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言对翟淑华道:“嫂嫂,兄长会长命百岁的。”
翟淑华抬起头,一双泪眼正好撞入顾星成的眼中。
顾星成最见不得妻子落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没事,不怕。”
翟淑华点头,自决定嫁给他的那一刻起,她便没怕过。
否则,梳妆台的暗格里,便不会藏着那瓶鸩毒。
她只是,不忍。
“成儿,先封小九为九王爷吧,封号先不必赐了。”舒太后几不可查地轻叹一声。
她又如何不知两个儿子的心思。
“听母后的吧。”翟淑华反握住丈夫的手。
顾星成抿了抿唇:“是,母后。”
他自己的身体,他知道得十分清楚,五年能不能撑得过去,尤不知。
他只是想让小九有个保障。
万一哪天他一觉睡下去,再没醒来,小九便是名正言顺的继位者。
大梁的江山,落到老三的手中,他不仅不放心。
他们也不会给母后和小九,给淑华留有活路。
可看他们这样……
罢了,左右龙椅的暗格里,遗诏早就写好。
舅舅舒国公、先生欧阁老,以及梁老将军他们都知道。
宁如姑姑忙转过头,抹掉眼泪。
顾星成见几人脸色都不大好,轻笑一声,岔开话题。
“小九,不和我们说说那位舒琰琰姑娘?或者我们应该叫她舒将军,她可是咱们大梁第一位女将军呢。”
“是啊,小九,听你兄长说,那舒将军杀敌甚是英勇。”
翟淑华知道丈夫的意思,也忙帮着问。
舒太后等几人也看向顾星言。
顾星言本就有意将李双晚的事告诉兄长和母后,虽说舅母让舅舅让他不要说。
他们二老都是为了琰琰和他好。
想着,琰琰在北晋嫁过人,母后和兄长可能会有想法。
但这段时间,他与琰琰相处下来,觉得此事还是不要瞒着他们的好。
琰琰也不会同意他瞒下此事的。
顾星言将二人之间的事,毫无保留全盘托出。
说起与阿瓦之战时,顾星言眉眼里是他自己都感觉不到的温柔缱绻,整个人仿如沐浴于阳光之中。
殿内极其安静。
宁如姑姑早就泪如雨下。
原来这姑娘的遭遇竟是这般凄苦,北晋的那位恒王真不是人。
但也好在恒王错把珍珠当鱼目,才让九殿下得了心爱之人。
“母后,兄长,是小九擅自作主,未和你们说,就先让舅舅和舅母收她为义女了。”
他站起身,跪在舒太后面前:“若您要责罚,便责罚儿臣一人。只是,琰琰她,太苦了,儿臣舍不得她再吃半点苦。”
舒太后长长呼出一口气,拉他起来:“跪着做什么,起来。”
“母后……”
“起来吧,其实你不说,我和你兄长也知道你对她的心思。”
宁如姑姑用帕子擦干了眼泪,鼻音重重地道:“九殿下,那姑娘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奴婢就曾让太后派人去北晋查查。”
她看了看舒太后:“可太后娘娘说不必,只要是好人家的姑娘,只要九殿下您喜欢,她无有不同意的。您不提,她便当什么都不知道。”
顾星言嘴唇动了动,最终只说出几个字:“母后,谢谢您。”
舒太后亲自将顾星言扶起来:“谢我做什么?怎么,你是担心把她的事说出来,我和你兄长会对她有什么想法?”
“母后,儿臣……”
“不要说她是被凌恒蒙蔽,错信了人,就是凌恒让你替他与她圆房,她明知你是替身,却断然要舍弃清白之身,只为救你,也值得母后和你兄长信她。”
“这样的姑娘,值得你去爱。”
敢爱敢恨,果决,不拖泥带水,配得上她的小九儿。
“是。”心中的大石头落下,顾星言难得的脸上露出笑。
想起当时,他身上不仅有暗卫之毒,还被凌恒下了那种药,只为了逼他和琰琰圆房。
然就是这样,凌恒尤不放心,命人向新房内吹进迷情香。
迷情香,天下致魅毒药。
这天下,除了百株草,非男女交合不可解。
若非她挺身而出,决定以身救他,他根本没法活着走出恒王府。
虽说后来崔景玉扔进了百株草,但那也是后来的事。
“一会儿,宴会开始前,儿臣带她来先见见您和兄长。”
舒太后但笑不语,那姑娘她早见过了,好是好,就是太黑了点。
上次见还是在坤宁宫,对付陈贵妃揪出宋亚峰那次。
思路清晰,有勇有谋,确实很不错。
长得五官也还算可以,算是周正。
只是,可惜黑得跟个煤炭似的。
就是以后生出个小孙孙来,是个黑煤炭就有点……
唉,拿不出手。
毕竟,舒氏一族也好,顾氏一族也罢,皮肤都是白的。
罢了,罢了,什么都比不过小九喜欢。
“好,都好。成儿,淑华,你们便在这儿等着,左右也快要来了,都看看你们这位未来的小九弟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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