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换了身羊驼色大衣,原先披着的一头乌黑秀发扎成一个利落的丸子头,耳朵两边留出来的些微碎发,衬得脸蛋更小了。
一双葡萄大的黑亮眼睛含着水光,忽闪忽闪的,眉梢眼角似有无限柔情,那两瓣嘴唇不知道涂了什么,似乎比往常都要更加娇嫩红润。
她好像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但就是比刚才更美了。
沈宴礼的视线很火热也很执着,带着些探索的欲望,周芸晚不好意思地咬了咬下唇。
由于这个年代彩妆还不普及,时间也有限,周芸晚只能在细节上做出精心的调整,重新洗了脸涂了层薄薄的蛤蜊油,长出来的眉毛也修剪了一下,还涂了点艳色的口红。
把没打理的头发认真扎了起来,衣服也是特意搭配过的,还特意在脖颈和手腕都抹了点玫瑰香味道的雪花膏当作香水的平替,味道淡淡的,并不浓郁。
她用了心,自然也希望他也能重视起来,好在他没有让她失望。
他换了件她不曾见过的藏青色长款大衣,里面工整的衬衫严谨地扣到了最上方,脖子上搭了一条黑色围巾,头发也是专门用发油抓成了三七分的样子,微微露出光洁的额头。
整体打扮复古低调,有股老钱风的精致和韵味,看上去内敛而深沉。
静静对视几眼,彼此深色瞳孔里清晰倒映出对方的模样,无一例外地浮现出惊艳和心动。
就这个瞬间,周芸晚脑子里一个念头飘过,下一秒,她就弯了弯嫣红的嘴唇,直白地问:“沈教授,我好看吗?”
她的声音甜腻娇软,带着一丝拖长的尾调,还透着股肆意的狡黠。
沈宴礼鲜少听到她叫他沈教授,然而每叫一次,都带着不怀好意的调侃,比如刚才,比如现在。
可这次,撩拨之意尤为明显。
沈宴礼站在离她几步远的位置,目光睥睨望着她,下颌线骤然压得很紧。
过了一会儿,他紧抿的薄唇轻启,如她的愿,缓缓吐出两个字:“好看。”
他的嗓音低沉有力,神色又格外认真,说服力很强。
周芸晚听到想要的答案,手指高兴地勾了下垂在耳边的黑发,率先抬步往楼梯的方向走去:“那我们走吧。”
要是再不走,在这狭隘的走廊里,她剧烈的心跳声恐怕就要被他听到了。
撩人的,反倒先脸红心跳了,多丢人啊。
走到公交站台,外貌出众的两人立马就吸引了一波注意力,各种各样的目光都有,但是大部分都是友好的,可是也有不好的。
站在原地等车的周芸晚,狠狠瞪了眼不远处那个一直盯着她胸口看的猥琐男,她真的不知道冬天里裹得那么厚,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可她又怎么能够理解色狼的内心呢?
那个猥琐男被她瞪了一眼居然还不知道收敛,甚至有恃无恐地对她嘿嘿笑了起来,露出满嘴黄牙,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周芸晚气的拳头都攥紧了,正打算骂他一句,此时她旁边的沈宴礼像是也察觉到了异样,有意侧了下身,高大的身躯顿时把她遮了个严严实实。
她抬眼就瞧见他冷硬到极致的眼神,再去看那个猥琐男时,他已经心虚地别开了眼,典型的欺软怕硬,见她有人撑腰立马就怂了。
恰好此时有两辆公交车到了。
周芸晚见猥琐男要走,忍不住骂了声:“呸,怂货。”
她没有刻意放低声音,那个猥琐男的脸色变了变,明显是听到了。
但是正如她骂的那样,有沈宴礼这个比他高比他壮的男人护着她,他压根就没有胆子过来找茬,只能灰溜溜地上了前面那辆公交车。
而周芸晚他们要坐的,则是后面那辆。
现在的公交车就只有一个出入口,等需要下车的乘客下了车后,周芸晚他们才跟着队伍上了车,可惜前后都已经没有空位了。
这年头对汽车超载管得并不严格,所以车内但凡能站得下人的地方都挤满了人,安全隐患比较严重。
沈宴礼在发现没有座位后,就眼疾手快地拉着她走向了一处角落。
这个位置的前面是座位,侧面又有沈宴礼用身躯给她圈出一小块空地,相对来说没有那么拥挤,比较宽敞。
然而还没等他们站稳,前方司机忽地一踩油门,启动了车子,由于惯性,她不受控地往前扑去,额头重重砸在了沈宴礼的胸膛上。
整个人倏然被撞的眼前一黑,忍不住痛呼出声,好不容易在沈宴礼的搀扶下站稳,第一反应便是捂着额头揉了揉。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沈宴礼的关心:“没事吧?”
缓了片刻,周芸晚摇了摇头,抬眸看向眼前之人,“还好。”
沈宴礼一只手握着前方的座椅边缘,另一只手则扶着她的腰肢,盯着她额头上的一大片红色,眉头不禁紧紧蹙起,意识到刚才那一下怕是撞得不轻。
过了会儿,车辆行驶逐渐趋于平稳,他扶着她腰肢的手就有意识地松了松,毕竟这只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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