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恸的哭声回荡原野,在荒野枯林里回荡,风裹挟着杂物飞荡,雨凡操纵己方附近的风元素组成守御。
不甘,悔恨变为抱头恸哭,流风围转。
现在的局势却让人无从下手,若是敌人,运动力量打上去就是,可朋友曾经敌对的哥哥在自己面前哭,这该怎么办。
“莱斯德·霍尔塔亚!”凌白吼了祂一声
像受惊的兔子,莱斯德止住哭,流转的风止息,见此雨凡停止控风。
“你到底在哭什么,就这样丢弃你以前的傲气了吗?”
“你自衿的高贵呢,神明的至高无上呢?”
凌白喊着,心里腹诽‘怎么喊一句哥哥破防了。’
“那都是垃圾,通通都是垃圾!”莱斯德怒吼,然后看着凌白的眼睛,然后悲伤又漫进绿色的眸子里,双腿一软跪下来,接着顺势坐在腿上。
“都是垃圾,都是垃圾……我,也是垃圾。”
祂又掩面哭泣,过去许久,沉默里,祂开口
“我记不得那是多久以前了,最初我只是只森林狼,有着妻子,孩子,族群的森林狼王,我生在伊索尔德山脉,带领自己的族群猎食,那天我遇见了一个白色的人影,一开始我对祂戒备,之后祂抬手将我召去,在我面前,祂将阿亚迪拉诞生时的第一缕风铸就成为风的神格,将它交予我。”
“在族人目视下我吞下它,从狼身转变成风的神,有了人的意识,祂告诉我,‘尽你所能,爬高一些吧。’然后离开,然后我忘却了我的责任,我抛弃了家庭,族群,一路走向林外,我的妻子带着孩子族群跟随着我的脚步,眼见着我走出森林的边界,化作人的模样离开,我曾回望了一眼,群狼遥望,那本该成为我一生不该遗忘的,但后来追逐力量第一指令将它们淡化,直到刚刚,你喊我哥哥,我才想起我的家,我的孩子,妻子。”
“但千年前的家,早就湮没无处可寻。”
“所以,疯狂追逐力量是[世界]给你们下达的指令?”凌白问道
“我们是祂的玩具,祂热爱我们上演的闹剧,就像人类乐见虫子为繁衍打架。”
“其他人也这样吗?”
“可能,是吧。”
“这样哦……”凌白说道,接着长音叹了口气
狼是家族动物,它们有着森严的,以狼王为首的等级制度,对于族群里的新成员,那个与王有“缘”关系在的新生儿,更会加以照顾。
这太奇怪了,祂本就是狼王,再造的‘父亲’造就的孩子,祂应该不会持以关爱态度才对,又何以在现在后悔,但答案很简单,莱斯德·霍尔塔亚在登临神位时便将自己与狼撇清关系,驻进人之界,人爱血亲,狼爱血亲,两两相合,在‘逐力’的第一定式被打破后成为首要。
于是,莱斯德·霍尔塔亚开始后悔了,狼:后悔在久远时间里抛弃的妻子儿女,那群森林狼,祂的血亲,神:后悔如此对待族群之幼,后悔冷眼旁观。
“总要起来,哪怕下一秒我们就要死去。”
凌白朝着莱斯德伸出手,那张带着悲悯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微笑。
群星污染的本质在莱斯德眼里占据大部分,也让莱斯德想明白,祂不想凌白就这样自己面对那种无力,莱斯德明白,因为在玛塔吉斯的记忆里祂看见过那一瞥的眼睛,无与伦比。
于是祂探出手去,与少年的手握上,然后祂把自己身上的群星污染激发,也让少年的伪装破灭。
星流侵蚀的半身,后背舞动的触手,哪怕祂背对着,介和敖青也能想到凌白的正脸是怎样的可怖。
“你做什么?!”说着,介和敖青就要冲出去,然后被雨凡拦下。
“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吧,凌白?”雨凡看着介和敖青,示意他们不要向前。
“可是……”介就要撞上去,少年回答已至,于是他又停下脚步。
“是。”
“刚刚那只眼睛做的?”雨凡问道
“不算,但也算是。”凌白回答
“我就知道,你刚刚不对劲,你自己不听我话的。”
“亚尔绫无论听不听,都无济于事的,祂看见了,就没办法逃了。”莱斯德说着。
“为什么拆穿?”凌白询问。
“因为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没办法抗衡的,哪怕你已走到我们所有人之上。”
“那为什么之前不说呢?”
“因为现在我想要你好好的,活下去,和你的家人一起。”
“你把这些藏起来,和他在一起,尝试自己寻找摆脱方法,但是你找不到的,于是你只能在某一天和他不辞而别,一个人走向孤漠星空,这对你对他都太残酷了。”莱斯德絮叨着,与凌白相拥。
少年有些愣神,最后还是将手放在莱斯德背上。
死去的人,没有体温。
“但他们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多个人,多份力,他也有个预料,你的神明朋友兴许能帮你。”
“除了身上的侵蚀,你还看得见什么吗?”
“那只眼一直都在,而你们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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