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没来得及上车的邢茂辉也注意到了朝这边走来的沈宴礼,面上闪过一丝惊喜:“宴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回来的。”
淡声说完,沈宴礼先是看了邢茂辉一眼,随后便将目光全都放在了周芸晚身上。
一个多小时前他才抵达京市,回了趟家放行李,发现周芸晚并不在家,便直奔学校来了。
刚到附近,他就看见了刚刚那一幕。
原来他也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看到她对别的男人笑靥如花,便觉得十分刺目。
他在打量她的同时,周芸晚也在看着他,眸光闪烁,他似乎削瘦了些许,下颌线条愈发明显,眼底深色乌青令人动容,他不是说东北那边的工作不难吗?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她忍不住问道:“你昨天没休息好吗?怎么黑眼圈这么严重?”
见她关心自己,沈宴礼紧绷的神色终于松懈了两分,声线也变得温柔了些:“昨天忙着赶工,确实睡得比较晚。”
话音落下,他继续道:“我要去研究所的宿舍取东西,晚晚你陪我去一趟?”
明明是询问的语气,可他看向她的眼里却呈现出呈现出一股不容拒绝的霸道。
周芸晚抿了抿唇,犹豫一会儿,取下邢茂辉好心借给她的外套,还给了他:“那你们先走吧。”
邢茂辉没有接,“没事你穿着呗,明天还给玲玲就行。”
刚才有邢茂辉的外套挡着,沈宴礼并没有发现她衣服的异样,这会儿发现了,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周芸晚察觉到他的目光,把刚才解释给邢茂辉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沈宴礼立马反应过来邢茂辉之所以给她披外套,原来是因为这个。
几乎没有过多犹豫,他便脱下外套披到了周芸晚肩上,说:“还来还去太麻烦了,她穿我的就行。”
见状,邢茂辉也没有再坚持,接过了周芸晚递来的外套:“那我们就先走了,下次再见。”
道别过后,沈宴礼垂眸看着离自己半步之遥的周芸晚,她低垂着眼睫,只露出半边白皙的小脸,似是有些不开心,对他的态度也有些冷淡。
他的直觉没有错,晚晚这些天就是故意躲着他的。
他不是个喜欢藏着掖着的人,但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
纵使心里万般疑惑,他还是忍住了没直接开口问。
沈宴礼像往常那般接过她手里的包,柔声说:“走吧。”
没走出多远的距离,雨势越来越大,豆大的水珠噼里啪啦砸在雨伞上,吵得人心烦。
伞面就那么大,为了防止她被雨淋到,沈宴礼一边把雨伞往她那边倾斜,一边试探性抬手搂住她的肩膀,见她没有抗拒,又把她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
周芸晚下意识扭头看了他一眼,便注意到他湿透的肩膀,长睫眨了眨,小声说:“你别只顾着我,你自己都被淋湿了。”
他本来就生病了,也不知道好没好,现在又淋雨了,要是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一提到生病,周芸晚就想到李今柠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也想到了沈宴礼同意李今柠照顾他的事,憋在心里的气又蹭蹭冒了出来。
所以当沈宴礼说他没关系的时候,她没再吭声,想着冻死他冷死他这个没边界感的家伙才好呢。
研究所分配给沈宴礼的宿舍在一个筒子楼里,位置在三楼,他一周里除了回家和待在华清,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这度过。
“穿这个吧。”
沈宴礼给她找了一双棉拖鞋,郭玉霖给他织了一双,但他之前就已经买了一双,所以这双他还没穿过,是新的。
周芸晚听完他的解释,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他这是怕她嫌弃他穿过的鞋子吗?
“哦。”她轻轻哦了一声,换好鞋子后,就抬步往里面走去。
周芸晚拍了拍衣服上的水珠,环视着屋内的陈设,应有的家具都有,一眼扫过去整洁干净,厨房一看就不怎么用,没什么生活化的气息。
打量几眼后,她就收回了视线,偷偷瞄向看向这家的主人。
沈宴礼把伞都偏向了她,所以不用想,都知道他淋得比较惨。
雨水把他身上的黑色上衣打湿,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手臂的肌肉线条。
他的一半头发也被淋湿了,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梢,一路从额头朝着棱角分明的下巴滴落,有两滴顺着高挺的鼻梁流到了微抿的薄唇上,性感又诱人。
他随手撩了撩遮住眼睛的额发,浓密的睫毛因为不适轻轻颤动,散发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
好一个湿身的清冷帅哥。
看得周芸晚耳根子发热,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掀眼看了过来。
周芸晚当即扭过头去,然后抬手掩去脸上的不自在,尴尬地转移话题:“我去一下厕所。”
沈宴礼盯着她发红的脸,闷声回:“那我去换个衣服。”
换、换衣服?
周芸晚前往厕所的步伐倏然就慢了下来,目光追随着他去了房间,他没有立刻关门,而是捏着衣服下摆,往上轻轻一抬就把上衣给脱了一半。
从周芸晚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男人高大健硕的背影,白皙的肌肤,脊背宽厚,窄腰精瘦,往上延伸逐渐变宽,可是有衣服的阻挡,没有完全展露出来。
动作间,他微微侧了下身子,露出了若隐若现的腹肌,只不过逆着光看不太真切,她不禁眯了眯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
然而他脱了一半突然不脱了,反而将衣摆给放了下来。
周芸晚可惜地蹙了蹙眉,抬眸却对上沈宴礼玩味的眼神,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更是耐人寻味,他什么话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周芸晚的脸唰一下就红成了猴子屁股。
就当她不知所措之际,沈宴礼上前半步,抬手将房间的门给关上了。
啪嗒一声,就像是敲在了周芸晚的心尖尖上。
愣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
她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