餐具,锃亮的刀叉。
客人一进来,服务员先来口倍儿地道的毛子口音,舌头盯着上颚,整一长串的颤音先给食客们开开眼。
然后再递上一满是蝌蚪文的菜单,服务员要是不站一旁解释,你压根不知道点的是什么菜。
上菜时,毛子姑娘端着餐盘,张嘴就是标准的毛味普通话,你不回句谢谢,你都不好意思动刀叉。
叉子把菜都快叉嘴里了,毛子姑娘亲切的告诉你,应该右手刀左手叉,你讪讪一笑,麻利把叉子换到左手,还得回句谢谢。
整个就餐过程,透着一股子别扭,还特么的倍儿震撼。
原来毛子姑娘香味儿这么大,都特么快腌入味了。
来一次老莫,经历足够你吹半年,你甭说你腼腆,京城就没腼腆人。
可惜.......
从落座到上菜单,再到点菜上菜,一水的地道京城人,连个嫩小伙都没用,全是成熟老爷们,个别同志甚至顶着地中海,就一个字,扫兴。
“来来来,让我点,让我点。”
服务员刚把菜单递给杨庆有,就被李学习迫不及待的抢了过去。
“啊.......没有外国字啊!”
李学习话里透露着浓浓的失望。
一旁的服务员鄙夷道:
“同志,这里是国营饭店,想看外国字儿,你得去毛子大使馆。”
“切........”
当然了,这个切是李学习在心里默默发的牢骚,他可不敢发出这种声儿,万一被撵出去怎么办?
尽管如此,李学习还是看的津津有味儿。
别看就薄薄的两张白纸,可上面写的菜名,个个有肉,其中至少有一半他听都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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